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会盟的日子转眼即至。
今年行止山前往四方会盟议事的长老是风观盏。
除了她,司南也会扮作弟子同去。
四州盟的狱判步棋自那日找司南问过轮回镜后,就悄然离开了行止山。
她后来传信给长无令,说四州盟有意在会盟期间,进入古院遗迹夺回玲珑宝盒,恳请能得到司南的帮助。
她还在信中言明,已经能确定古院遗迹之中确实有魔族的存在。
事关魔族,兹事体大,司南答应了下来。
此次会盟由四州盟承办,因前段时日行止山弟子大比,广邀四方,不少人都是经行止山来到穆州,是以行止山一行人到达穆州时,是四州盟中主管穆州的那位府主亲自前来迎接的。
步棋跟在府主的身后,见到风观盏时面上一喜,却在看见她身后跟着的人中,并没有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时,霎时间脸色惨白。
府主将风观盏与其他前来参加会盟谈判的人迎至穆州府中,其他的弟子则交给府中的其他弟子带下去。
风观盏与步棋擦肩而过时,冲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去关注身后的那群弟子。
步棋心领神会,当即同府主说:“府主,我也许久未曾来过穆州府,能否允我随他们一同走走?”
府主吝啬分给她一个眼神,不甚在意地说:“步狱判随意。”
司南跟着领路的弟子,住进了一间位置偏远的房间。
片刻后,步棋便谨慎地钻了进来。
“步狱判对穆州府还真是了如指掌。”司南没有恢复原身,从容坐下。
桌上没茶,司南放下茶壶,示意步棋也坐。
“你已经查过我了。”步棋坐下来,声音苦涩,“不错,我父亲曾是穆州府的府主,我自小在府中长大,对这里的确了解。”
“但看起来,你在四州盟的地位并不高?”司南偏过头,目光意有所指地停在外头,“十二狱判在四州盟中虽然处在四大府主之下,但狱判直属于仙首,你们甚至有权将府主抓入狱中,为什么他并不怕你?”
步棋重重叹出一口气,“你应当已经知道,我父亲后来是被仙首亲自以背叛盟约的罪名下的狱,仙首能够留我在盟中已是奇迹。他对我向来态度冷淡,其余人惯会踩高捧低,谁会惧怕我一个罪人之女呢?”
与司南所查到的信息倒是一致。
“你先前在信中所说,古院遗迹中有魔族,是怎么一回事?”
步棋说:“我回穆州后,先带人进入遗迹中进行了一番调查,只是刚进入遗迹不久,便与一队魔族正面遇上。我假装不敌,才借机从遗迹中脱了身。”
司南皱了皱眉:“镜州、苍州与浮州近年来对御州的防范本就有所下降,魔族想要穿过交界线进入七州并不是难事。但他们若是盗取玲珑宝盒,这件事的性质就截然不同。”
七州与御州之间从来都没能做到完全的不互通往来,即便是在十年之战后,防守得最严密的那段时间,也会有商队在两方之中穿梭。
如果只是七州之中出现魔族,并不值得如此重视。
但正如步棋所言,玲珑宝盒中封存着四州盟多任府主的记忆,涉及四州盟的机密,如若魔族从中窥探到了什么,比如浮州的布防,那对四州盟乃至整个仙门,都是深重的灾难。
“是,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将玲珑宝盒找回来。”步棋语气凝重,“之所以还要劳动司长老大驾,一来是希望能以轮回镜时刻确定玲珑宝盒是否被带离遗迹;二来,长老的能力我辈皆知,能得长老助力,此事定然事半功倍。”
司南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是确认目前玲珑宝盒的位置,便用轮回镜再一次查探。
得到它并未离开遗迹的信息,步棋悄悄松了一大口气。
“明日弟子进入古院遗迹,步狱判是以什么身份与我同行?”
步棋说:“今夜过后,仙首便会假意将我传唤回快州,届时我也会扮作弟子进入。”
司南与她约定了明日进入遗迹后相见的地点,两人就此别过。
等风观盏回来,司南又与她交换了信息。
“明日会盟正式开始,我要留在遗迹外,你若是有什么事,传音通知我即可。”她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你能有什么事,就当是我杞人忧天好了。”
“四州盟中势力错综复杂,我其实信不过他们。”司南微微蹙着眉,“就说他们的刑狱之术,对比行止山来说,就太过杂乱无章了。”
风观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四州盟毕竟不是行止山这样权力集中的宗门,行止山虽有六峰,但一应大事都要经过无念峰下达传令后才能进行。
可四州盟不一样。
四州盟虽有仙首,但仙首之下也有四位府主,生杀予夺的大权分散到了府主的手中,他们想要做什么,是不需要经过仙首同意的。
而仙首想要定谁的罪,也只需要通过狱判给那人安上一个罪名,就能将人押到快州,任他鱼肉。
司南掌管行止山戒律,没人比她更看不惯四州盟混乱的管理秩序。
“他们就算再怎么样,也绝对不敢将手伸到行止山的。”风观盏宽慰道,“更何况如今是会盟期,四州盟没胆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司南勉强放下心来。
第二日,风观盏等人早早被叫走,去应对会盟的麻烦事。
司南跟随弟子进入古院遗迹后不久,就在约定的位置等到了步棋。
玲珑宝盒的具体位置无从查证,两人决定将魔族作为线索,一点一点寻找。
步棋领着司南去到先前与魔族发生冲突的位置,还没到地方,远远就听见里头传出求救声。
两人当即冲上前去,但见几十只血蝠正将十几名弟子围困其中。
血蝠生得壮硕,又有着成群结队外出觅食的习性,在古院遗迹当中,是非常难缠的一类存在,也是难为了这群人,竟然这么快就撞上了血蝠。
司南利落地一剑斩去,剑气所过之处断分生死。
腥臭的血液湿淋淋地在空中飞溅,受到血味刺激的血蝠骤然红了双眼,不管不顾地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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