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嘠走了之后,苏苏的心也热络了起来。她也没了练功的心思,跑去食堂匆匆吃了点饭,又回到房间,拖着下巴苦死,就想着江嘠的话。
苏苏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她认识袁枚,然后到恋爱,那个时候袁枚还是如此纯真善良的男孩子。苏苏爱上他,就是因为他心中的坦然,从不刻意的单纯。
在别人眼里,袁枚是很土的,甚至是乡巴佬。但在苏苏看来,那都是一种纯净。
但从什么时候起,那种纯净没有了呢?
苏苏眼前闪过一幕幕的画面,有袁枚去面试被一次次的拒绝,回家垂头丧气后,而苏苏藏起了很多剧团给她寄来的邀请函。
是毕业一年后,同学们聚会,袁枚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载着苏苏去,却有同学要用宝马送苏苏回家。
是袁枚去注册成功了公司,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发达了,可第一个月服务器就各种宕机,为了维护机器,他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最后被员工堵在家门口,还是苏苏用私房钱一个个的解决。
这些场景,在当时苏苏都觉得没有什么,可她并未察觉到,在袁枚的眼里,在增加着一点点的阴霾。
这点阴霾,是会影响一个人的灵魂的。刚开始或许看不出来,只是自卑、嫉妒、愤怒的积累而已。但时间长了,却真的变成了另一样东西。
欲望。
欲望是因何而来的?许多人觉得是天生的,许多人觉得是贪念。其实都不是。
欲望是因为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积累而来的。当你被歧视,被小看,当你在爱的人面前丢脸,自尊心受损,欲望就一点一点的滋长了。
苏苏在回忆着,她才发现,原来袁枚的改变,都是在她的注视下甚至是陪伴下的。
苏苏悚然发现,或许正是她,和她的爱,才让袁枚变成了另外的一种人。
从当年的木讷少年,变成现在的腹黑总裁,他只是在努力的变成曾经在苏苏身边,取悦过她的那些人而已。
恶在黑夜蔓延,被它吞噬的,是爱人。
苏苏闭上眼,她终于想通了一切。这么多年来,她因为袁枚的改变而一点点的退让,这种退让,并没有让袁枚变得更好,而是让他变得更黑暗。
所以这样的退让,其实是伤害啊。
苏苏没有再流泪,反而是一种力量升腾起来,她感觉到久违的能量,在心里面慢慢的积累。她已经下定决心,她要挽回这一切,要把袁枚从黑暗里面,彻底的拉出来。
她鼓着嘴,坐在床边,努力开动脑瓜,拼命的想点子,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简直从今天开始,就把袁枚的人生安排到了地老天荒。
只要这个男人还活着,就逃不出她的掌心,苏苏假装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狞笑了起来。笑不到一半,都把自己都乐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呢,苏苏又突然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重要的她都用力挠头也没办法解决。那就是她所有想到的拯救袁枚的计划,前提是她依旧是袁枚的未婚妻,依旧住在别墅里,依旧和袁枚每天都在一起。
而现在呢,苏苏已经离家出走了,和袁枚离的要多远有多远。
每天连人都看不到,还拯救个屁啊。
苏苏愁啊,愁的头发都一绺一绺的往下扯。扯的面前青丝飘成海。
可她没办法啊,既然都凶巴巴的翘家了,哪儿还拉的下脸回去啊。就算自己想要回去,谁知道别人要不要啊。
苏苏那一套套石破天惊的计划,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技术失误,就要彻底破产了。
就当苏苏自怨自艾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嘭的一下踹开了。
一群明显类似民工的大叔们叼着烟出现,粗犷的扫了苏苏一眼,便不再理她。几个大叔各自都扛着许多工具,开始乒乒乓乓的怒干了起来。
有个大叔扛着一整卷的墙纸,手拎一桶浆糊,只是随便铺了几张报纸在地上,就开始往墙上刷浆糊,贴起了墙纸。
还有个年纪稍小一点的,比了下苏苏的床和床头柜的大小,便粗鲁的一把将床推到了墙边,苏苏还坐在床上了,顿时尖叫起来,可这声音却对他们完全没有伤害。
因为有个大爷已经爬到了梯子上,突突突的开起了电钻,任何声音都被压制住了。
装修队!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装修队!!
从大叔们悍然闯入,到正式开工,这期间最多是几分钟的时间。苏苏被吓住了,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可大叔们却像是胸有成竹,连瞟都不用瞟这房间的结构,就能够直接开工。
苏苏尖叫了几声后,发现没有效果。于是跳下床,想跑到外面去呼救,才到门口却又被人一把推开。
只见那小年轻一手一个,把苏苏的床头柜往门外拖去。
苏苏才退到墙边,却差点踢到浆糊桶,她抬头一看,只见那半堵墙都已经快贴上墙纸了,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你们到底在干吗!!”苏苏半天才吼出这一句。
梯子上的大爷停下电钻,冷峻的看着她:“我们在装修。”
苏苏愣了一会儿,发觉这大爷简直有理有据,自己竟无言以对。
“是谁让你们来装修的?”苏苏以为问了个聪明问题。
贴墙纸的大叔冷哼:“当然是给钱的人。”
。。。。。。。。。苏苏又败退。
当看到那小年轻,将来个又丑又小又旧的床头柜,往屋里搬的时候,苏苏终于忍不住了。
苏苏:“你们都住手!!“
结果当然是没有人理她。
苏苏气急败坏道:“这根本不是我的房子你们知道吗?这是剧院的房子,你们这属于。。。这属于破坏公物!是要被抓起来的!”
大叔噗的吐掉了嘴里的烟头,不屑道:“我们这是装修公物,谁爱抓谁抓。”
苏苏语塞,没错啊,这群人看起来虽然凶凶的,但并没有砸坏什么破坏什么,反而是在装修房子啊。
你看墙上贴的小碎花的墙纸,看着就是那么清新温暖,完全是苏苏的菜啊。还有那个墙上打洞,现在正在装支架要按窗帘的大爷,那窗帘的花纹颜色是如此的温馨熟悉,简直是家的感受呢。
苏苏完全瞎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现在就跑出去报警呢,还是等这几位大叔大爷大哥把房间装修好再报警。
可是她跟警察说个啥呢?说我在家好好坐着,突然从天而降一支装修队,不声不响就把我家翻新一遍,然后不收钱就走了?
这搞不好警察同志还当苏苏是骗子,专业跑来调戏警察哥哥的制服诱惑呢。
苏苏的发呆,直至一个事物的出现而结束。那是一个陈旧的,甚至看起来都有些破的泥娃娃。颜色是红绿相间的艳俗,看起来就是很多年前的玩物了。
这个泥娃娃,学名叫无锡大阿福,苏苏认得它。
五六年前,苏苏和袁枚还住在农民房的小房间里,有次无意聊天,苏苏说起了自己读小学时候春游的事情。
那时候小学生春游,最远也就是从杭州,坐船到苏州无锡。然后苏苏就说起在无锡看到的阿福和吃到的酱排骨。她说的很高兴,却不想袁枚却有些尴尬。
他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春游过,他当时在山里,每天上学都要徒步几公里,而放了学还要帮家里干活,但凡有休息日,就一定得在家里帮农。
袁枚说,他没有过春游的机会,而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去的,因为没有时间,更重要的,是穷。
袁枚说完,苏苏也无语了。而那一年的生日,苏苏就从网上买了一个丑丑的大阿福,送给了袁枚。
袁枚看到那个泥人,虽然也被丑哭了,但却一直放在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
袁枚后来说,虽然他小时候从来没春游过,但和苏苏在一起后,他的每一天,就都是春天了。
苏苏想起了那段往事,然后再盯着大阿福看,她很确定,眼前的这个泥人,就是她送给袁枚的那一个。
当初几次搬家,大阿福有时出现有时了无踪影,她还以为,早就被袁枚丢了或者打碎了。可没想到,竟原样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发现,犹如一道春风吹开了苏苏面前遮挡眼睛的黑纱,她蓦然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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