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停在原地,依她所言想去。四年前的淮西之变他始终有所耳闻。蔡州刺史吴元济突发兵变,众多郡县无一幸免。而桓氏一族只剩下当时身怀六甲回乡省亲的桓家二娘与桓氏姐弟二人。
这么些年,她失去双亲,守孝三年,来到长安城受外祖父接济,姐弟二人这才在上京落稳脚跟。刚才方则溢同其阿耶相处之状,许是叫她想起昔日家中情景。
他心中不免怅然揪心,料想这些年两人到底如何渡过?
桓榆进屋时,方则溢正按其想还原当时场景。
“既然如此,那便是凶手,噢不,是设置机关的人,她无意中发现孙自秋死去。”方则溢双手一摆指向床榻上,继续道,“误以为是自身杀害,想要摆脱嫌疑,凭借对酒楼了解将尸首藏至此地。”他作拖东西之状,后退走到地上木板前,向着机关处又是一指。
见他在此地一展宏图,桓榆说:“既然机关设置在辰时之时,那么梅店主所言自然更是不可信。”眼瞧魏砚紧跟其后,又对他道,“既然她坚定地将罪责拦到自身上,那便同她一五一十对这口供。”
魏砚顺她所言点头。
桓榆又道:“对了,服侍笙歌娘子的侍女,需要审一下。”
差人去唤那婢女之时,魏砚将一份药方递给云疏:“这是孙自秋出事之前,孙府为其调理身子所配的药方,还请云娘子帮忙看下是否有问题?”
“竟还有此物?”云疏诧异接过,一一翻看,最后说道,“药方中的药材同酒、神婆的药丸一齐,确实会加快反应,想来孙郎君之死实非必然。”
魏砚了然,再次点头。
须臾,一挽着双丫髻的少女从外畏畏缩缩地走进。
“就是你一直在笙歌娘子身边侍奉?”
话音刚落,那位小娘子“扑通”一声就双膝着地跪下,这般行径惹得几人皆是一震。
“是……是婢子……”小娘子唯唯诺诺。
桓榆不禁上前扶去:“为何要跪?起来回话。”
“婢子知道诸位官爷为何找我……婢子近身侍奉笙歌娘子自是知晓她耳边红痣。”小娘子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但是……但是婢子不敢说……笙歌娘子是好人,她定然不会是行凶之人的。”
她一顿陈情,几人相互看去。
云疏对上桓榆的视线,狐疑问:“为何这么说?”
小娘子轻抚胸口,拭着眼角的泪道:“酒楼之中腌臜之事较多,有些歌伎娘子脾性不好,还会让身边婢子接客……但笙歌娘子从未如此,她待人极好,温和可亲,甚至所赚的些许银钱时不时都会打赏于婢子,婢子不想……不想供出她……”
“那你为何又不敢说?”桓榆又问。
“婢子……婢子知晓……知晓她有几个夜间外出晚归,且前些日子总是神情不对,貌似心神不宁,婢子怀疑……怀疑……”小娘子哭诉着,愈说声音愈轻。
“怀疑她参与行凶,畏罪出逃?”魏砚接话,问道。
小娘子抽泣着沉默一瞬,倏然又激动起来:“不不,诸位官爷娘子,笙歌娘子定然不是那样的人,她定是有着难言之处……还望官爷明察。”她抬手一伸,垂头直下,“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见状,桓榆云疏赶忙将她扶起。
魏砚肃声道:“我们会秉公处理,她是不是凶手?是否有冤?大理寺自会查清。”
小娘子含着哭腔连连道谢,随即被带了出去。
桓榆分析道:“如她所言,前些日子,笙歌娘子存有异样,那此事与她定有关联,单凭梅娘,不足以支撑案情。”
众人皆点头称是。
这一厢打搅,天色渐晚。
魏砚道:“今日已晚,诸位先回罢,大理寺正在努力探听步笙歌的消息,届时有了消息再告知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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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之时,几人尚在酒楼前的食贩摊位用过吃食,因而晡时桓榆未同梁府中人一道用膳。
没在席间见到桓榆,梁又菡携着吃食蹦跳着来到东隅苑。
原以为她已同中书令家订好黄道吉日,不曾想竟是来邀她一道去几日后太子安排的游猎。对于世家子弟和贵女交涉桓榆自是没有兴趣的,不过于骑射而言,她甚有兴致,于是存了份心思。
晚些时辰她稍些填了肚子,便又睡到翌日日上三竿。
对于水云楼案,该查的线索许多都已查明,楼中之人许多皆是在打幌,也不好抓起来一一逼问,如今最主要就是找到步笙歌。
魏砚已说明她不必日日去大理寺点卯,只需要之时相助即可。因而用过午膳,桓榆便去书肆整理近日来丢下的事务。
只是案件如今进展迟缓,她不免有些心绪不宁,于是闭市之后又去到大理寺探听消息。
“桓阿姊。”方则溢一见她来就开始招手,今日的他瞧起来果真必昨日喜气洋洋多些。想来昨日归府后,他们父子间相处应是比往日愉快。
“桓阿姊,均也兄给了我大理寺腰牌,今后我也是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了。”他腰板一挺,展示腰牌,趾高气扬地说着,尾巴似是要翘上天。
桓榆失笑:“恭喜,这往后是不是也要唤你一声官爷了?”
方则溢耳尖微红,努嘴笑着摆手:“桓阿姊慎言,此事尚早呢。”他面上羞涩,却仍是能瞧出他有这般心思。
“聊什么呢?这样开心?”魏砚从一旁道路上走来。
方则溢赶忙迎上前:“均也兄,这不是桓阿姊来了,我们正搭话呢。”
“桓娘子。”行至身前,魏砚浅笑,“我方审完梅娘,依她所言,她是在亥时关店之时,发现孙自秋没了气息的。原先她痛恨孙自秋,得知步笙歌有奇药后便将药买入,下在糕点中,以防其发现,又使他服下蒙汗药。
原以为,他只会一觉睡过去,不曾想竟是没了气息。慌张之际忽而想到那间屋子有隔间,便将尸首藏在那处。事后发觉易被发现,又染上芸香。”
方则溢不解:“那怎么解释机关一事?”
“十日的午时,有一位客人订下兰花居雅间,而那人又恰好同孙自秋间存有龌龊,彼时恰好可以嫁祸给他。只是客人晚至且她算多了芸香燃烧时长,使尸首过早掉落。”
话毕,桓榆默然不语。
方则溢却叹道:“确实步步计划到且处处精密啊,还真找不出很明显的问题。”
桓榆倏然道:“你知道,要将一个谎言瞒过去,该怎么做吗?”
魏砚不解地看向他。方则溢亦歪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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