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岸上的村子,就叫东海村,名字简单又好记,就像村里的村民,简单朴实,勤劳热情。
得知又是一对私奔的情侣,大妈大婶们都轰动了,这么一瞧,竟然还是一对这么好看的少男少女,越发热心邀他们留下。俨然成了东海村的新星。
前些日子留宿大汉家,大汉有妻儿,家也搭得极大,他们便睡在了大汉给他们儿子准备好未来成亲的婚房里——虽然他们的儿子还在吃奶。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半夜昭风给星泠温养神魂时,总能听到隔壁屋子传来异响的,木屋不隔音,那些喘息的掐声的吟叫让昭风面红耳赤,几次输送灵气都中道崩殂。
星泠本不觉有什么,直到发现昭风异常,听得他内心的尖叫,和一些让她听不懂却面红耳赤的话,也不自在起来。
“还是得有自己的房子。”
二人难得同步起来。
星泠不记得过去,更不知道未来该干什么,可短短几日,她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上这里了。
喜欢这里的蓝天碧海,喜欢自由鲜活的空气,喜欢每一日带着湿润的呼吸,喜欢东海村人的热情,喜欢无拘无束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恼就恼的日子。就好像……这些东西,她从未得到过。
一朝品尝,便食之如味,甘之如饮,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海风轻轻卷过周围的喧嚣,远天有稀薄的乌云,起风的日子,倘若不是大风大浪,渔人一般都会出海,可如今他们却说:“反正天气不好,出不了海,来搭把手又如何?”
壮年小伙都来帮他们盖房子。
渔村最不缺的就是地儿,他们寻到靠海的地儿,因为星泠喜欢听海浪的声音,村民劝道:“靠海危险,遇到涨潮的季节,这里容易被淹着。”
昭风却亮出他不太健壮的手臂,在村人目瞪口呆下,轻松挑起岸边一块人高的石头:“我有修为,这些不算什么,真有危险,我会背起娘子立刻跑,跑得比谁都快。”
周围的男子立刻起哄起来,
只一眨眼,少年便掠至姑娘群那边,像一阵旋风般,把还在收捡柴火的星泠抱起来,欢快地转起圈圈:“你们看,是不是很快!”
四周惊呼一片。
这么一露手,众人便知他不是普通人,不再劝解,反而越发吵起哄来。
“阿昭啊,何时办喜酒呐?咱们都等着呢?!”
星泠猝然被抱,眉毛一竖,本想敲这小子一榔头,随知周围一起哄,连这个报复都忘了,反而害羞起来,把头埋入少年肩窝窝,露出的细长的脖颈一片红晕。
这么一来,昭风也从耳朵红到脖颈,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直到,再也忍不住,抱着心爱的姑娘,狼狈出逃。
海风扑面而来,四周景色极速倒退,却在辽阔无边的海岸下,衬得世界无边,天高地远。
是熟悉的自由、熟悉的心跳声。学宫鸡飞狗跳的日子随呼啸的海风涌入她的脑海,从前觉得闹腾又烦躁的大脑,未曾料到被自己记得如此清晰,少年的一颦一笑都恍若眼前,与抱着她肆意奔跑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他是昭风,不是别人,而是她第一眼发现的石头,是她的昭风。随即泛出丝丝缕缕的甜意。
星泠颤了颤长睫,忍不住紧了紧环住少年脖颈的双臂。
天上滴落冰冰凉凉的雨丝,由春入夏的日子,没有夏季的闷热,却保留了春天的活力。
风静了,少年停下脚步,空气中都是他剧烈的喘息声。他稍稍拉开距离,看到了对方的眼,脸颊对着脸颊,都是通红一片。
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发滴淌下来,砸落一片惊声:“灵儿,我们成亲吧!”
那一刻,天地只剩眼前的少年,万物复苏,她的心底有什么热烈绽放出来,开出了花。
昭风的目光承载了晚霞,灿若星河,“此后,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少年仿若一盘期待已久的糕点,松香甜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于是,星泠伸出了手,抓住了她从前不敢想的东西。
从此,坠落红尘,再也无法脱身。
他们踏着星辰归来,手牵着手,一家一户,敲亮了整个渔村,恨不得宣告天下:“我们要成亲了!”
渔民追问道:“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二人喃喃,面面相觑,根本没想过什么先定个日子。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吧!”
毛头小子昭风迫不及待。被旁边的嫂子狠狠剜了一眼:“一辈子一次的事儿,怎能如此随意?”
新屋还没盖好,他们二人还住在汉子家,嫂子就是汉子老婆,此刻化作操心的老母亲,拉着年轻人絮絮叨叨道:“你看,你们家还没盖好,怎好叫姑娘家委屈这里?”
“不委屈!”星泠立刻道。
嫂子噎了一噎,气性也起来了:“阿泠啊,不是嫂子说你,两人私奔,最吃亏的就是做姑娘的,若遇着不靠谱的男人,一辈子就毁了!”
“不会的!”这回抢答的是昭风。他着急拉着星泠,“说好永远永远在一起,只要你不抛弃我,不离开我,我赶都赶不走!”
这情形,怎么瞧着和寻常情侣不大一样呢?
星泠状似狐疑地望着他:“果真?”
昭风恨不得把自己和她捆起来:“真的不能再真。”
扑哧一声,星泠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早就听到昭风的心声,的确真的不能再真。只是她太高兴,起了个坏心思,昭风真的上当了。
这下笑得停不下来,眉眼弯弯,露出白糯的牙,嘴角带着酒窝,眼睛好似有光亮。
昭风这下看呆了去。
“好看……”
他第一次看到阿泠打心底的笑。笑得这样好看,这样真实。
从前在天庭,她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就算微有弧度,也只是在特殊场合露出的礼貌。而至他出现,那微小的弧度便向了下,叫昭风一直以为她讨厌自己——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想逗逗这个小姑娘。让她在自己面前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愤怒的、羞恼的、不甘的、害羞的,而至今,是笑。
他这算是梦想成真了吗?昭风从这笑容里咂摸出阿泠对他的真心来。
原来并非他一人死皮赖脸,原来他喜欢的姑娘对自己也有情意。
那笑容一下子扎中了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欢喜,雀跃。看向星泠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灼热而有攻击性。
傻姑娘阿泠还浑然不知地在旁边傻乐呢。
眼瞧着干柴烈火就要烧起来,嫂子一把嗓子嚎醒了他:“停停停,老娘还在这儿嘞!”
昭风眼睛一眨,眼底的热切被彻底收敛,变回寻常的乖巧可人的少年,讨好笑道:“嫂子您说。”
那一瞬间嫂子似乎窥见了少年的一丝真面目。可眨眼间便不见了。嫂子奇怪地嘀咕了句,才正色道:“不管你们有多着急,至少也得等房子建成……”
“还有一日就完工了。”昭风弱弱道。
嫂子朝他一瞪眼,却对上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这样软弱可欺的眼神下,嫂子以为自己在欺负人。
她甩了甩头,大感奇怪,转头朝星泠道:“你可得小心,聪明的男人很会骗人。”
星泠乖乖点头。
“总之。成婚前也得置办许多东西。最近的黄道吉日也在三日后,你们那么心急,就三日后吧。”
昭风一怔。
等嫂子离开后,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星泠听到他的心声一阵杂乱。
自从嫂子说了那句三日后,昭风便面色异常地抬指掐算起来。
心声越来越嘈杂。星泠知道,昭风被命君收做徒弟后,就开始学命理推演。每次推演时,她便听不到昭风的心声。
自她恢复记忆以后,她时常能听到昭风在推算命数,似在担心着什么。
星泠没有打扰他,直到了半夜,昭风才猛一睁开眼。
一下对上了星泠的眼睛。
温暖的带着些微忧虑的目光,缓和了他的不安。
“怎么还不睡?”
星泠直望着他的眼睛:“你算出的什么了么?”
昭风一惊:“你怎么知道……”
看到星泠坦然的目光,他明白了一切,“你恢复记忆了?”
星泠点头:“记起来了。”
“那、那那那那……”那他不就露馅了?
星泠但笑不语,昭风又明白了:“好啊,你就瞧我笑话是不是!”
没有任何恼羞,反而涌上巨大的惊喜:“所以,你是带着完整的记忆答应我的?”
对上那炯炯的目光,星泠稍稍躲开了眼睛:“不、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太高兴了啦!”
昭风手舞足蹈得差点又转起了圈圈。
星泠瞧了他半晌,还是不放心:“你算出了什么?”
昭风一顿,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三日之后有一场大变卦,不知福是祸。”
他懊恼道,“可惜我能算这世上所有人的命数,唯独不能算你和我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根本看不透……”
“看不透便看不透,”星泠倒是不在怕的:“大不了就是重新回到天上去……”
她声音一顿,抬起头,望着外边逐渐被乌云遮挡的月华,喃喃重复着:“回到、天上……”
回到天上,再修无情道,抛弃红尘,重新当回那毫无情绪的灵神……不行,她不愿意。
经历过凡尘热闹,再也不愿回到那孤独死寂的天边,就算拼死一搏,也不愿再回去。
若神明真的心怀苍生,就算坠落凡尘当龙王那般的魔,也好过当天上假仁假义的神仙。
天界至高无上的灵神地位,在此时此刻的星泠心中,并不如凡尘温情重要。
可是,她想起一件事,问道:“阿昭,你明明在天上,怎么下的凡界?”
“我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命君徒弟,下个凡界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昭风很是得意。
星泠再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掐指一算。”昭风亮出双手,做出卜算之态,“我算到你命有大劫,就赶紧跑下来救你啦!”
昭风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在等她夸奖。
星泠却皱起眉头,她走想起晕倒前看到的那个人影——
竟真的是昭风?!
“可凤凰之火根本没法灭,你是怎么从火里救下我的?”星泠急得抓来昭风的肩膀。
越想越不对。
她本来该死掉了,就像昭风算的命一样,她本该死在那场凤凰涅槃的大火中,可她为什么还活着?
“灵霄呢?凰角呢?还有武神天兵天将呢?”她双手颤抖起来,望向外边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大海,颤声道,“明明那场大战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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