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睿回家的时候,被全家人都围住了。
打头的是他已经成婚的大哥二哥。
大哥:“你怎么一脸失落?”
二哥:“不会是把我们教你的全忘到脑后,然后表现得跟个傻大个愣头青一样吧?”
“没有。”萧承睿闷闷地说,“相处得挺好的,但是她好像没看上我。”
“怎么会没看上你呢。”二哥很疑惑,“她没见着库里的那些宝贝,没看到马厩里的马?”
萧承睿:“看到了啊,还看了半天。”
“那难道是她不识货?”
“她都能认识西厥国的皇室短刀,还能不认识别的好东西?”大哥否认了二哥的说法。
二哥更纳闷了:“那为什么呢?要是有谁承诺婚后分享给我宝弓宝马,我都愿意嫁给他!一刻都不带犹豫的!”
话刚说完,他就“嗷”得一声大叫。
萧承睿看到二嫂脸上温柔的笑容,和正在拧二哥耳朵的手,默默后退一步。
二哥对他挤眉弄眼,满是哀求。
重活一世,他对家人十分珍惜,很难拒绝他们,于是开口说:“二嫂可能为我们解惑?”
二嫂顿时有一种“这家没我不行”的自得,松开手,轻抚发髻上的珠钗。
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只听说她当街动剑,瞧见她在赏花宴上的勇武,便觉得姑娘跟你们一样,是武夫性子,实在是浅薄!”
二哥眉头拧动,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大哥捂住了嘴。
大哥:“弟妹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其实并不是好武,而是单纯有天赋?”
众人恍然。
回娘家串门的萧姑姑:“是嘞,她爹是工部侍郎,祖上几代都是文官,教养女孩也是往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才对。”
二嫂点点头,继续说:“我已经打听过了,林大姑娘幼时生了一场重病,才被家里送去庄子上养着,她习武恐怕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而且,她在赏花宴上不是画了一幅画,还得到了老侯爷的夸赞吗?”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文武双全啊!”
萧姑姑:“不愧是被承睿相中的姑娘,就是厉害。”
萧承睿回忆了一番。
竟没发现林渐秋有喜好文雅的趋向。
他只知道她端庄大方,善理内务,交际上也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是持家的好人选。
知道她擅长剑法,通晓兵法,能够教导家中的小辈。
是他最好的妻子人选。
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
萧姑姑看他出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发什么呆,是你要娶妻还是我们几个要娶妻?好好听着你二嫂的话!”
二嫂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文武双全者,其眼界与胸襟也定与其他人不同,自然不会为外物所动。”
萧承睿:“那怎么办?”
“比起珍视或是讨好,她更需要的是正视,是敬重。”二嫂笃定地说,“你不要把她当作需要护在身后的小姑娘,要同她讲塞外的广阔,讲战场的凶险,也可探讨史书所记载的战役,分论圣人所述的大爱……”
围在边上的几人,包括刚回来的镇远将军都陷入沉思。
二哥用力地挣脱大哥的束缚,大笑:“我媳妇果然有军师之才!”
他娘是京城商户女,他大嫂是皇帝从宗室里挑选的贵女,都对兵法时政没有了解。
而他的妻子是边关守将之女,通读兵法,冰雪聪明,在许多事情上都有独到的见解和分析。
他拉着媳妇的手,凑过去小声嘀咕:“西厥国的细作还没有下文,但我估摸着是又要打仗了,如果这次要去,就把你也带上,让你给我当军师!”
二嫂一听,惊喜地确认:“当真?”
“当真!以前不还挺多女将的,我觉得你跟她们比也不差!”
“嗯……”
萧承睿瞥见这一幕,眼中的光又暗了暗。
在他的上一世,二哥也带二嫂一起出征,结果两人都没有回来。
他在逃回关内后也受到二嫂父亲的帮助,才平安回到京城。
结果一起到京城的,还有边关失守的消息。
此事绝不能再上演!
回到林府的林渐秋此刻的心情也不大好。
骑马两个多时辰,对十四岁的她来说是不小的折磨,双腿内侧都火辣辣地疼,肩背腰肢都透着酸意,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得劲的地方。
此刻走在回去的路上,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强撑,才没让人觉得她走路姿势奇怪。
结果还没等她回到院中休息,就被人拦住了脚步。
“大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林渐秋:“……”
倒忘了这位的存在。
老夫人指的是林渐秋的祖母张氏,也就是当初因为“新妇进门,担心有病的孩子留在府中晦气”,做主把她挪去庄子上的人。
更是说服林父将她接回培养,以求加入高门,来迂回辅助他仕途的人。
看似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实则老谋深算,控制着整个林府。
林渐秋在她那里吃过许多亏。
畏惧过,仇恨过,而后淡忘了。
因为除去刚刚重生的这一辈子,她每一世都杀过老夫人,早已战胜了恐惧。
但不管怎么说,与老夫人相处都让她觉得不愉快。
特别是在身体也不舒服的情况下。
“我方从外面回来,骑装还未换下,待我回去更衣后,再去拜见祖母。”
林渐秋语气平和,丝毫看不出心情极差的样子。
来请的仆妇本欲催着她直接过去,忽见她摆弄手里的鞭子,指骨用力,肌肉绷紧,顿时噤声。
毫不夸张地讲,对方随便一甩鞭子,“不小心”抽到她,她下半辈子都得瘫在床上过。
“好……我在格物苑外等您一道过去。”
仆妇遣人去回复老夫人,缄默又恭敬地跟在林渐秋身后。
林渐秋过去其实很少这样直白地用武力来达成目的。
她其实更擅长运用规则。
无论是伦理纲常制定的规则,皇室朝廷制定的规则,还是勋贵中默认的潜在规则,在那些后宅的岁月里,她都混着血泪将其一条条咽进肚子里,转化成自己手中的工具。
但是上一世,也就是嫁给李景轩的那一世,她从对方身上学到一件事——有恃则无恐,自污则无敌。
此时她在京中的风光犹胜于父亲,嚣张自我一些又如何呢?
他们又能怎样呢?
既不能让她去跪祠堂,也不能当众训斥她。
因为那都会成为外人攻讦她的把柄,影响她的“价值”。
林渐秋回到院子里,褪去衣物,让翠青为自己涂抹上提前准备好的药,又换了一身轻薄透气的里衣,才慢条斯理地着衣梳妆。
翠青给她梳头,大气也不敢出。
只敢在心里说:这件云水蓝的裙子在光暗的时候看,近乎就是白色,老夫人最是忌讳那些事情,见了恐怕要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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