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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雪夜求医(一)

小说:

墟上筑机

作者:

牛马喝饱水

分类:

穿越架空

这日猛烈而持续的风雪极大影响了生意,学徒、杂役们都纷纷被打发回去了,但越是这种气候,寻常人家越易发病至街头苦奔求告、求医问药,因此,定春医馆还留着掌柜郎中、账房后生和一名老药工留守铺子。

一架古朴的木质屏风将医馆外间一分为二,里间为掌柜郎中的诊室,放着诊桌和躺椅;外间则为候诊区,摆了几条长凳和椅子。三面墙上钉满了药柜,门后墙壁上码着一摞摞的席子,如果病患众多、没有地儿下脚的时候,就把这些席子在屋内屋外地上铺了,供人坐卧。

后屋是医馆的厨房和药库,有个年近六旬的老翁常年居住里面,他不是定安人,但也没人知道他到底从哪里来,只因辨得一手好药便被留在馆内当个药工,而时日久了,他的口音也与定安人无异,便渐渐无人再问他的来处。众人管他叫老白,只因他的须发皆已白透,不过即便如此,他腰骨腿脚较寻常的六旬老翁硬朗许多,日常忙了他在前屋抓药,得空就到后屋煎药制膏、炮制药材,四时起居都在馆内,还顺带捎上了看门的活儿。

账房后生阿天弱冠年纪,是掌柜郎中的远方亲戚,爱看些杂书,认识些字,能打算盘,平时待人接物也算机灵,又因了他年迈母亲的托情恳求,便留在馆内帮忙记物算账。

阿天在柜台内坐着,一手托着下颌,一手有一下没一下拨着算盘珠子。他平波无澜的表面下,实际烦躁得很,只因前日他家里那不争气的刚给他生了第三个女儿。

看着屋外狼吞虎咽般不死不休的风雪,想到家里尚在产褥期行动不便的妻子和三个粥饭都不能自理的幼女,阿天心里也有些微记挂,但一想到成亲五年还没生出个儿子,以及年迈母亲埋怨、失望、泫然欲泣的眼神,家里吵吵嚷嚷的哭喊声,又觉得在医馆内这样坐着,看看风雪,也挺省心的。

五年前媒婆上门说亲的时候,分明说那家女子屁股有多圆、腰腿有多壮,是个怎样好生儿子的苗子,而且吃得不多,人又麻利勤快,直把他母亲乐得牙都笑掉光了,折合所有的聘礼,花了二十两白银,才将她娶进门来。

没成想,才五年光景,不值钱的女娃儿生了一茬又一茬,那媳妇身子还越来越差……

阿天一掌拍在算盘上,重重吁了口气。

掌柜兼郎中的王青梧掀了门帘自里屋走出,被他那冷不丁的一掌吓了一跳。

他问了一句“怎又唉声叹气”,手上拎了一罐煨得烫手的汤药和一袋涂成红色的鸡蛋,喜洋洋放到柜台上,朝屋外望了一眼“想是记挂贤媳和孩儿们了吧?”

阿天垂头抓了抓脑袋,只不回话。

王青梧五十有余,眉毛、须发都浅淡,整张脸像一团揉开的白面,再尖刻的风霜刀剑到了他面上,都能给揉成满面和气:“看这风雪势头今晚是歇不了了,你先回家照顾贤媳和孩子。这罐生化汤和鸡蛋都带回去,给贤媳吃了能调养身体,贤媳身子养好了,奶水稠厚些,孩子也能养的好些。明日过来,我再让老白熬一罐,千万要将身子养好了。”

阿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挣了一年还是个丫头……我娘失望得很,还喝什么汤药,吃什么鸡蛋……”

想想当初的二十两银子已经快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现在儿子影儿都没见到,又白白多了三个要添食的活口和一个羸弱的整日要养病的婆娘……

王青梧民间行医半生,对这种情形已见多不怪,仍忍不住劝导他,“贤媳若养不好身子,谁来替你操持家事、抚养女儿、侍奉母亲?再者说了,你后续要再指望生儿子也得她先把身子养好了罢!如若这次再受了虚羸,她真是要常病不起了,你不仅得侍奉你娘,还要照顾她,再加拉扯三个孩儿,苦的岂非不是自己?”

阿天如何不知其中利害,这些话语,他早在自家心里过了千百遍,但都抵不过没有儿子的失望:“我娘说了,若她真好不了,过几日再请人给我说房能生育子嗣的妾室……”

王青梧蓦地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阿天瞧了他一眼,再次痛心疾首地道:“掌柜的,你是家里有儿子的人,你不懂我心里的苦楚!”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呜咽风声中传来一阵急奔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直抵医馆门口。

紧接着,是一声着急的呼“吁”声。

王青梧一时顾不上数落阿天,一声“唉”后甩了个袖子,急忙去撤开医馆的门板。

一个身形健硕的壮年男子一把推开门板,与王青梧撞了正脸,他却并不停顿,直直走了进来。

来人面相斯文,但是身形健壮,看着就是个勤于劳作的。他未着蓑衣、箬笠,白雪堆了一身,像披了层白毯子,头上、脸上都冒着白汽,面庞上的雪水濡湿了须发眉毛,湿淋淋地往衣襟里漏,一时竟让人分不清他现下到底是热还是冷。

来人精烁的双目往屋里快速扫了一遭,疾问道:“大夫何在?大夫何在?”

他语声洪亮、掷地有声,且从那衣料质地、纹样和腿上穿得那双黑褐色鹿绒靴子,也看得出是来自殷实人家。

阿天急忙从柜台后站了起来,面上堆起了笑容,整个人灌满了精气神,与方才郁愤中阻的懒散样子判若两人。他伸手往王青梧示意,回话道:“那位正是定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回春高手——我们铺子的掌柜王大夫,请问阁下家中是何人犯了病证?”

江善看眼前这郎中五十开岁的年纪,两鬓霜白,但体态挺拔,双目炯然、神态谦和,像是一副有修为的医者样子,再则定春医馆在定安城内也确小有名声,便大步入里,从腰袋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这是五十两诊金,需要王大夫随我至江府出诊一晚。”

若是赶上风寒、风温一时盛行的时季,定春医馆的月进也不过七八两银子,即便是遇到殷实的官宦富贵人家一时求医心切,也顶多先放下十几二十两的诊金。

这样豪爽的人家,定春医馆开馆延诊数十载,亦极为罕见。

——出手这般阔绰的,要么家里极富有,要么病情极危重或疑难。

总之,是笔好生意。

阿天笑得更精神了。

王青梧却问道:“江府?敢问是哪位江家?”

定春医馆向来多是给寻常百姓看病的,姓江的人家有,但能出的起这么丰厚诊金的似乎并没有。

江善道:“正是东城云安坊监卿府江家。”

定安东城为王城宣阳宫之所在,王城外围的街道坊巷则集中居住了三省六部的主要官员,但是监卿府江家……王青梧一时仍回转不过心神来。

江善见他迟语,急得在掌心捶了一拳,疾言道:“我家小姐今日未时回家便倦怠卧床,申时出现高热,整个人烧得像炭火一样,水米难进,我离府前还吐了两回,病来得着实迅猛,耽误不得!请先生速速起身,速速起身!届时诊脉、施针、药费再另外补上,只要能让小姐过了这一关,先生的好处断是少不了的!”

阿天哪还管得上是哪个江家,只知道肯定是个富贵人家便好!他急忙抱来诊箱给还怔愣着的王青梧背上,药工老白也闻着声音也从里屋出来,听到这番言语,又从药柜里选了些药丸,加了些银针石砭一并儿放进去。

江善见准备得大差不离,直接拉起人往外走:“救人要紧,我紧赶着回去也要一个时辰,其他物什府里都会有,不齐我再折回来取罢!”

王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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