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李执语气十分肯定。
徐郁青像个鸵鸟一样把脸埋在胳膊里,没心情回答他的话。
李执自顾自地继续说:“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哭了。”
“他也姓徐,难道你们是亲戚?你堂哥?不对,他好像不认识你,而且这里离镇南那么远。”
“那三十块钱也不是真的想算卦吧,你是故意给他的,为什么?”
半晌后李执似乎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难道他其实认识你,刚才是装的?装的还挺像,我差点就要被他骗了!”
“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郁青蓦地心中冷笑,李执喋喋不休真的很吵不说,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莫名其妙给陌生人下定义。
你们知道什么啊。
徐郁青抬脸拿袖子擦擦眼泪:“我们两个人认不认识关你什么事啊,我就想给他钱怎么了?我钱多到没地方花行不行。”
李执:“……”
“难道我什么事都非得告诉你?我想干什么还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你家住太平洋啊管这么宽。”
“我……”
“你什么你,你怎么知道他算得不准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骗子,你很懂吗?你不就是觉得他收钱多名不副实德不配位,所以张嘴就给他贴骗子、坏东西的标签,还要做出一副明辨是非的嘴脸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你……”
“就因为三十块钱你跟我在这嘚波嘚地说了半天没用的废话,只有你是对的,别人都蠢。你这么聪明可惜学业、事业都是一事无成,一定是人太高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干的活儿你都瞧不上是吧。”
徐郁青是真觉得烦,话里话外也都带着‘赶紧从我眼前消失’的意思。
和徐中耀的关系她解释不了,也没必要解释。
李执原本只是有点儿生气,听完徐郁青的话反倒平静下来:“徐郁青,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还真是大少爷。”她嗤笑道,“也是,众星捧月长大的人嘛。”
“你确定还要这么说话是吗?”
“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听不下去就赶紧滚,别在这碍眼了。”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李执咬牙切齿地说,人却站在原地没动。
“后悔?”徐郁青是真觉得好笑,“你不走我走。”
话音刚落她立刻动身,刚走了没几步,李执从后面赶上来恶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徐郁青被撞得向路旁踉跄了两步,闭了闭眼撑着树干顺势在台阶边上坐下,发呆片刻后重新变回一只鸵鸟,她觉得累。
李执这个没脑子的一向好糊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较真。
山路上人来人往,徐郁青坐在这倒也不算突兀。日月轮转,景色渐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坐下,衣料摩擦,贴得很近。
李执回来了?从哪绕上来的?
徐郁青面露疑色回头看,不是意料之中的人,却也并不意外。
“师父?”
徐中耀坐姿端正,目光投向天边的晚霞:“我听他们说,有个女孩在寺门外坐一下午了,还真是你。”
徐郁青低头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怎么不叫我贵人了。”
“你要是想听,我也可以叫。”
“看在三十块钱的面子上?”
“欸——”徐中耀闻言连忙抬手行礼,“倒也没有这么功利。”
师父对着她频频行礼,这可太别扭了。徐郁青摆摆手:“你别这么客气了。”
“为什么没走?”徐中耀垂眸看她。
开口之间徐郁青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借口,夕阳太美,景色迷人,爬山辛苦,随便一个都能应付过去,这很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但对着徐中耀这张过分年轻的脸,她最终还是如实说:“不知道,要下山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那你从哪里来?”
徐郁青静默了两秒才缓慢地说:“从很远的地方来。”
“走了很久的路吗?”
徐郁青一愣。
——饿多久了这是,吃慢点,不够我再给你添。走了很远的路?怎么一个人在山里。
有些记忆碎片沉睡在身体的角落里,只期盼着终有一天还能重见天日。当记忆与实现重叠,徐郁青恍惚间发现,她好像比之前多感知到了一丝幸福,而不是路途遥远的辛苦。
“没有。”她笑着说,“交通工具很方便不用走,我现在有钱。”
“哦。”徐中耀微微颔首,“你朋友呢,吵架了?因为我?”
是,也不是。
起因是徐中耀不假,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李执气她不愿意讲实话。这一点徐郁青心里是明白的。
她摇摇头:“和你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关系。”
“陌生人吗,我还以为我和你是认识的。”
徐中耀有这种感觉很正常,毕竟连李执都能感觉出来。
徐郁青说:“认不认识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不认识你。”徐中耀叹了一口气,“但你好像认识我。”
“也不像是慕名来算卦的那种认识。”他风轻云淡地说。
“就你这个水平还有慕名来的人?”
“是你不让我讲卦象直接说结果的,现在又嫌我水平差,你这孩子。”
徐郁青没忍住轻笑出声。
徐中耀等她笑够了才问:“是怎么认识我的?”
“或许是上辈子吧。”徐郁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不准我过奈何桥的时候没喝孟婆汤,所以没能忘了你。”
“也有可能,所以你记得我什么?”
“记得你后来生活的也很好。”
“那我们这不是都挺好的。”徐中耀语气颇为自豪,半晌后又说:“可你之前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大抵是你走得太突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到,也没能给我留下只言片语,我总觉得不甘心。
哪怕是一句“今后你一个人要多保重”呢。
“能见面就是缘分。”徐中耀说,“我不经常下山,你说路途遥远想来也不会多方便,可我们不还是见到了。”
“你朋友也是关心你,怕你出门在外被我这种……对吧,被骗就不好了。”
徐郁青知道,他隐去没说的词,是‘江湖骗子’。原来三十多岁的师父对自己的定义也是这样的,全然不似后来一副‘我就是大师’的做派。
“那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你?”徐中耀托着脸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年龄不大,瘦得像只小猫崽,应该还在念书吧。”
……以貌取人。
徐郁青撇撇嘴,“我是个占卜师。”
“看不出来啊,哪门哪派?”
“塔罗牌。”
“——没听说过。”
“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想告诉你。”告诉你,在你离世之后,我也过得还算可以。徐郁青伸长了腿搭在台阶上,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十五六岁。
师父在她身边讲着枯燥的话,她偷偷背过身去挡着屏幕打游戏。
“行。”徐中耀看了眼日头下沉的方向,拍拍她的肩膀,“不早了,天黑了再下山会有危险。”
徐郁青眼珠微动,半晌伸了个懒腰才站起身,“确实该走了。”
“回去和你朋友解释清楚,人家也是好心怕你被骗,不要吵架。”
“嗯。”她下了两个台阶。
“脾气不要太急躁,你朋友只是自己先走了,万一以后遇见别人,一言不合动手打你呢?硬碰硬吃亏的是你。”
“嗯。”徐郁青脚步未停。
“天黑就慢些走,看准了路。”
“嗯。”徐中耀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徐郁青轻咬下唇,片刻后扬声喊道:“我叫十五。”
“十五?”
下山的路很快,她走出去一段距离才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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