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狼狈坐起身子,终于看到仙人的真面目,竹竿似的干瘪身子,满头满脸乱糟糟的白发,怎么看怎么不像仙人,倒像街边捡破烂的。
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却是一条金腰带。
金腰带闪着爆发户的光,和那一身破落户的打扮如此不搭调。
破烂仙人道:“何人在此喧哗?”
不知为何,看着仙人脸上昂扬的自信,小妖感觉他有点假。
此时,小孩们终于回过神,开始聚在一起小声叨咕。
狗蛋问:“真是仙人?”
大柱答:“一定是鸡娃的爷爷。”
二丫又叨咕:“可黄鼠狼怎么会说话?”
各说各的,啥也没弄清楚。
那仙人不愿再和他们拖下去,开口道:“不错,我就是鸡娃的爷爷,进来吧。”
眼角撇了撇远处的小妖,“还有你。”
“我就说我没看错,”把仙人给的丸子服下后,二人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大柱得意洋洋道,“那日迷路我受伤了,鸡娃就是这样治好我的!”
想起鸡娃,大柱把簸箕里的白面馒头拿出来,“可惜鸡娃不在,爷爷,这是我给他带的礼物。”
“爷爷”眼睛瞬间亮堂了,抓过馒头就要往嘴里塞。临到嘴边才想起这是给“孙子”的,依依不舍放下手。
“爷爷,鸡娃啥时候回来呀?”
“爷爷爷爷,你们什么时候住在这座山里的呀?”
“爷爷爷爷爷爷,为什么村里的人都没见过你?”
小崽子有无数个为什么,成天到晚叽叽喳喳,无论是人还是黄鼠狼,都是天底下最讨厌的生物!
趁仙人被人类幼崽纠缠的功夫,小妖偷偷观察起仙洞。
空落落的一个石洞,只能遮雨,风大点儿便呼呼直往外吹。家徒四壁,除了一块方正的石板看起来是躺尸的。
观察结果: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
小妖又想起那只怪鸡。亲眼见它跑进来,怎么就不见了?
深吸一口气,小妖的嗅觉对鸡最是敏感,洞府里却一点鸡味也没有。
奇怪,难道还有隐藏的空间?
走到仙人拿出丸子的地方,小妖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灵气。她心念一动,眼前景象疏忽变换。
再睁眼,众人已浸泡在灵气里。声音洪亮的大柱突然大叫起来:“哇!这些是什么宝贝!”
众人才逐渐反应过来,满地的金银珠宝,模样十分奇特,表面仿佛都镀了一层光,亮闪闪的,晃得他们睁不开眼。
“住手!都给我住手!是谁打开了禁制!我的法宝!!!”仙人抛弃了装模作样的外表,满脸惊慌肉疼,看着那群小崽子拿着他珍贵的法器胡乱倒腾。
忽然眼角一转,死死盯上了一妖。
“是你!”
试图降低存在感的小妖脖子一缩,便见“仙人”面目狰狞地朝她扑来。
坏事坏事!这下求仙之路彻底断送!
小妖又悔又恨,调头就跑,脚下堆成山的宝贝却在这一刻凭空消失。
半米高的空位将她摔得个头昏脑胀,哎呦哎呦喂此起彼伏,又闯入一声怒呵:“孽障,哪里跑!”
小妖哀嚎,怎么还追!
挣扎起身,小妖不见追兵,反倒见那头石壁忽然崩裂,耳边胖墩高音尖叫:“狗蛋!你怎么上天了!!!”
狗蛋将仙人法宝尽数卷走,瘦巴的小身子瞬间聚了无穷之力,冲破地窖和洞府,朝天而去。破烂仙人紧跟着追去,那“狗蛋”忽而回头,瘦巴巴的脸露出一抹邪笑,浓雾便把所有视线遮住了。
这股气,和山腰处突然涌来的浓雾同出一源!
小妖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叫“狗蛋”的小孩,恐怕很早就被妖邪附身了!
小妖一族走的是正规修道路子,可不妨世间生灵万千,总有走歪路修炼的妖邪,他们化作人的模样,趁机吞噬人魂,做了不少恶。
以往只是听老祖宗讲过,如今亲眼所见,小妖有点儿害怕,可她还是咬咬牙,飞身而上,身后又传来两个孩童的惊呼,小妖也管不着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仙人能否看在她帮忙夺回宝物、如此乖巧的份上,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小妖自知道行尚浅,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紧赶慢赶,终于追到山巅。
那二人已融入一片盛光之中,气流朝外翻涌,差点又将飞扑而来的小妖甩飞出去。
小妖咬咬牙,正欲冲入其中,却见“狗蛋”五指生出半尺长的黑色尖爪,眨眼间便朝仙人头顶而去。
“小心!”小妖惊呼,仙人顺应而闪,那爪子好险贴着仙人头皮而下,居然勾走了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金腰带。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金腰带刚离身的那一刻,糟胡子破烂仙人消失,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
鸡味瞬间喷涌而出,湿润了小妖的鼻腔。
“竟是只鸡妖,呵!”狗蛋嫌弃地一挥手,看不见的气流就将掉落的山鸡贯穿个透底。
“叽……”吱出最后一口气,满身是血的山鸡便落入小妖怀中。
“看来那守山者早已身死道消,否则,轮不到一只山鸡在此作威作福,真是天助我也!”狗蛋语气狂妄,笑声回荡山间。
虽然时机不对,某只小妖的哈喇子,已经流到奄奄一息的山鸡身上。
确认过眼神,就是那只雀跃洗澡的怪鸡。
和她一样的小妖怪。哪里是什么仙人!!
小妖瞬间涌出怒意。一怒、只是怒……小妖道行低弱,连有法器助力的山鸡都打不过那“狗蛋”,她何必再冲上去送死?
就在这时,“狗蛋”将所有法器聚成一柄巨剑,剑锋朝下,直朝峰顶劈去。
天地晃动,将叼着山鸡转身欲跑的小妖摔了个爪朝天。
晃动持续了许久,巨剑从剑柄而下已布满裂纹,刹那碎裂满地,可那山却丝毫无损。
狗蛋暗骂一声,举起最后的金腰带,化作一柄巨锤。
哐——
巨响让小妖耳畔嗡嗡地响,随后山崩地裂的轰隆争先恐后涌入耳畔,热浪从山顶喷涌而出。
红光将狗蛋淹没的那刹,小妖听到他酣畅淋漓的大喊:“天佑我魔族。主上,无妄在此恭候您出山!”
最后的笑意淹没在漫天的红光之下。
地动之后,是从地底喷涌而出的山火。那火映入小妖黑黝黝的眼里,仿若置身没有尽头的灭族噩梦。
心头的刺痛惊醒了他。
快跑!
狼狈转身的那刹,烈火差点烧至他的尾尖。
脚底的土已化成烫脚的岩浆,两岸的绿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干焦。
小妖夺命狂奔,吞噬一切的诡火紧追她脚后跟而来。实在赶不及便纵身一跃……在这紧急关头,小妖却愣住了。
只一瞬,诡火便烧焦了她的尾巴尖。
疼痛叫她差点“吱吱”唤出声,却在张嘴之前堪堪止住,又死死咬住嘴里流血的山鸡
鲜血染湿了她胸前洁白的绒毛。
小妖终究没有选择纵下山,反而一转脚步,朝石洞狼奔而去。
石洞前,仙泉已被漫山高温灼成热气,混杂着烧焦的黑雾,雾中依稀可见从地洞口翻身而出的男孩。
满身肉已被烤出了汗,男孩却转身趴下,伸出手拼命朝洞底拉:
“二丫!快!火烧过来了!!”
女孩纤细的胳膊刚搭上地面,火焰已成包围之势,巨浪般从男孩身后攀升,眼前只剩一片火红,“哥哥!”女孩最后的惊叫也被火焰吞噬。
这一幕刚好落入追来的小妖眼里。
在升腾的热浪里,她看见刚刚化形的小兽在跟前笨拙地转身:“阿泠姐姐,吱吱也化出人形了!和姐姐一样!”下一秒,纤细的手臂猛地将她推开,用身体堵住奔腾而出的火光,热浪将她眼角的泪蒸发,于是变成了笑意:“姐姐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
“吱吱!”
小妖拼命朝前伸手,却只摸到一片热流。
鸡从她嘴里掉落,转瞬烧焦成灰,继而被喷洒而出的鲜血浇透。
*
“呜——”被火海吞噬的剧痛仿佛还留在身上,三夭眼角滑下一滴泪,还昏迷在那场噩梦里,蹙着眉呜咽。
这是重逢以来,应昭风第一次见她除了笑和呆以外的其他神态。昭风伸手拭去那脸庞的泪,小姑娘便醒了。
睁开眼的那一刻,那些挣扎的痛苦和哀伤尽数褪去,眼底还是那片清明,好像什么都没变,可那两粒星光已经融入她的丹田,三夭眨了眨眼,忽然喊了一声:“吱吱。”
随后歪了歪脑袋,三夭自己也有点迷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想了想,叫了一声:“星泠。”
又摇了摇脑袋,指着自己道:“三夭、周三夭。”
黑眼珠盯着对面的青年,眼神执拗,就是要他一句肯定。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点头或摇头,小姑娘便伸手抓住了他两侧衣袖,使劲摇了摇,可女孩的使劲对应昭风来说轻得像挠痒痒,他站得纹丝不动,小姑娘便成了撒娇。
应昭风硬着脸装了半天,也憋不住了,漏了一丝笑,笑声透过胸膛传递到三夭手上,有点儿痒,便要缩手,却被应昭风抓了个正着。
三夭又要歪脑袋,昭风把她脑袋一按:“别撒娇……不,”紧接着把她扶正了,“不要对除我之外的人撒娇!”
又往她身前一指,“你看这是什么?”
三夭顺着手的方向低头,看见自己胸膛之处,泛着一缕很弱很弱的光,和之前漂浮在空中的星光一样,只是更加柔和。
“星、星……”三夭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星星在她体内,仿佛整个人也在发光。
应昭风望着这样的光,那样美,那样轻,仿佛一个惊扰,就要跑掉了,便很轻很轻道:“星星,是我的星星。”
三夭似有所感,抬眼望他,眼里也是那片星光,应昭风便笑了:“你是星泠。”三夭微鼓起腮帮,仿佛有些不服气,昭风又说,“你也是三夭。”
三夭又迷惑了,不明白人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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