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珠是一年前遇见谢喉的。
那天他从美国归回帝都,为一场与盛家长女的联姻。
s区,天主教堂。
巴洛克风格的建筑被鎏金外皮包裹,玫瑰尖塔耸入雪云,如数把血淋淋的审判之刃将日光无情杀碎。
白鸽掠空长鸣,恍若圣歌泼洒世间。
沈盛联姻排场极大,消息一出便轰动商界并抢占国内外头条,无数媒体争相报道却又被拒之门外。
正门被人推开时,孩童们手持花篮唱着稚嫩的圣歌。
沈慈珠进来了,他长发低束,西装革履微微浅笑,一点掌权者的架子也没有。
教堂内的光影如水游离,晃在沈慈珠的身上,如神明慈悲。
太过温柔的美人。
哪怕露出的每一丝皮肤都被人百般窥探,他也毫不恼怒。
权贵们纷纷从礼座起身,他们道贺:“沈总,新婚快乐。”
事实上,这并不是沈慈珠的婚礼。
而是他弟弟与盛家长女的。
但在场权贵无不以沈慈珠为中心恭贺攀谈。
沈慈珠对上位者有一种致命吸引力,十分容易引起雄性的掠夺与独占欲,他对此一概不知般,面对这些人的嘘寒问暖,还温柔回答,颇为耐心。
谈笑间喉结微滑,余下皮肤尽数被西装遮挡,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系到最顶端,沈慈珠的母亲是法国贵族,在她的教养下,沈慈珠自然优雅得体。
唯有脖颈毫无遮挡,霎时间群狼环伺,危机四伏。
“慈珠,好些日子没见了,我们都很想你诶,尤其周家那小子,当年要不是他妈拼死拦着,怕是早跟你去美国了。”坐在沈慈珠邻座的年轻男人轻佻问道,“今晚要和他聚聚吗?带上我们,一起,玩点有趣的东西。”
晚上。
一起。
玩,有趣的东西?
迎宾小姑娘抱着签名册从入口回后台时,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沈慈珠,她心脏狂跳,满是担忧,生怕沈慈珠会答应。
……这种受邀的潜台词太过色糜,连她这种刚出社会没什么见识的人都清楚意味着什么。
随着她的目光探去,沈慈珠坐于席位右侧的首排中心位,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围着,有人在给他递万宝路香烟,也有人为他奉上S.T.Dupont打火机。
“抱歉。”沈慈珠抬手,轻笑着拿半覆盖手背的黑皮手套,将烟推开了,与那人全程毫无皮肤接触。
因为抬臂的举止而从袖口短暂露出了肌肉线条,冷白苍瘦,暗含力量。
“我弟弟不喜欢烟味,今天是他的婚礼,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做个表率。”
那人遗憾地收了烟,叹气道:“慈珠,你总这样善良,沈老二不就是个小三生的贱种嘛,你父亲都不稀罕他,你干嘛稀罕啊,还亲手把他养在身边,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嫉妒……”
有人附和:“是呀,你都一年没回国了,这回难得回来,还是为了他的婚礼。”
“小三儿子的婚礼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为了你,我们才不来呢。”
坐在后座的人胳膊向前一搭,懒散道:“这教堂还是你亲自买下布置的?慈珠,你对你弟弟,未免也太好了吧。”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自然要对他好。”沈慈珠眼中含笑,轻声道。
迎宾小姑娘还躲在后台看大厅这边。
沈先生今年二十五,有浓艳重彩、极为出挑的美貌,中法混血赋予他深邃艳丽的骨相,皮相白而细腻,恍若涂了油画颜料的奢华瓷釉,五官更偏东方,眉深且细,鼻秀弧温。
鸦黑长发松散束着,与白西装形成鲜明对比,眼珠碧绿,唇色水红,启唇间雪白的齿只露出一点光泽,君子般内敛清俊,完美面部折叠度下,这份皮囊此时半明半昧,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
唯有眼型生得太狠,浓睫裹着寒调眼白似蛇尾上提入眉,碧绿的虹膜窄而薄,隐约有冷光晃过,下眼睑晕开圈蔷薇般的粉。
眼珠正下方有颗红痣,血扎得淋欲。
漂亮到惊悚了……简直不像是人类该有的模样,更像是——
毒蛇。
迎宾小姑娘心想。
许是她的窥探太明显,沈慈珠此时缓缓瞥过来,从坐席隔着前方种种神像的间隙,与她的目光对视上了。
他的眼中一丝感情也没有,歪了歪头,方才众人面前的温柔荡然无存,他变得冷淡又专注,像是在准备狩猎,正居高临下控制全场。
她骤然腿软,瘫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你没事吧,为什么坐在这里?”她这时被人扶起来了。
正是今天婚礼的新郎。
也就是沈慈珠同父异母的弟弟。
“啊,没事没事,谢谢你了。”迎宾小姑娘对新郎连连道谢,然后抱着册子飞快回了后台。
原来如此啊,她恍然大悟。
原来沈先生方才在看的不是自己啊。
新郎上台后,沈慈珠这才收回目光。
他侧过脸,去看大门处,喃喃道:“要开场了。”
人们的交谈声渐渐轻了下来,小孩子高高抬起脖子,在妈妈怀里盼望着,因为婚礼正式开始了。
教堂大门伴随圣洁女音的低吟一并开启。
幼小天真的花童们颇有秩序地进来,纯白玫瑰洒在红毯上,新娘提着裙摆慢慢地行走,带着上流千金特有的优雅与贵气。
她揽着父亲的胳膊,修长的脖颈微低,雪白头纱下满是幸福的笑意。
牧师站在婚礼台上打开圣经,喑哑吟诵着,声线摧枯拉朽,年迈的英语带着赐福与静悯。
婚礼进行曲中,新娘与父亲缓步走至婚礼台前站定。
新郎迎上前去,撩开了新娘的面纱,新娘满怀欣喜地看着他,他亲吻她的脸颊。
刹那间全场欢呼。
牧师为新人献上祝福。
当新娘喜极而泣说出“我愿意”时,泼天的古罗马玫瑰从五色玻璃窗倾洒而下,新娘雪白的头纱被玫瑰压住。
——哗啦啦。
穹顶起了阵风,花瓣像纸一样四处乱飞。
太漂亮太浪漫的景致,新娘眼含幸福地观赏着,她看着新郎正为她戴上戒指。
吱呀——咯吱。
新娘头顶开始响起声音,像是一块玻璃板在振动并移开了一道缝隙。
她好奇抬头。
那块玻璃板的确开了口子,乌黑的洞里,有水声在流淌,而后从洞口往下滴了出来。
嘀嗒。
新娘的鼻尖上落了一滴像水的东西。
这滴水缓缓从鼻尖流到嘴唇,进了嘴里,她无法遏制地感受到了血腥味。
这股浓烈的血味还新鲜着,像是刚从皮肉间一割而破流淌出来的。
在她的喉管里,滚烫、膨胀,开始剧烈收缩,尽管这都是她的心理作用,她也足够害怕了,几乎昏厥,痛苦崩溃。
“啊!”新娘发出凄厉的惨叫,“血!是血!”
雪白的婚纱满是赤红,她捂住脑袋,蹲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