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震惊,钟颖甚至没注意到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只顾着冲上前去拉开曹芳,“你忘了吗?杀人是要进畜生道的!”
曹芳这回倒是顺从的松开了手,男人如破布娃娃一样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钟颖伸手去摸钟秋收脖颈上的脉搏,手指微颤。
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大伯的死活,钟颖可是还记得钟秋收曾经想要害她哥的事情,这种烂人死就死了,她担心的是大伯娘。
钟颖不死心的挪了好几处位置,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跳动。
李霖时察觉到什么,鬼魅一般冲上前抱住钟颖,将她从男人身边带离。
钟秋收茫然的坐起身来,直到看见倒地不起的身体,他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懵懵然抬头四处看,在看到曹芳时,他吓了一大跳,任谁突然看到一个死去十七年的人都会被吓到。
但很快,钟秋收明白过来,一切都明白了,他就在想怎么也没摸到有手掐在他脖子上、可偏偏怎么都挣扎不开那股巨大的力气,简直像见了鬼一样,原来真的是鬼来索命!
可“他”倒在地上,那他现在是什么?
钟秋收猛地暴起,他现在也是鬼了!曹芳害死了他!
比起屋子里另外两道飘渺的身影,钟秋收的魂魄像是染了一层脏乎乎的黑灰,他狰狞着扑向曹芳,还把她当作是过去那个任他欺负的弱质女流,全然忘记刚才他怎么都挣扎不开的大力就源自于她。
曹芳抬脚毫不留情的把他踹开。
钟秋收狼狈的摔到墙上,又扑倒在地面上。
“为什么要杀我……”他周身怨气如粘稠的黑色物质,爬起身来还想再冲向曹芳。
从地面骤然升起细细密密的水线,如极强韧的细绳,缠住钟秋收的四肢,困住他的行动。
李霖时出手了。
曹芳眼中的愤恨不比钟秋收少,她恶狠狠的盯着他,“为什么?你自己做的那肮脏事还要我说?你以为没人看到,我看到了!当着我的面就要欺负我闺女!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老东西!”
钟颖闻言,这才扭头看去,在看到钟妮此刻的样子后,她又难以置信的看向钟秋收,人干事?
曹芳起身,走到钟秋收面前,抬手就是不予余力的一巴掌,直把他掼歪了身子,靠手脚上束缚的水绳才勉强稳住。
“不就靠着身为男人,有那么一把子力气才敢乱来的吗?”曹芳嘲讽,“怎么样?这力气够大吗?你也感受一下吧。”
钟秋收使劲挣扎,可他却使不出任何能力,凭什么,都是鬼,凭什么曹芳能够有巨力,凭什么李霖时抬手就能操控水?
曹芳反手又是一巴掌,“你总是这样,盯着别人。别人为什么不能比你强、比你日子过得好?你又算老几?宁肯毁了别人,也不许别人过得比你好?和你牵扯上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摊上你这个一个老烂货!”
钟秋收感觉被冒犯,怒瞪着她,“曹芳!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是,你是男人,是家里当家作主的人,”曹芳面色一冷,“所以我才不顾一切都要杀了你。”
“你活着,今天能毁了闺女的日子,明天也能拖累儿子的生活,”曹芳头脑冷静的说着,“只要你把自己摆在当‘爹’的位置上,两个孩子就拿你没办法。”
“就像今天,你依仗的无非也是你是个男人,你做的事情说来也还是女人更吃亏,哪怕让人知道,男人间的袒护也会让你安然无事,你吃准了这些,才敢肆无忌惮的做出这种不要脸的畜牲行径。”
曹芳不带任何感情的俯瞰着面容老去的男人,“无人制裁你,那就我来。”
不再多看一眼那肮脏货,曹芳飘回到钟妮身边,冷若冰霜的脸上又重新染上温情,她轻轻将女儿凌乱的头发抚平,即使知道钟妮听不见她的声音,仍安抚道,“吓坏了吧?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钟妮是听不到,但能感受到碎发被掖到耳后,扯开的衣领被温柔合拢,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悲痛又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穿过曹芳的身体,落到床上的被褥上。
“娘……”钟妮呜咽不清的喊着,“娘……”
曹芳只抱着她,像她小时那样轻拍着她的脊背,“娘在呢,娘一直都在。”
钟颖看着母女两个,不忍的埋进李霖时的怀里。
李霖时只沉默的将她抱紧,他们心里都清楚,等待曹芳的会是什么。
牛头马面的身形出现,看清屋子里的场景时俱是一愣,一边一个鬼抱着一个人,还都是旧相识,生面孔的那个鬼正发狂似的挣扎着,试图挣开身上的水绳。
钟秋收先是唬了一下,随即像看到靠山一般,欣喜若狂的嘶吼着指控,“就是她!抓曹芳啊!她都变成鬼了还来害人性命!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马面拧眉,看向曹芳,“鬼杀人是要进畜生道的,这点你十七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曹芳满脸平静,轻轻颔首,“我知道。”
“那现在你是想要和我们一同离开去投胎,还是仍留在人间?”马面仍然很民主的说,“珍惜这个机会,你仅剩这一次选择的权利。”
牛头终于收回了惊奇的盯着男鬼女人看的目光,插嘴道,“我劝你还是跟俺俩走吧,以前也不是没有杀了人的鬼,害怕下辈子做畜生,就一直留在人间,最后等亲人们忘记他,自然就灰飞烟灭了,连下辈子都没有了。”
他刚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哦也有想要再次作恶的,那种鬼不用被遗忘,俺俩抓住就会立刻出手让他灰飞烟灭的。”
曹芳迟疑,“我……”
钟颖立刻推开李霖时,从他怀里出来,“等一下,我们人类社会中有个词叫‘为民除害’!”
李霖时知道钟颖是心下着急,但被推开那一下,他还是难免抿紧了唇。
“有时候杀人不一定是存了害人的心,有可能是自卫,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人!”钟颖感觉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的顺杆子往上爬,不过是打过几次照面,她现在都敢直接对话阴差了,“钟秋收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一个对女儿都能下得了手的恶人!”
钟颖怕这些还不够证明钟秋收的死有余辜,“还有我哥,当年我哥才五岁多,差点让他哄走给害了!”
钟妮虽然看不见,但听堂姐对着虚空说话,好似在帮她娘说话,她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从瘫坐的姿势变成跪在床上,语气急切,“我娘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她是看我爹动我才气疯的,请、请各位大人宽宏大量!”
马面这时才将目光落到在场的两个人身上,作为阴差,长年累月和鬼打交道,对于那些仍活着的人,反倒在他眼中是一扫而过的透明存在。
仿佛玻璃珠般的晶透眼睛直直盯着两人,面无表情的马头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审视。
一道水幕挡在钟颖面前,再次凝成李霖时的样子,用他修长高大的身形完全遮挡住钟颖。
曹芳也连忙上前挡在女儿身前,“我愿意去投畜生道,我动手前就已经想清楚后果了!”
马面不在意两鬼的警惕,他已经看出了点东西。
摊放在他手掌上的记事本簌簌自行翻开,随着他的心意先停在了某一页,马面看了看纸上浮现的文字,心中的猜测有了定论,接着纸张再次无风翻动,停到了另一页,阅读起钟秋收的生平经历。
“确实如你所说,谋害亲弟弟的儿子、谋害亲生女儿……”马面漠然说道。
钟秋收大喊着,“我又没真的害死他们!”
曹芳啐了他一口,“第一次是颖妮儿哭闹着不让你把她哥带走,第二次是我拦下来,不然俩孩子都要让你给害死了!”
“我没害死那就不算!”钟秋收强辩道,“而且闺女是我的,我想干什么都行!”
被李霖时挡在身后的钟颖听着不由得面露鄙夷,她大概能理解钟秋收的三观,这类的男人把妻子、女儿当作自己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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