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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下雪了

小说:

他予她的刀

作者:

野海袭风

分类:

现代言情

《他予她的刀》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白娘瞧见许翎走进来,作势就想招呼,许翎却一抬手让她不必出声,江稚梧舞得投入,没有注意到这头的动静,袅袅娜娜继续跳着。

要说刘管事送来的东西没有不好的,她这身赤红曳金的斗篷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冷风里披着站上半晌也不会冷,这会儿人一动起来还隐隐的发起汗。

披着斗篷跳舞总归有些掣肘,江稚梧摸上颌下盘扣,一手指尖抵上去解着,一手抓上斗篷沿儿用力甩动,随着那道红色腾起,她掐腰一个回身,一双眼睛从红色掐金绲边上露了出来,水波漾漾地想勾一勾白娘,让她呆会儿给自己品评时能讨些好。

谁料倏忽一道气度卓然的身影闯入她眼中,让她口中西凉乐顷刻噤了声,心里的盘算也全飞到天外。

那道身影的主人也正瞧着她,用他清浅通透的眼睛。

斗篷簌簌落在草地上,在江稚梧脚边堆成小坡压住淡白裙褶,仿佛一道符咒把她禁住,一时没回魂。

“你这姑娘,见到少主来了应该舞得更尽兴些才是,怎么停下了”白娘插在二人中央打圆场,又对着许翎道:“性子还是有些怯,要是能让我再多呆些时间,保证教得更好。”

江稚梧无所谓白娘怎么解释,一双杏眼暗瞥许翎,像在无声问他怎么来了。

许翎不知是与她无话讲还是故意晾着羞她,一时间也没出言,只弯下腰捡起沾了泥土与枯草的斗篷,递给白娘,意在让她再去拿件儿新的来。

白娘会意,匆匆离开。

江稚梧也想跟着白娘走,又碍于许翎尚在不好把他一人抛下,问道:“许公子有事找我?可以进屋一起说。”

“原也没什么,听见歌声便路过看看,”许翎双手负在身后,信步在院中迈着,“你去过西凉?”

江稚梧摇头,碎步走在他身边,“说来公子别笑,就是连京城也从未出过。”

她试探问:“公子好似去过许多地方?”

许翎似乎不想多说,含混道:“都是少时的事情了。”

江稚梧垂首,“待这桩事情了了,我也要到外面走走。”

听出她话里的羡慕,许翎看了她一眼,随口建议道:“江南和东淮现在混乱,三五年内去不得,可以先往北方或者西部去,那儿的景致不输江南。”

江稚梧一怔,没想到他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毕竟她对这事儿没有绝对的把握,只是随口一提当做一个好盼头。

但自我的安慰换到对方嘴里说出来,其间力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颇感激道:“谢谢公子,我记下了。”

许翎默了默,眺向天边,仿佛在遥望那些远方的风光。

江稚梧也跟着看过去,铅云沉沉,一片迷蒙,同她方才在屋中看到腻味的风景没有什么分别。

不对。

她伸手接住一小片晶莹。

“下雪了?”

江稚梧举起手,托到许翎面前供他看,“许公子,下雪了!”

白生生的一双手,指尖透红,掌心安躺着一片六角雪花,确实下雪了。

许翎瞧她眉目眼睫上也落了雪花,莫名想帮她吹去,但终究只微微点头,绷着下巴淡声道:“是下雪了。”

雪花顺着肌肤纹理消失,江稚梧搓着手掌哈了哈,看向灰扑扑的天空下不断落下的渐大的雪花,喃喃着:“可是现在才刚过寒露不久,还未到立冬,怎么就下雪了?可真早。”

天寒地冻,仗也会打得更艰难。

想到燕山外正战火连连,江稚梧收了雪花激起的那点儿雀跃,“燕山那边怎么样了?许公子这趟回来是有什么要安排?”

“西临王已经抵达燕山协助镇压叛乱,应当就要结束了。”

许翎如实答了前一个问题,忽视了后一个。

江稚梧也没放在心上,知道是他习惯了隐藏,不肯叫人察觉一星半点。

左右到了时机,需要她知道的那些,他自会来告诉。

雪越落越密,地上积起一片白,天地间的吵闹都被雪花吸走,唯余簌簌落雪声。

她停声不问后,二人间倏然静谧,许翎看她薄袄下的两扇肩膀有些瑟瑟,便说要走,让她也回屋去。

江稚梧却舍不得这场初雪,弯起眼睛微笑道:“公子先回吧,我再看会儿。”

空气太凉,凉得她双靥发白,唯有鼻尖和眼皮透红,一双眸子冰凌凌晃动着,格外楚楚动人。

她其实打算等许翎走了,等雪再厚一些,便堆个雪人玩儿。

许翎察觉了她的私心,轻哼一声:“你若冻病了,会耽误事情。”

寒风带着雪粒子往人脸上扑,看不清屋子也看不清院墙,白茫茫天地间二人眼中只剩彼此,江稚梧脸好似也冻红了,顶着抹桃色问:“公子是怕我冻病了多一些,还是怕我耽误事情多一些?”

许翎顿住,看向她。

她全身上下都是淡白色衣衫,人又纤薄,要是没有脸上那些红晕,真叫人疑心会随着雪花飘散。

明明是京城都没出过的深闺姑娘,胆子小也没见过世面,偏生那张嘴总是能说出些他都答不上来的话。

许翎眉心紧了紧,对这种感觉无所适从,干脆选择不言。

江稚梧看着他的缄默,嘲自己明知他无情,还要以身作祭去试探,她眸光闪烁,很快又被低垂的眼帘挡住,低头假意掸去袖上落雪,“是我傻了,这两个问得是一样的。”

她复而抬眼,努力笑了笑,“许公子,咱们回吧。”随后率先走在前头,步子越迈越快。

许翎一开始还随她一起走,后来干脆立在原地,直白不加掩饰的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隐匿在纷纷雪花中后才独自顶着满头满肩的落雪走了。

——

这场反常的雪足足下了五天,白娘在雪最大的那日悄悄乘马车出了雨霖舍。

只是少了一人,江稚梧却觉得西苑空旷清寂了不少,这些日子她往澄心堂走动多一些,一来是有人看着可以练练手上刀法,二来也能从那儿听些外头的消息。

许翎在时少不在时多,不管他在不在,江稚梧前去澄心堂时都会特意绕开他的书房与卧房。

与西苑银丝炭与地龙一起烧着的暖烘烘不同,澄心堂内旷冷入骨,按段不明的话说,这暖意生懒骨,冬天受冻也是杀手应承受的。

江稚梧回回来都要披着厚重的斗篷揣着护手,但呆的时间长了还是不免冻得鼻子发红脚趾发木。

段不明笑嘻嘻,嘲她半吊子出家杀人,难成事。

江稚梧也不屑与他斗嘴,只吸着鼻子认真说身子冷皮肉就长得慢,他身上的伤正常养三个月就能大好,现在看要等明年夏初了。

段不明与还在养腿伤的段不厌一起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因他二人的行动不便,灵淙与花鸩已经连轴在外头行事好久,偶尔一身伤尘的回来与许翎报请,天未亮又匆匆离开。

于是下回江稚梧再来,就见澄心堂里烧上了炭盆。

段不明说自己才刚能下床走动,但手脚还没甚么力,搞不动这炭盆,他眼神瞟着段不厌,段不厌嗤了声,扭头看向窗外,不与他搭腔。

江稚梧暗中笑了笑,就着霜炭烤手,听段不明讲花鸩最新带来的消息。

借着那场异常的大雪,大安皇帝晏舟行给祈王和淮王定了祸乱滔天、天地不容的罪名,念在他们昔日手足的旧情上,向他们最后一次招降,如若持续执迷不悟,则可由战场上杀之勿论。

而祈王淮王与秦太尉缠斗得不可开交,一时间竟还隐隐地占了上风,自然不肯轻易的降了,两厢酣战良久,连燕山下结冻的河水都被战士们死后的热血融化开来,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到西临王曲恪赶赴战场。

秦桑海本不服曲恪这个小辈,曲恪要往东,秦桑海就偏要往西,结果接连吃了败仗,晏舟行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年前结束战事,他才老大不情愿的和曲恪合作了二回。

结果一回大破叛军锐气,二回则直接把两位亲王的大军在山林间逼上绝路!

燕山上雾凇沆砀,晏珩礼对着苍茫天地与满地泥血狠命破口大骂了一番,而后跳崖自|杀,晏淮松在被逼上绝路后本也要自行了断,但是他手抖得厉害,哆嗦了半天也不舍得把刀抹向自己的脖子,最终被人生擒押送回京。

不过世人也只当他也已死了无异,只是要再搁上一段时日才能见到人头落地。

转头到了腊月里,秦太尉与曲恪顶着寒霜一起进了京,一个请罚,一个领赏,这场轰轰烈烈的亲王叛乱也终于落下帷幕。

江稚梧把从段不明这听来的转头说与妙槿听,二人正感叹着可以过个平安顺遂的年,隔日江稚梧就被刘管事从京郊雨霖舍送到了京城闹市。

时间太赶,她只来的及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话也没能和妙槿多留,就匆匆来到一间三进宅院外。

一个身穿麻布棉袍的男子早就候在门口,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匆匆弯腰拱手行礼,十足十的恭谨客气。

旁边一位圆脸妇人搀上她臂弯热切道:“你就是江妹妹吧,叫我表嫂就行,诶呀呀,真是个标致姑娘。”

江稚梧抬头,看见门牌上写着祝宅二字,又眨眼看着面前二人,一头雾水。

早前问了一路,刘管事也没透露给她半个字,这会儿她一下子被两个陌生人架在中央,心里颤颤的打鼓,甚至伸手摸上了颈间璎珞。

圆脸妇人见她警觉,以手肘捅了捅男人,让他别傻愣站着,说句话。

男人恍然,立刻垫了句:“是许老爷和危当家的安排姑娘住在我这小院儿的,天气冷,姑娘快请进。”

许老爷危当家的?

江稚梧颦眉往门中一探,瞧见门后一个正把玩青玉折扇的浅淡身影,好似危亦安,这才将信将疑随他们迈过朱红门槛儿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那人立刻阔步迎了上来,果然是危亦安。

“可算来了,我还以为路上出了什么变数。”

危亦安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江稚梧捧着汤婆子低声问:“怎么把我送到这里?”

“自然都是鹤沉的安排,我只是个做长工的。”

危亦安调侃自己,又示意江稚梧进屋再说。

江稚梧随危亦安往堂屋走,行到中途忍不住又问:“既是他的安排,他人呢,怎么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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