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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小说:

长安小食肆

作者:

姜廿廿

分类:

穿越架空

卯时正刻,长安城一百零八坊的街鼓沉沉敲响,唤醒沉睡的巨城。

西市的坊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早已候在门外的商贩、帮工、挑夫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向各自的谋生之地。

霎时间,车马声、吆喝声、扁担吱嘎声、见面寒暄声沸反盈天,混杂着牲畜的腥臊、尘土的气息以及各家食铺开始生火熬煮的早餐味儿,共同构成了西市清晨独有的、生机勃勃又略显粗粝的市井交响。

在这片喧嚣之中,一辆老旧得几乎要散架的驴车,拉着几件简单的家伙什和一个新砌的泥炉,吱吱扭扭地停在了一间最不起眼的铺面门前。

那铺子门脸窄小,檐角挂着一块被油烟熏得黑黢黢的旧木匾,上面模糊可辨“沈记食肆”四个字。

赶车的福伯,一个头发花白、面带愁苦的老仆,一边费力地卸着东西,一边对着从车里跳下来的小娘子絮叨:“六娘,咱、咱们是不是再等等?这灶台昨儿个才勉强砌好,火气都没干透呢!面、面粉也只买了半袋,油盐酱醋都还没置办齐全……再说,这西市做吃食生意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咱们这般仓促开张……”

被唤作六娘的小娘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藕色襦裙,身形略显单薄,但一双眸子却清亮有神,与这破落景象格格不入。

她仰头看着那块饱经风霜的旧匾,唇角抿起一个极浅却异常坚定的弧度。

“福伯,等不得啦。”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阿兄的药不能断,刘家的租子月底就要交,哪一样能等?再说了……”

她深吸一口弥漫着各种食物气息的空气,那味道复杂却让她莫名安心,伸手“吱呀”一声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木门。

晨光涌入,照亮了屋内积年的灰尘和空荡荡的堂屋,只有角落里那个新砌的灶台和几只空陶瓮显露出一点生机。

“有这口新灶,有面有油,还能饿死不成?您老就瞧好吧。”

谁能想到,三日前,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还是千年后一名在米其林厨房里与高温、压力和国际食评家周旋的主厨沈知意。

一场离奇的厨房事故,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名同姓、父亡家败、与病重兄长相依为命的唐朝小娘子沈六娘。

原主的记忆零碎而沉重:父亲本是京中小官,病逝后族亲欺他们兄妹年幼,侵吞了家产,只留下这间位于西市角落、破旧不堪的铺面和一堆说不清的债务。

唯一的依靠、兄长沈砚,又一病不起,咯血卧床。

绝境之下,来自现代的沈知意挽起袖子,决定重操旧业。

没什么比食物更能快速换来活命的钱粮了。

她今日要卖的,是最简单也最考验功夫的胡麻饼。

面团是昨夜她用仅剩的一点老面头悄悄发酵好的,手法和配比都暗含了现代技巧,更显暄软。

一小盆珍贵的白芝麻在窗台下晒得干爽喷香。

沈知意洗净手,将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开始揉面。

摔、打、揉、捏,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看得福伯眼花缭乱,几乎忘了担忧。

“六娘,你、你几时学了这般好手艺?”

福伯喃喃道。

沈知意但笑不语,只将揉得光滑滋润的面团盖上湿布让其醒发。

她取来一小罐饴糖和更珍贵的一点点猪油,调和成油酥。

待面醒好,揪剂、擀开、抹酥、卷起再擀成碗口大的圆饼,动作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用刷子蘸了清水往饼面一抹,再扣入铺满芝麻的竹匾中一按、一旋,雪白的饼胚便均匀地沾上了一层密实的芝粒。

“福伯,生火!要文火,慢工出细活。”

沈知意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专注。

饼胚依次贴入炙炉内壁,热气渐渐升腾。

起初并无异样,但随着温度升高,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而霸道的焦香混合着浓郁麦香,便开始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紧接着,芝麻被高温烘烤后特有的、极其醇厚的坚果油脂香气猛地爆发开来,如同一条无形的、诱人的钩索,强势地穿透食肆单薄的门板,混入西市清晨繁杂的空气之中。

第一个被这香味勾住的是个打着哈欠、眼角还糊着眼屎的帮闲汉子。

他原本正缩着脖子赶往某处等活计,却猛地刹住脚步,鼻子像猎犬般使劲嗅吸。

“嘶……啥玩意儿这么香?”

他循着味儿就摸到了沈记食肆门口,探着脑袋往里瞅。

“哎哟喂,这不是沈家那个铺子吗?换人做了?老福头,这是弄啥呢?香得老子肚里的馋虫直打滚!”

“刚出炉的胡麻饼,三文一枚,客官可要尝尝?”

沈知意笑着用铁钳夹出一枚。

那饼已然烤得通体金黄,芝麻粒粒饱满鼓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汉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摸出三枚铜钱拍在案上:“来一个!这香得,顶风都能飘出三里地去!”

他接过饼,也顾不得烫,张嘴就是一大口。

“咔嚓”一声极清脆的轻响,饼皮应声而裂,极脆。

内里却是意想不到的软韧,热乎的麦香、油酥的甜香、芝麻的焦香层层叠叠、汹涌澎湃地冲入口中。

烫得他嘶嘶吸气,却舍不得停下,只能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连声怪叫:“嗷!香!真他娘的香!比东市那家吹上天的‘张记’强多了!酥脆!里面还软乎!绝了!”

这声夸张的赞叹和那持续散发、越来越浓郁的异香,便是最好的活招牌。

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不少都慢下了脚步,好奇地望过来。

很快,食肆门口便聚起了三五个人。

“小娘子,给我也来两个!闻着是真不赖!”

“某要一个,快些,某还要去上工!”

“老福头,你们这是请了哪路神仙?这饼邪乎啊!”

沈知意手脚麻利地收钱、夹饼,嘴角始终噙着笑。

福伯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很快也适应过来,收钱收得脸上笑开了花,那愁苦之色一扫而空。

第一炉胡麻饼,不到一刻钟便被抢购一空。

正当沈知意准备将第二炉饼贴入炙炉时,一个略显尖刻阴柔的声音,不太和谐地插了进来。

“哟嗬,挺热闹啊?沈小六娘,这是发达了?看来是没忘了,你还欠着我们刘府那十贯钱,今儿个可是最后期限了吧?”

人群的喧闹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低了下去,不少人下意识地让开些许。

来人是个穿着绸缎长衫、头戴幞头、面色白净的中年管家,嘴角耷拉着,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和轻蔑,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健仆。

正是城中富户刘府那位颇有权势、又以刻薄闻名的赵管家。

沈知意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将手中的饼胚稳稳贴入炉内,这才转过身,用布巾擦了擦手。

“赵管家,钱,自然会还。但字据上白纸黑字写的是今日日落前,此刻日头才刚爬上来,您老这催得是不是早了些?”

“哼!”

赵管家冷哼一声,三角眼扫过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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