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厚重的乌云掩盖,整个世界想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一丝光亮。
雷声轰鸣,电光闪烁,风雨欲来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陆时耳边响起低沉又绵长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又神秘的唱词。
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族人欢呼雀跃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惊恐地看向高台出那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年。
他静静地站在高台上,青丝在风中飞舞。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口中不停地低声吟唱着陆时听不懂的唱词。
高台下的族人满脸惊惧地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色,他们疯狂地攀上高台,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惜太晚了。
绵长的唱词结束,少年捂着胸口,躬着身,搀扶着高楼上的石柱。
他看着在祭台上被五花大绑的姜祈,露出一抹轻轻的笑意,下一刻,鲜血从他的嘴边喷涌而出。
一滴雨从天而降,掉落在姜祈的额头上,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台上穿着白衣的虚弱少年。
两人遥遥相望。
少年微微启唇,无声地道别。
姜祈瞳孔骤缩,看着少年从高台出倒下,坠下城楼。
族人冲上高台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他们呆呆地看着大地上晕染的那抹红色。
片刻后,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将大火熄灭。
陆时惊醒。
他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像被敲碎般疼得他浑身发颤。
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后背,额前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脑袋上,惊魂未定。
他刻意放慢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自从遇见姜祈之后,他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他无法断定那只是梦还是在姜祈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外面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可以再睡会,可陆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少年坠下城楼的那一幕。
他看不清少年的模样,只是觉得少年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特别是少年坠楼的那一刻,宛如身临其境,就好像他也曾有过同样的经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姜祈和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和他有关,所以他才会做这样的梦。
陆时就这样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夏安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昨晚没睡好?”
陆时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夏安指了指他的眼睛说道:“你的黑眼圈也太明显了,而且你的脸色很憔悴,要不吃完早饭就回去睡会吧?”
陆时摇摇头:“我睡不着。”
夏安提议:“要不吃完早饭去找大巫看看吧?还记得我当时让你来云南这边旅游目的除了散心就是找大巫给你看看你的失眠症,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
陆时:“好,我也有这个打算。”
这还是陆时来了九黎部落之后,第一次走出房门。
他好奇地打量着部落里的景色,这里的房屋都是选用木材建造的,屋顶铺了厚厚一层的茅草,或是铺上兽皮,房屋小小的,并不是很高,但部落里的苗人身材比较高大,进门时还需要弯腰,一家大小勉强挤在一间小木屋里生活。
这里的人生活在原始森林里,靠打猎为生,所以房屋周边挂满了一些兽类的头骨,像牛头、羊头,还有一些他看不出来的动物头骨。
甚至在这些兽类的头骨中,陆时还看见了骷髅头。
陆时不知道这是不是九黎部落的一些献祭仪式,就像民间传说的“人头祭”。
附近的房屋外、大树上都挂了许多头骨。
还有用骷髅头堆起来的人头塔。
这些头骨看起来已经挂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经过岁月的摧残,饱经风霜。
陆时走在山间小道,看着各种各样的头骨,就像被它们注视着一样,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尤其是当他看见附近几个正在盯着他们一行人看的原住民,给他一种猎物已进入圈套的感觉。
他想起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的几起“猎头”案件,心脏怦怦直跳。
夏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得很低:“别看,有大巫在,我们还是很安全的。”
陆时紧张地抿紧了唇,夏安的话并没有让他放心下来,反而让他心脏紧紧揪着。
他不信任九黎部落里任何一个人,包括他们嘴里的大巫。
他宁愿相信姜祈。
他们被九黎部落救了,看似幸运也是不幸。
只不过是从狼窝逃离,跳到虎穴。
陆时手心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带着恐惧继续往下走。
部落被高大的木桩围了起来,带着荆棘的藤蔓缠绕着木桩,是为了防止野兽侵扰。
从木桩往外看去,那是一片没有尽头被云雾包裹的森林,让九黎部落看起来像是隐藏在森林里的避世村寨,处处透露着神秘的气息。
穿过这条小路终于来到夏安所说吃早饭的地方。
小雨和柯恒正在愁眉苦脸地蹲在小溪边洗菜,小胖在烧火,张哥负责掌勺。
陆时:“要帮忙吗?”
柯恒有些惊喜地看着他:“小陆醒了啊。”
小雨:“你的脸色很难看,是没睡好吗?退烧了吗?吃药了吗?”
小胖指了指身后的凳子,说:“你就坐着吧,也没什么活要干的。”
陆时不想让他们担心随便找了个借口:“被蚊子咬了后面就睡不着了。”
“这里的蚊子是有点多,还很毒。”张哥给他倒了杯热水,见他的脸色苍白,想要伸手探探他的额头,陆时下意识地往后躲,张哥的手僵在半空中。
四目相对,陆时的表情有些尴尬。
张哥收回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然一笑:“这几天你一直在休息,我们就没有去打扰你,身体好点了吗?”
陆时的表情带着几分歉意:“好多了。”
夏安忍不住吐槽道:“要是他肯好好喝药早就好了,你们是不知道,我每天去给他送药都恨不得给他灌下去,喝个药磨磨蹭蹭的。”
小雨笑道:“小陆是一点苦都吃不得,他最讨厌就是吃苦瓜了。”
陆时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太苦了,那个草腥味又特别浓。”
张哥点点头:“是有点苦,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送药的糖果。”
柯恒满脸愁绪:“早知道我就少带两套衣服,多带点干粮了。”
陆时不解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食物:“有什么问题吗?”
小雨颓丧道:“我们带来的食物已经全部吃完了,现在每天吃的饭菜都是这里的原住民给我们提供的。”
陆时不明所以。
夏安:“问题就出现在这,我们不敢吃他们送过来的食物。”
陆时:“为什么?”
柯恒往外面看了几眼,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才敢小声说道:“我们担心他们会在饭菜里下蛊。”
陆时愣了下,迟疑地开口:“下蛊?”
小胖解释道:“我们苗族也不是全部都会制蛊,而且我们一般不跟那些会制蛊的苗人打交道,因为我们也不确定在跟他们接触的时候会不会被他们下蛊。”
蛊在养蛊的人身上繁衍,如果蛊主没有提供食物,蛊虫就会向蛊主索取食物,所以蛊主就会将蛊放出来,寻找猎物。
而他们就会成为养蛊人的目标,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下了蛊。
通常养蛊人会在两人接触的过程中寻找机会下手,所以在一开始,这里的苗人给他们送来的都是已经煮好的食物。
因为张哥和小胖对蛊虫并不是很了解,不敢贸然接受他们的食物,最后还是让大巫跟他们交涉,就说是他们不太习惯吃这里的特色菜,所以换成了新鲜的瓜果蔬菜。
以至于柯恒和小雨每天洗菜时都格外认真,里里外外清洗好几遍,甚至是套了好几个一次性手套来洗的。
陆时不解道:“可是除了食物以外,我们已经在别人家地盘,他们想要对我下手也不需要这么麻烦。按照你们对养蛊人的说法,他们可以从很多地方下手,包括他们给我们提供的房间。”
话音落下,所有人愣了一下。
张哥神色凝重地说了句:“你说得对,我们只想着他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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