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过后的纸灰晃晃悠悠落在南尽鼻头,他不是戳中痛处会选择原模原样报复回去的人。
说出的话情有可原,而楼春雪的反应显然不知道几年前灵就山上,人族与妖族爆发的斗争。除了她修炼能化形后不将自己当妖族同类,或者不是妖族之人才不知外,南尽再想不出别的解释。
他抬手蹭了蹭鼻头,遮住眼中的探究,弄巧成拙糊了一鼻子灰。他俯身将脸凑到楼春雪面前,没心没肺说:“小花猫,像不像?”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着楼春雪。
从决定参加比赛到今日,她无时无刻都绷紧神经,怕暴露南尽,怕关于兄长的坏消息传来。孟城乌的援助她没料想到,盟友的增加却也不意味着她能够有所松懈。
兄长曾说过此人,比起寻常世家公子,算是顶顶的好人。可长街纵马一事,无论是故意为之,还是从心所为,都未把平民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
加之近年来皇权微弱,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世家出来的纨绔越来越肆无忌惮。陈观背靠谁尚且不知,但一个都尉都敢如此,身后之人只怕更加过分。
以温润如玉著称的孟城乌都不例外。
世道表面维持着虚假的平和,内里早腐败不堪。
寻求公平正义更加艰难。
楼春雪深觉自己谈不上背腹受敌,说孤立无援倒绰绰有余。如今,还有个脑袋瓜不太正常的小妖怪,烧了兄长的信纸,还要问她自己像不像小花猫。
“南尽。”她表情已然不太对劲。
南尽冷汗涔涔,说完话后便后悔了。他尝试补救道:“我记着信纸上的话,要读给你听吗?”
不认字还敢说记着信纸上的话,真将她当傻子玩!
楼春雪积攒多日的怨气再也压制不住,她捏了捏指腹,准备动作都懒得做,抬腕一巴掌扇上去。
陈观说的对,她就是爱打人耳光。尤其面对贱人,最具羞辱性的动作,才能贯彻打人的目的。
南尽被扇的脑袋都懵掉了。以往只见过楼春雪扇其他人,这还是第一次扇他。
脸颊火辣辣的,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不恼人不羞人,却烧得慌。
他动作迟缓地抬眼望向楼春雪。
此刻她静默地靠着桌子,双手环在胸前,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居高临下的疏离感,眼神中没有强烈的情绪或意图,只在单纯的完成“看”的动作。
陈纵不道义,不说被楼春雪打会这么爽。
南尽摸着被扇的一侧脸颊,嘴角逐渐上扬。
“傻了?”楼春雪说。
“没。”南尽笑嘻嘻回应,全然不见被扇的怒气,“我来帮你写。”
话说着,他手上早就攥着毛笔往纸上怼。
凭借记忆里字的形状,大刀阔斧往下摁,鬼画符般的记号跃然纸上。
楼春雪觉得刚刚的一巴掌打轻了。
“别瞎画,”她夺过笔,“浪费纸。”
南尽眼神期待地盯着楼春雪,见她拿过笔后专心誊写,流出一丝沮丧。
隐藏字符不足三字,看上两遍大概能记下,烧了原本信纸也无伤大雅。
楼春雪展开另一张,交给南尽,瞧他蠢蠢欲动地将纸靠近火焰,威胁道:“你敢。”
南尽一下就蔫了:“我没想那么干。”
“你真该打。”楼春雪时刻谨防着他。
不是每张信纸上都有藏起来的字符,都是孟城乌主动送来的信上存有。
信纸中的字乍一看牛头不对马嘴,尝试拼起来,也找不出关联的点。
“山,观,楼,固,妖。”楼春雪隐约能猜出每个字对应的人或事物,之间的关联却无法渗透。
南尽将有字和无字的区分开。十几张信中,有字的一共有四张。
依次排开分别是“山,观,楼,固,妖,夺,灭,陆。”另外画了只蝴蝶,不知是玩笑还是暗指什么。
“我能看懂这个。”南尽喜滋滋地指着蝴蝶,转瞬表情一变,哀伤叹息,“若是她在就好了。”
楼春雪敏锐察觉到“她”,极大可能是个女子。南尽爱憎分明,心思在某些方面能称得上细腻,不过只针对异性。
同性间,她还没见南尽对谁有过好脸色。
也怪她,没带南尽见过好男人。
“她是谁?”楼春雪重新排列几个字的顺序,仍是无果。
南尽唉声叹气:“我没化形前的一位姐姐。”
“你不是蟋蟀吗?”楼春雪研磨,扔给南尽一只笔让他自娱自乐去了,“哪来的蝴蝶姐姐。”
南尽脸上一闪而过果然如此的表情:“仙缘这事没个定数,寿命短的得不到仙缘留个孩子早早死去,寿命长的修炼百年成人,还有千年修仙之路等着。期间还要谨防人族来抓,谁都像你一样,在人族来去自如。”
墨汁溅出,楼春雪说:“你不也胆大包天,刚化形就往学宫跑。可知那地方最多的就是修仙之人,散仙更是数不胜数。”
“我天赋异禀。”南尽哐哐往废弃的宣纸上画了好几个蝴蝶,还有看不出样式的六脚怪物,“人族草包多,沾点仙气就敢说自己能得道升天。”
他又往纸上画了只鸟,涂的一片漆黑:“孟城乌应该不是草包,他远不止于看上去那般无害。修仙之人,哪儿有什么风清月霁一说,都是靠伪装掩饰,只是程度不一罢了。”
南尽此话不无道理,修仙讲究“缘”字,无论人妖,命里无缘,使再多腤臜手段也是无缘。
天道好轮回,万事万物皆有定数。
“兄长呢?”南尽立着笔尖,往六脚怪物周围点了一圈黑点,“孟城乌和陈观与他都有旧交情,两人皆会点仙术,他会吗?”
楼春雪犹疑了,兄长从未提过,也没展示过会仙术一事。寻常人家得点仙缘,便迫不及待往灵就山去,多数连仙观门槛都够不到,只能悻悻而归。
依照兄长性格,却有可能得了仙缘也当没得,安心隐于俗世。
“不知。”她蹭了蹭宣纸上的黑点,未干的墨迹沾染在指尖,“这是什么?”
“雪。”南尽撂下毛笔,握住楼春雪的手腕,拇指按着掌心对向自己,擦去指腹上的墨,“不像吗?”
“不像。”楼春雪指着六脚怪物说,“该不会是你吧。”
“嗯。”南尽尾调上扬,对这幅杰作非常满意。
“可爱。”楼春雪低低笑道。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是放松不少,人憋得太久会出问题的。她扫了眼又投入其中,创作传世之画的南尽,喃喃自语:“若是一直能如此该多好。”
信纸上的字被记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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