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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伏脉千里终有时(二)

小说:

皇恩浩荡

作者:

野织穗

分类:

现代言情

说起这偏太后,她在皇宫孑孑独立,无夫无子依仗,自岑湜主控朝廷以来,益发低调。

她心知自己那道诏令于他登基有莫大作用,所以至今安然无恙,俸金赏赐一样不少。但若再换一朝,这也不管用了,便也愁得慌。

纾纾带着芙央的书信及礼物登门,通传后,跟着小婢子入殿。

甫进门,扑面一阵茉莉香,沁得人一哆嗦。她眼一瞥,透纱隔屏后头有丫鬟在熏香,再看,便袅袅娜娜行来一名妇人。

太后地位高,实则不过三十出头,皇帝不短缺她,端的是保养得当,美貌无双。

待坐定,支肘往台案上一倚,灼灼目光将纾纾从头到脚捋过一遍。

“臣,拜见太后,太后万安。”

“果真是你。”她声调由夷,略显蔑薄。

手倒有礼,扬一扬请堂下人起身。

纾纾恭谨站直,念头想的是莫名其妙,认出来自然,却何故鄙夷我?

“臣今日来,乃携芙央长公主之命,特意奉上礼单,请太后过目。”

粗粗浏览,凤塌上的人并不在意什么贡礼,搁下册子又把纾纾望着。

两人都晓事眼不在此,纾纾不动声色,从袖管里抽出信封递与一旁婢女。

她不屑窃看,故凝神打量。

那信不长,太后挑着指头划过纸笺,双目睃巡。忽而一顿,本斜靠的身子骤然绷直,接着,双腿并拢,齐整坐好。

纾纾脑中叮一响,看来岑湜猜对了。

她弯眉喜盈盈道:“长公主敬爱兄嫂,想必花团锦簇地恭祝您安康喜乐、幸福长命,臣,深有同贺。我大巍自上孝悌,自下忠信,实乃圣人鸿福齐天……”

太后脸色青白变幻,默声将信紧一攥。

纾纾察她露怯,嘴中却不停,“您贵为太后,福泽深厚,乃凤中头翎,若长公主信中有所求,请务必告知在下,也好尽一尽娘家心意。”略略躬身,添道,“这是官家的意思。”

室内阒然,铜炉里炭火明灭,橙红点缀。

忽而当啷细鸣,熏床的丫头从隔屏转出,移步轻巧,熏球上的铃铛微微震荡。

她这话又是长命,又是福泽,实则相反,暗藏恐吓。

芙央并不愚钝,若太后能看懂,必是用了只二人能解的暗语。

外嫁公主,山长水远的,有何威胁?但令太后如此失态,想来内情,不简单。

“倒没什么。”

趁纾纾忖度这几息,太后已敛住神态,又懒洋洋歪倒。

余光觑视,瞧她不卑不吭,梳男髻着官服,淡定与自己周旋,蓦地胸内一阵烦躁,嘴一撇,道:“我听闻你使计金蝉脱壳,本不信,如今大开眼界。”鼻里哼出一气儿轻藐,又道,“还以为是什么贞烈小娘子,民间苦难,熬不住,不过还是要回来仰仗男人鼻息罢。”

纾纾一愣,张嘴欲驳,反教无话。腾地便升起一股无名火,恼羞成怒。

好在面上一贯从容,暗暗垂眸,让人看不出变化。

见激她不起,太后瞬觉无趣,将眼一闭,冷声道:“送客。”

纾纾径出宫殿,天空低晦,矮矮的压盖头顶,路上也无风,秃树瘦鸟,一派颓靡。

转角,瞥到一男子行色匆匆于她之后踏进寿康宫,墙皮掠走,她又伸脖儿后倾顾看,影子已无。

道是内侍,便无心想了。

又行出十几步,鼻尖涩塞,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误会,陌生人的误会。

她自诩心坚,情智稳定,冷不防被人戳了心窝,凭以往伶牙俐齿,合该骂回去,不知怎的却没蹦出一个字。

说的倒也无错,她之行事履职,十有八/九得靠旁人帮扶,真要独自闯荡,胎都投过好几回了。

只是心底不服,明明拼尽全力,怎么到头还在原地徘徊。

“见过舍人。”

“嗳,请起。”

抬手将眼皮一抹,远处勤政殿廊庑已露出一角,打定主意下次再探,她收拾好心中一片凄惨昂首往前走去。

***

听婢子说岑湜午后去弘文馆考校岑檩功课,纾纾搁下笔,冬末暖阳掀开苍穹一隅,乳白掺杂柔蓝,日盘圆晕,绮光如条。

兴致骤起,遂端正冠子,踏四方步直行向西。

至秘书内省廊下,巧逢群臣退朝,广场内三五成聚,或列队疾走。零星几个主动向他问好,一一回礼,抬头间隙,余光恰扫过窗牖后匆匆趋奔一人。她觉得眼熟,未及细思,信步跟了上去,流风后头隐约一阵茉莉香味。

那人身着内侍服装,但步态飘逸,只勾头含胸似避耳目。

拐出左延明门,男子走得极快,至钟楼,她不好再跟,左思右想,这背影何时曾见过,便立在那里蹙眉苦忖。

“辛舍人好。”

她被醒神一唤。歪头,正是关钜与郭伏枥,遂狂喜,涉级而下。

两人作完揖,看她满脸肃色,启唇不说其他,手一指,急道:“快!那名内侍瞧见没,帮我个忙,跟他出城,看看是谁,底细是甚。”

关钜连回头,盯住背影一瞬,转眼就脱出视野。便也不推辞,拉起郭伏枥抬腿就走。

她松了口气,驻足瞻望一会儿便踅步复返。

脑中迷惑解不开,故而垂头冥思,穿月洞门,至于一庭,偶然径边枝条抽打,猛地将帽子一别,她登时炸出灵光。

是了是了。纾纾掌心一合,忙折走。

上番来寿康宫,只道花香熏床是太后癖好,殊不知其时乃申初,午憩已过,晚眠又早。若是刻意,岂非有因?

她迂回至太清池,叫走山柰与蝴蝶,二人如今共事于此,虽劳苦些,但比掖庭局好上不少。

二人见状,纷纷跪倒,“奴婢拜见舍人,谢舍人救命之恩。”

纾纾笑着扶起,四顾无人,低声道:“官家气还没消,你俩暂且忍耐一阵,待我和卓姐姐有十足把握,定将你们发回原处。现今我有一难事要交由你们,可否愿意?”

“愿意!”异口同声。

“好。”她叫两人附耳上前,轻轻吩咐,“寿康宫距离太清池不远,我要你们......”

***

日子数着数着新芽萌吐,又是一年兰时。

殿内落地听针,偶起润笔折页之声。

岑湜躺在榻上打盹,瞄到纾纾举着劄子央他,手一挥,不耐烦至极,“你看着办。”

她如履薄冰,一脑门的汗。

吃下两盏茶,稠干一滩墨,案边奏册还有一尺高,忍不住头昏脑涨,眼迷手酸。

纾纾刚松笔揉了揉腕子,身后动荡,随即似讥似惜一句,“谁干谁苦吧?”

她本疲累,听这话心火欲喷,反身睐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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