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纸包狠狠砸了一下，张扬的声音终于低了一点。
但压低的声音仍旧掩盖不了他的诧异：“哥，你要谈恋爱啊......”
程清觉的动作顿了顿：“没有，随便问问。”
张扬：“哪有随便问这个的啊。”
程清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单手叩了叩桌面，随后咽嗓：“你到底清不清楚，”
“算了。”问也白问，张扬是个傻子。
“别算了啊，”张扬放下筷子，“你容我想想。”
想了两秒他又道：“不是，哥，你真要谈恋爱吗？跟谁谈啊，你不怕被老大发现？？”
程清觉受不了了，淡声：“有完没完。”
“吃你的饭吧，”程清觉没有再跟他对话的欲望，从座椅上站起来，依旧是淡漠的口吻，“嘴闭紧点。”
张扬被接连警告了两次，还是震惊到失语，右手拿着的筷子都忘了放下，看看程清觉的背影，再是目光正撞上
从浴室出来的黎雾。
两人对视几秒，黎雾奇怪他为什么一直看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扬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离谱，但程清觉能说出刚刚那一段话本来就离谱，他脑干都要烧干了。
除了黎雾，他也不认识别的女生了，这房子里飞进来只蚊子都是公的。
“没，没事。”他结巴了一下，对黎雾摆手。
“哦哦，那你吃过之后把盘子放在洗碗机就好，我先去给旺财吹毛。”
张扬一脸要憋死的表情：“行。”
黎雾疑惑，但最后看他两眼，还是抱着旺财先去吹毛，吹完**，把它让在客厅玩儿，自己则转身回了卧室。
黄铭和程清觉有事要谈，她不方便呆在外面打扰，进门从床头捡起手机，看到几分钟前吴启明发来的消息。
吃饭的日子订下来了，在三天后的周六。
吴启明也已经跟杂志社提了离职，这周五之后就不用再去上班，周六一起去吃烧烤，结束再去清吧小酌一下，一组的人包括林琪都去。
黎雾趴在床面，先是敲字回复“收到”，再是问需不需要带什么礼物过去。
吴启明：[不用，我去，辞职要什么礼物。]
梨子：[庆祝你自由！]
梨子：[【恭喜】【恭喜】]
吴启明：[倒是自由了，以后连每月固定的三千都没有了。]
黎雾惊讶：[你每个月才三千块吗？]
吴启明：[对啊，我实习，比你们少很多，上个月加各种补贴才三千七吧。]
吴启明：[学姐，我马上就成要饭的了。]
吴启明：[【哭泣】【哭泣】]
黎雾安慰了他几句，决定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晚一会儿还是给他挑个礼物。
下午五点，黎雾忙完自己的东西，想起要给吴启明挑礼物，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了一会儿，没什么思路。
她认识的男生也很少，微信列表划拉了一圈，没找到能问的人，七七和小鹿也带了礼物，一个订的花束，一个买的蛋糕。
退出微信时她又想到前几天晚上和程清觉的对话，他说就跟她一个女生熟悉。
想着想着，揪了把头发，埋头扑进枕头里。
最近一天到晚被撩拨，她实在是对程清觉这些话没有任何抵抗力，而且他每次说这些时都要看着她的眼睛，实打实的勾/引。
黎雾吐了口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坐起来又在微信表里扒拉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问问张扬。
都是男生，应该能给点建议。
她推门出来找张扬时，正好在门前碰到他。
程清觉和黄铭还在客厅，他坐在卧室门前的小板凳上，拿着猫棒在逗旺财。
两个小时前，程清觉拒绝了他在旁边帮忙整理文件，让他过来陪旺财玩。
这事放以前他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越想越不对劲，程清觉看旺财一副“爸爸看儿子的表情，他又不是没长眼。
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憋得难受。
“张扬，黎雾拿着平板弯身，“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问问你送男生礼物的话应该送什么。
张扬往旁边撤了点，愕然：“......你要送清觉哥礼物？
她不知道张扬为什么会联想到程清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送我一个学弟。
张扬更震惊了：“你背着清觉哥送别人礼物？
“什么？黎雾没听清，“我学弟请我们吃饭，我想给他带点东西。
张扬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得不对，咳了一声改口：“哦哦哦，学弟啊，我帮你看。
黎雾把平板移过去，给他看了几张图片：“模型，玩偶，还有这种机甲......你觉得他会喜欢哪种？这几家店附近商场都有，确定的话我明天就去买一个。
张扬凝神看了两秒：“你学
弟是什么性格？”
黎雾思考了一会儿，翻出来之前杂志社的合照给他看了一眼：“就这个，白白净净的，人有点中二，但很温和，脾气好，性格也不错。”
两人又讨论了几句，张扬帮黎雾挑了两个方向。
“好，谢谢你张扬。”黎雾表示感谢。
“不客气，这有什么。”张扬赶紧摆手。
待黎雾返回卧室，程清觉和黄铭的对话正好结束。
张扬往那侧看了一眼，思考两秒，还是起身走过去。
黄铭去厨房接水，张扬在程清觉身边坐下。
聊了一下午关于工作的事，程清觉稍微有点累，抬手按了下太阳穴。
“你刚在门口跟黎雾聊什么？”他问。
张扬觉得自己的猜测几乎被印证，他以前真是傻子，黄铭说程清觉在家里穿得花里胡哨，他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哥......”**自己作为一个助理，应不应该戳破老板的事，左思右想，没真实证据，他还是决定忍忍，“在聊她一个学弟。”
程清觉按太阳穴的手垂下来，偏头看过来，皱眉：“姓吴？”
张扬看过去：“啊......对。”
刚刚黎雾确实提了名字，是姓吴，但他哥这种自己写的歌词都记不住的人，怎么会记得助理的学弟姓什么？？？
张扬往他身旁坐了坐：“黎雾说想给她学弟买礼物，问我男生喜欢什么。”
“她要给她学弟买礼物？”
“对。”
程清觉静了一会儿，右手把桌面的笔推开：“还说什么了？”
张扬：“就说周六她们吃饭，她要带礼物过去，然后她要让我帮着挑东西嘛，我就问她她学弟是什么性格的人，”
程清觉：“她怎么说的？”
张扬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哪句：“什么怎么说的？”
“她学弟是什么性格？”
“脾气好，人好，性格好，”张扬回忆，“温和吧。”
“强势吗？”
“什么？”
“没事，”程清觉按了下太阳穴，又皱着眉问，“你觉得她喜欢她学弟吗？”
“.........”张扬想说真不是他想问，是程清觉实在太不打自招了。
看他没动静，程清觉眉心蹙得更深了点：“问你话呢。”
“不喜欢吧，”张扬赶紧摆明态度，“我看黎雾说话很正常，就是学弟。”
程清觉：“嗯。
”
“但她学弟喜不喜欢就不一定了，我看他们合影，她学弟就站她旁边，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张扬很客观地评价，“反正关系挺好。”
程清觉默了几秒，桌面的笔重新捡过来：“知道了。”
-
周六晚上的饭局，黎雾提前化了妆，好久没有参加过这种多人聚会，还是要“尊重”一下。
前一天晚上她去隔壁商场挑了礼物，按张扬说的买了个飞机模型。
下午五点左右，她提着袋子从卧室出来，打车过去半个小时，现在出门刚刚好。
刚走出房间，抬头看到站在餐桌旁的程清觉。
他下午一直在工作室，现在手里拿了水杯，应该是下来接水。
楼上的直饮机几天前他就说坏了，所以都下来接，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修。
“出门？”他看着她问。
黎雾看了眼表：“对，现在过去。”
“七七她们都在？”
“嗯，请工作组的人吃饭，我们组长也去了。”
“嗯，”男人眼神掠过她的脸，又问了句，“你化妆了？”
她平常都素面朝天，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裙子也是没见过的。
黎雾下意识低头照镜子：“对，化了一点......好不容易出趟门。”
“在我这里工作是不是太累了，以后出门多吃几顿？你有想吃的可以告诉我，周末我们可以不做饭。”
黎雾轻“啊”了一声：“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程清觉看她两秒，落眸接水：“嗯。”
黎雾瞧了会儿他的侧影，低头再看了眼时间，轻轻叹气：“那我先出门了？再晚我就要迟到了。”
见程清觉看过来，她又犹豫地补了句：“有什么我们晚上回来再说？”
程清觉抬眸看她一眼，看了看她手里提的袋子，又看了眼她的妆：“嗯。”
黎雾终于出门，打上车，半小时后到目的地。
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七七。
黎雾：“七七！”
七七几步上来，搂住她的腰：“我就是出来接你的。”
七七
工作很忙，两个人也有好久没见了。
黎雾昨天除了给吴启明买了礼物，给七七，小鹿，甚至林琪也都带了东西。
七七接到黎雾递来的手办：“天呐，宝贝，你真是天使。”
黎雾不好意思，小声：“我不是赚钱了嘛，所
以想给你们买点东西。”
七七喜欢游戏，小鹿追星，林琪看国漫，黎雾选了她们各自喜欢的手办。
小鹿拿到时也是一脸惊喜：“我要哭了，你竟然还记得我买这个买不到。”
“对呀对呀，你当时念叨好久，”黎雾语气欢快，“我昨天过去，店员说正好有货。”
小鹿开心**：“那家店现货吗？”
黎雾：“不是，北城别的店，我让她帮忙调过来的。”
小鹿扑过去抱紧她：“我真的爱死你了，我何德何能啊。”
黎雾摸摸她的头：“我也爱你，什么何德何能，我下次还给你买。”
七七把两人强制性分开：“别像双面胶贴着了，还有我呢。”
说话拉着两人在位置上坐下来，给黎雾拿了杯果汁：“等会儿才开饭，大家先聊一聊。”
难得烧烤店有包厢，环境还不错，大家边吃边聊，结束时不过七点。
从烧烤店往东二百米，就是吴启明提前订好的清吧。
他家里条件不错，所以尽管实习工资不多，但他也不缺钱。
刚在清吧坐下，黎雾收到程清觉发来的消息。
CQJ.：[抱歉，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CQJ.：[家里扫地机器人坏了，我不会开。]
黎雾看了一眼，抿抿唇。
梨子：[你拍个视频给我，我看是哪里坏了。]
七七看她低头发消息，手肘碰碰她，把蛋糕递过来：“看什么呢，给你分蛋糕你都没听见。”
“没有，”黎雾把手机扣起来，“程清觉给我发消息，说家里扫地机器人坏了。”
“什么，扫地机器人坏了？”七七好笑，“他要打扫卫生吗？”
“不是......”黎雾拿起叉子叹了口气，声音细若蚊呐，“我觉得他只是想找我回去。”
毕竟前些天太多次了，她在楼下的时候，他还总会说旺财想她了，喊她上楼画画。
她单手支着下巴，右手的叉子拨了拨蛋糕上的奶油：“七七。”
七七端着盘子回头：“嗯？”
两人坐的地方在角落，小鹿坐在七七另一侧，正拿着拍立得照前台的驻唱。
黎雾把刚塞进嘴巴里的奶油咽下去，抬头看了眼周围，再之后很低声的：“......我觉得程清觉有点喜欢我。”
七七猛拍大腿：“咱们那次不是推理出来了吗！”
“不是，”黎
雾不知道怎么描述“跟之前的感觉还不一样。”
黎雾：“那时候我就感觉他有点......想撩我嘛没现在这么明显我有想过他可能对我有点好感试探试探或者是逗逗我什么的我不是特别确定
黎雾戳着蛋糕：“是那种很直白地撩你懂吗。”
黎雾表达不清楚：“每句话都有歧义。”
“我懂我懂”七七也挖蛋糕“渣男都这样。”
黎雾抬头看过去：“你也觉得他渣？”
“不是我不是说程清觉渣不对我也不知道”七七又改口“我确实也不了解他就是感觉他这操作很像渣男但他这个人吧......又感觉不是那种不好的人。”
七七强调：“当然我这只是凭自己的感觉。”
黎雾也知道七七判断不出来什么。
可能刚刚喝了点酒黎雾思维发散又开始琢磨：“我在想要不要问问他算了。”
七七看过来：“你不是说怕问了丢工作。”
“但现在真的太折磨我了”她薅了把头发“一开始是想着暧昧暧昧算了毕竟我也喜欢他嘛而且也不干过分的就当体验券但现在觉得我可能道行还是太浅了有点把持不住他每次那样说话我真的都好心动然后在脑子里猜来猜去有点累......”
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这么撩着玩玩她之前会答应扮他女朋友是以为她能像别人一样拉扯搞暧昧现在发现她不行她会陷进去会难受。
“我懂。”七七也是尝过爱情酸甜苦辣的人那种心情起伏她当然明白。
“那你现在打算直接开口问？”
黎雾在脑子里把整个想法过了一遍重重吸气：“对如果有机会的话想问问问完他如果还让**我就干不让**我就回我的小房子专心当同人画师反正我现在钱也攒得差不多了他腿快好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当住家助理。”
“行啊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七七跟她碰杯。
组里的人女孩子居多不会彻夜畅喝快九点时结束黎雾走出清吧前又看了几次手机。
“扫地机器人”那两条后她没再收到程清觉的消息。
他总是这样松松紧紧撩一下停一下像在扯风筝黎雾被扯得有点难受。
......
张扬已经第四次看到程清觉看手机了。
程清觉腿伤好了不少，马上又要继续工作，最近一周应该是最后的假期。
傍晚时黄铭打电话过来，有后续行程要跟他聊，问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程清觉答应了。
正好大明和盛淮生也在雨与，包括程清觉的团队的一个造型师，顺带着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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