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吹,满山遍野的草木从沉睡中苏醒,争先吐绿。宋茜茸每日忙着在外寻草药、挖野菜。张瑶像条小尾巴,时常跟在后面,认识了不少药材。
她指着一大片开着小白花的荠菜拍掌:“阿姐,晌午咱包点荠菜角子吧,可好吃呢!”
春日里吃春菜,荠菜算是头茬鲜。宋茜茸边挖边教:“荠菜可连根带叶一起入药,有明目、止血的功效。”
有句谚语说“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四月当柴烧”,这个时节的茵陈亦是大片大片生长。它的幼苗覆着一层白色绒毛,如霜似雪。
张瑶说:“我知道,这是白蒿,阿娘常用它和面粉蒸馍馍吃呢。”
宋茜茸连根挖下整株幼苗,解释道:“白蒿就是茵陈,药食同源,它有清热利湿、解毒退黄的作用。”
她们在背阴的山坡上找到了一片麦冬,这是一种常绿植物,叶片细长,形似兰草,即便在冬日也没完全枯萎。
宋茜茸挖开麦冬的根部,扒出一串小拇指大小的纺锤形块根,甩掉泥放入筐中。
在原身的记忆里,宋大夫种了一垄麦冬,宋母常拿来制饮子,最常煮的是麦门冬熟水。她记得方子:人参八分,麦冬、茯苓各一钱,水煎温服。
宋茜茸脑海中浮现出宋家人围坐一处喝麦冬饮的场景,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她突然顿住,为什么原身的记忆会冒出来?莫非她的意识并未消散,而是藏在大脑深处?
撇下思绪,她带着张瑶继续在山中行走。寒风时不时刮过两人脸庞,谁也没停下脚步。
丹参多生于向阳的山坡,入药的根部细长且呈朱砂红,很好辨认。宋茜茸带着张瑶挖了不少,待回去后还需将它们在清水中浸润透彻,再切片晾晒。
白茅根茎为白色,宋茜茸揪下一根递到张瑶嘴边,示意她吃。张瑶嚼了嚼,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阿姐,甜丝丝的,好吃。”
黄芩刚抽新芽,老株根茎饱满,此时采挖入药最佳。
山中的宝藏太多,宋茜茸如老鼠入米缸,采挖得不亦乐乎。
秉着可持续发展原则,所有药材她都“采大留小”。挖完后,还要将泥土填回去,以便其他小苗生长。
不过半个月时间,院里已经晒满了药材。
又是一个晴天,宋茜茸头戴斗笠,脸蒙面巾,护颈、护腕、绑腿扎得严严实实,腰带也紧紧束着。斗笠是她自己做的,用竹篾做骨架,糊一层防水篷布,轻便又耐用。
这是她进山的习惯,山里虫蚁多,若从衣服缝隙钻进去,叮上一口,又麻又痒又疼,苦不堪言。万一被蜱虫咬到,则红肿生疹,严重的甚至危及生命。
她全副武装,是为了进更深的林子里采药。中医讲究“春初津润始萌,未充枝叶,势力淳浓”,此时的根茎类药材药力最足。
而甘草、防风、柴胡、黄芪、知母这些,此时采挖最适宜。它们也是用量大、价格不错的药材。
宋茜茸除了挖根,也希望找到合适的药苗,移栽到小院附近,尝试药材种植。
春日万物生长,山下的村民都在田里忙活,给越冬小麦锄草施肥。山上的宋茜茸也没闲着,她正在院外那片空地上用烧堆法制作肥料。
平素素和张瑶也来帮忙,她们将院中的杂草一点点连根铲掉,连张瑶都拿着竹铲在拔草。里头其实有能吃的野菜,但她们懒得分拣,直接扔到一边。
三人按照一层枯枝落叶、一层杂草的顺序,堆了个一米多高的梯形柴垛,最后在顶层铺一层细土。
张瑶在柴垛垛底部掏啊掏,挖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洞,塞进松针。平素素和宋茜茸分别在不同方位点燃松针,浓烟霎时冲天而起。
等了半晌,整个柴垛只见冒烟,没有明显的火焰窜起,平素素把手一拍,高兴地说:“成了!”
用烧堆法造出的土肥能杀死杂草种子和病虫害,不过会损失一部分氮硫等挥发性养分,因此日后还得用粪肥补上。
平素素说:“估计得烧三四天,你多看着点,别让里头的火灭了。”
宋茜茸仔细记下注意事项。这是她头一次真真正正种地,心中满是新鲜与期待。
三天后,肥堆彻底冷却,里头的草木有的成了灰,有的被碳化,她直接用锄头敲碎了。
平素素母女帮着她把肥堆运到院中,铺到拾掇出来的菜地里,掺上去年洗葛根粉时留下的渣,一起翻搅均匀。
宋茜茸从她那拿了些春菜、豌豆种子,韭菜的老根,还有葱姜蒜,一样一样种到地里。
忙完这些,她只觉腰酸背痛。种地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是在这缺少工具的古代?
正准备在家好好歇一日,却见林青禾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请她到山下治伤。那中年男人叫喻伟孝,是木匠喻杜良次子,三十多岁,有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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