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染听她这话,立即从地上站起,抢过残符看了又看,斜睨道:“杜师妹,你可不要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欺诈我们。”
杜兰觉得这人说话着实欠扁,她蹙眉冷眼看过去,又听他补充:“连蒋师兄都未能察觉的阵法,你堪堪入门,如何能够破解?”
杜兰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从他手中抽回残符,道:“谁说我破解了?我只是毁坏了第一道阵眼,你盯着残符看了那么久,居然什么都看不出?”
李染被她说得愣在原地,急忙回忆刚刚看到的符文,却发现自己根本认不出那是什么。
面上突然像被火燎了般。
杜兰见他茫然无措的样子,顿生无趣,她解释道:“刚刚的怪物,是丧生此地的修士魂魄所化,这道阵法让他们能用五行之物,重塑肉身,虽短暂活了过来后,记忆却还停留在生前受重伤的状态,不知自己早已死去。”
“若换作平常,必定不会攻击我们。”她往李染的臂膀上一瞥,只见那里血淋淋一块已开始冒出腐坏的脓包,眉头不禁蹙了蹙,“但坏就坏在,第一道阵有一层障眼法,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是秘境里的救命仙草,因而狂躁不已,疯狂抢夺。”
蒋宁细心听她解释,眼里温柔流泻。
众人皆屏息敛声听她说完,气氛一时静默。
杜兰眼看大家默不作声,问:“你们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人道出疑惑:“那些怪物如此凶猛,杜师妹你为何毫发无伤?”
她说:“你们深入村寨,等于是入了阵法,我一直在门口候着,怪物自然不会攻击我。”
令雪盟听完她的话,不免对她改观了许多,但语气还是颇为费解:“你既然早有想法,为何不和我们说?”
杜兰笑道:“如方才李师兄所言,我本就与你们实力不相当,若是还在大事面前自作主张,你们应当会认为我在哗众取宠吧?”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李染身上,灼热的几乎将他洞穿,他难受极了,羞愤的情绪涌上心头,腐化的伤口也在这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只是这还不是最痛的。
最痛当属,他听见令雪盟用甜美的嗓音说:“李师兄,你给杜师妹道个歉吧。”
“好的,师妹。”他听见,自己脱口而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一时有种将尊严踩在脚下的虚幻感觉,“杜师妹,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讥讽你……”
杜兰不知他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天骇浪,她静静听完,只冷淡嗯了一声。
但这简短的一个字,落在李染耳中,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咬牙心想:杜兰,今日之辱,来日我必定如数奉还。
红月当空,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重重砸在楼板上,噼里啪啦。
听着雨声,众人意志昏沉,不知是不是由于阵法的延迟反应,他们这些常年无需睡眠的修士,竟也第一次感到困意。
李染的身体慢慢变冷,他开始感知不到疼痛。
这种异常的畸变,本该引起他的恐慌才对,但他却一动不动窝在角落。
他那双像狼的眼睛,一会儿看向令雪盟,一会儿看向蒋宁,一会儿看向杜兰,眼神由怜惜的爱意一寸寸变为纯粹的怨恨。
蒋宁得到令师妹的正视无可厚非。
她杜兰凭什么,一个在乡下养大的野丫头,以为自己有个掌门爹很了不起吗?自以为学了点仙术,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一个抛开出身什么都不是的家伙。
偏偏令师妹还为了这样的人要他低头道歉。
李染胡思乱想了一夜,所有的情感变化都围绕令雪盟进行着,慢慢的,越积越多。
但那股子恨意,在视线触及令雪盟的脸颊时,纷纷烟消云散。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其中透露出柔情、痴缠和心碎,却唯独没有半分亵渎。
如果要问,他爱令雪盟吗?那一定是比任何人都爱的。
这件事从他幼时便注定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令家的奴隶,有幸测出灵根,又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成了令雪盟的伴读,他终其一生的使命就是保护令雪盟,即使是拼上他的命。
虽然面对这种高高在上的强制命令,他一向反感,但对于这件事,他却没有一丁点反抗的意识,甚至还生出几分庆幸。
因为从小到大,他受人侮辱时,总是令雪盟站出来替他撑腰,帮他斥退那些捧高踩低的仆役。
其实他挺没用的,但他可以学,他从她身上学到如何维护自己的尊严,可如今他的尊严却被踩在脚下,师妹却不再为他说话。
或许,他真的做错了。
意识难得清明,他不再纠结于方才的屈辱,外面的雨也停了,人们纷纷从梦中醒来。
杜兰率先感受到了什么,她凝神细听了一会儿,走到窗户旁往下看去,悬崖下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听到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向上爬,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连带着山都被撼动几分。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本能地喊:“房要塌了,跑!”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紧随她出了村寨。
杜兰跑到村寨前的空地,回头看去,只见村寨上方覆了一层厚重的阴影,一只深海巨章从山崖底下爬出,触手上的吸盘紧紧附在山石上,半边身体的重量,轻易将本就不堪一击的村寨压垮,尘埃四起,地动山摇。
章鱼将村寨踏为一片废墟后,并未离去,而是缓慢转过身,用那对细小的眸子找寻着什么,终于是锁定在了杜兰等人身上。
一条触手猛地往地面抽去,若不是人闪躲及时,定会被压成肉饼,杨山青发出嘲讽:“这怪物身形笨重,除了将山弄塌,还能做什么。”
章鱼似乎听懂了他这句话,从身后重又生出无数根细长的触手,先将他卷至半空。
见状,蒋宁抽剑跃至半空,将触手砍断。
但被砍断的触手紧紧缚在杨山青身上,捆得严严实实,他双手动弹不得,法力无法施展,重重跌落在地。
杜兰躲避之间,听他一声哀嚎,略微分神间已被束住左手,想用剑砍去,却无论如何都斩不断。
她心念一动,那柄朴实的黑剑,瞬间化为骨剑,劈砍的力道剧增,触手与刀刃相接,就像是被烫伤一般,迅速退去。
她来不及感叹这骨剑如何顺手,落地后迅速将杨山青扶起,切断他身上的束缚,转而去救他人。
杨山青愣了愣,几乎不敢相信是她救了自己。
杜兰手起刀落,触手似乎怕极了那柄骨剑,很快便学乖,绕开她去攻击别人。
照理说,她拥有此等神器,更应当前去斩杀怪物,但她却突然停了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不知在想什么。
杨山青以为她受了伤,疑惑道:“师妹?”
杜兰瞥了他一眼,那表情他看不懂,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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