书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森鸥外的疑问。
它的沉默为这场深入灵魂的拷问增添了几分沉甸甸的重量。
森鸥外轻闭了一下眼睛,仿佛在驱散眼中的迷雾,然后,他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重新睁开了眼睛。
“从一开始,我就感到很奇怪。”森缓缓地说,“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来到这个空间?”他继续发问。
“你说是因为我们都是曾接触过世界核心——书的存在,有持有过书的,有了解书实质的,有因书改变了自身命运的……通通是不稳定的存在,不利于世界的修复。于是,在世界稳定之前,我们都需要在这个观影空间等待。”
“既然你说这个空间与空间之外的时间流速相差非常大,所以要压缩到七天。可是,既然能无限压缩,为何不把时间压缩到与现实世界流速基本一致?”
“那么,你带我们来此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稳定吗?还是说这其中还隐藏着别的目的呢?”
“其实,到目前为止,平行世界和我们所在世界的差异很明显了。”他缓缓开口道,“不同的选择、迥异的行为方式,塑造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现实。”
“老实说,我对一个人选择两种不同的生活并不觉得奇怪。就像玩游戏那样,打出来了一个结局就想要达成另外的其他不同的结局。或许,拥有着不同世界的记忆的太宰君,也曾把这整个世界当做一场可以无限次重开的游戏。就像游戏中的角色,不断地探索、尝试、战斗,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归宿。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可是……”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见过太宰君,见过他的眼神,那不是享受游戏的人该有的眼神。”
“或者说,那不是活人的眼神。”
森顿了顿,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是在mimic来袭之后,他自知大势已去,甚至已经打算等死时,太宰出现了。
他当时很惊讶,不管他是输是赢,太宰的到来都显得多余,甚至他就此死去的话,哪怕和太宰无关,他也会背负谋害先代的罪名。不管怎么看,都是没有丝毫利益的事情,总不能是为了耀武扬威,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他这个败家犬大肆嘲讽吧?
他当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坦然承认太宰的胜利,但若是太宰以此对他展开嘲讽的话,他也不介意和太宰同归于尽。他的怀里还揣着一把手术刀,即使身受重伤,他也能凭着身手杀死靠近他的人。更何况那是太宰,孤身一人前来,没有自保能力的非战斗人员。
太宰并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
在他看似放松,实则戒备地等着太宰靠近的时候,太宰救下了他。
这又一次出乎他意料,他仰起头,想要询个答案,却被太宰的眼神惊了一跳。
那是死去的人才能露出的眼神。
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生机与光彩,只余下了一片深邃的黑暗和死亡的冷寂。
死亡让他失去了表情,但是留下了一双空洞的眼睛。那眼神是如此冷漠,仿佛看穿了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彻底摆脱了首领的束缚,曾经那些出于立场出于地位看不清的东西也能窥探一二。
森鸥外印象中的太宰不是这样的,也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明明是胜利者,却比自己这个丧家犬还要落魄。
森鸥外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疑惑。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太宰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这样的?
有太多想问的问题,可是太宰并没有给他寻根究底的机会,四年的时间里,他最后一次听到的就是太宰的死讯。
“从一开始,我就问过你。”森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所谓的平行世界,到底有多少?”
“太宰他究竟拥有多少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
“这些问题你都没有正面回答我。”
“而现在,我又有了新的疑问,希望你能帮我解答一下。”森笔直地看向半空,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人心般深邃。
“平行世界,发生了什么?”
“太宰君选择死去是因为他不想活,还是因为……他不得不死?”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沉默。
死亡一般的沉默。
时间好像冻结了一般,世间的喧嚣与纷扰被远远抛在了脑后。
没有人说话。
没有任何声音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或许是因为已经无法用言辞表达出思绪此刻的复杂,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等待,等待沉默被打破的那一刻。
终于,书打破了沉寂。
“你想要知道的答案,等这个世界观影结束后,我都会做出一一解答。”
“……是吗。”森皱眉,他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但他并没有强求。
“希望你说到做到。”
【“设施的自动销毁系统正在运行,68%的设备停止运转。在其余设备关闭之前,要找出最快撤离的路线。”
亚当连接上主机,正在入侵整个设施。
在荒霸吐苏醒后,意识到研究所必须被放弃的高层下达了立即撤退的命令。
为了销毁人体实验的证据,这里的研究资料理应在人员避难完成后,跟设施一起烧掉。可是入侵者的来袭太突兀,荒霸吐的苏醒更是让他们手忙脚乱,他们甚至等不及确认所有犯罪记录被销毁,就直接开启了设施的自毁模式。
因为他们不认为有人能够阻止释放了‘门’的中原中也,最有可能面临的情况就是复刻九年前镭钵街诞生的那一场大爆炸。
可是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性出现了。
能够阻止中原中也失控状态的那个人,具有能使一切异能力失效的究极的反异能‘人间失格’的少年太宰治,已经去往了特异点的中心。
亚当并不认为太宰治会无的放矢,他说他能把中原中也带回来,那么这件事就没有其他的结果。
中也的异能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在太宰治的力量“人间失格”面前,就像是暴风雨遇到无风的海洋,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或许太宰治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
而远处那消失于无形的巨大的黑洞,也证明了太宰所言非虚,他已经如约关闭了中原中也的污浊状态。
那么接下来的重心,就是如何快速地,从这个已经启动了自毁程序的地下研究所逃离。
亚当现在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探明最佳撤离路线,确保能够将太宰和中也安全无虞地带出这个危险场所。
就性质而言,避险室的线路应该是与警备系统连通的,以便让避难的要员在内部进行指挥。可是,由于这是军部的机密线路,安保措施非常森严。另外,因设施已经停止运转,发挥中继节点功能的中断现在乱的就像一盘散沙。
就好比过一座吊桥,可是桥上的木板却一块接着一块地坠落下去。
亚当选择的是先控制住燃烧供应系统。
一般而言,为了销毁证据,研究资料都应该在所有避难人员避难完成后,跟设施一起烧掉。所以,供应燃烧系统应该会留到最后才关机。把那里当做立足点,继而控制住整个设施。
与其他设备(比如维持生命和警备系统、主记忆装置等主干系统)相比,燃烧供应系统很容易就被控制了。然后,亚当用控制的处理器向其他还能用的设备发出控制指令,继续扩大控制范围。
“应该不会有事吧?”
“守卫的士兵应该已经大部分保护着研究所的情报人员撤离了,剩下的不会靠近极为危险的灾难中心。从中也大人所在的试验室到本机所在的控制室,只有一条畅通的走廊。他们遇到敌人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五,那么因意外……”
“所以,应该没事。”
亚当一边与系统搏斗,一边自言自语。
“有什么事?”
“本机在测算,太宰先生和中也大人在来到控制室之前,路上遇到意外的概率和……”
亚当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敏锐地意识到,此时此刻不应该有人能对他作出回应。
他迅速回过头,一眼便看见太宰和中也站在门口。
太宰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中也,步履稳健,一步一步朝亚当走来。
“中也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亚当快跑一步,由于他左肩以及下半身都已经消失,导致他半个身子在空中有些颠簸。
他摇摇晃晃地飞到中也身边,快速扫描了中也一眼,语气凝重地说,“您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需要尽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我没事。”中原中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远比之前好了很多。
“干吗叫我中也大人啊?”中也努力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亚当。
他记得最开始亚当对自己的称呼分明是中也先生,怎么再次回来一趟,称呼变得这么……一言难尽了。
“因为您是本机的最高级命令人,对最高级命令人的称呼默认就是这个。”
亚当简单向中也说明了他成为最高级命令人的始末。得知权限变更的原因是太宰威胁亚当之后,中也忍不住看向太宰。
太宰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中也,然后耸了耸肩膀,露出一丝有些调皮的微笑。
“因为害怕组织情报泄露,所以就对亚当先生进行了一些适当的威胁,有问题吗?”
“……”问题当然是有,但以中也现在的状态,他根本发不出脾气来。
“好吧。”中也微微点头,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低声说,“不能改吗?那个称呼。”
“可以更改。可是改了之后您就不是最高级命令人了。您确定吗?”亚当说。
“啊……服了……行吧。”中也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怏怏地问,“最高级命令人就这么更改了,没事吗?”
他看着亚当。
“只要中也大人不下达令本机为难的命令。”亚当在控制台上操作着,同时分出一部分精神来关注太宰和中也的情况。
“说起最高权限,中也现在就可以给亚当先生下达命令。”太宰兴奋得眼睛发亮,一脸期待地看着中也。
“就算让亚当先生唱歌跳舞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哦。呐呐,要不要试试看?”
亚当停下操作,转头看向中原中也。
“谁会在这种时候……下达这么恶劣的命令啊。”
中也气笑了,他瞥了一眼太宰,然后才看向亚当,开口说道:“亚当,不要听这个家伙的。”
“请放心,中也大人,本机已经学会了无视太宰先生的话。”亚当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中也大人想听的话,本机可以现在为您表演。”
“只是唱歌跳舞的命令的话,并不算恶劣。”亚当一脸正直地说,“其实本机早就被试验过有关唱歌跳舞方面的功能,为了使本机的行为模式更接近真实的人类,雪莱博士为本机装载了一些常用的动作指令。不过这项研究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中也大人您想听歌吗?”亚当在一旁说道,“据说音乐能使人忘记疼痛。曾经有一位心理学家进行了一项实验,他让一群受伤的病人分别听不同类型的音乐。结果惊人地发现,当这些病人沉浸在柔和的音乐中时,他们的疼痛感明显减轻,甚至有的完全消失了。”
“本机先前下载了海量当下流行的音乐,不管您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本机都可以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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