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内,一男子摔倒在地上,捂着右眼,面露怒相,胸膛高低起伏,身侧字画散落堆叠,香炉倾倒,正是他摔倒时撞到带落的。
室外的侍女察觉动静,低头掀帘进来。
能来此酒楼的,非富即贵,乍一眼瞧见这乱糟糟的,吓得那婢女魂飞魄散,就要上前劝架。
江跃鲤竖起手掌阻止她,“这是私人恩怨,与你无关。”转而对二大师兄,忧心道:“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前功尽弃。”
苏玉衡舔了下后槽牙,深吸口气,在心中思忖。
方才被她打到,纯属因他毫无防备。
江跃鲤不过是外门末流的弟子,即便侥幸得了颗肉息果,却也因不知炼化方法,囫囵吞下,功效大减。根本不懂什么精妙术法,只会单纯用拳头。
只要他施点灵力,阻挡伤害,演场戏,并无不妥。
一则除了暗处那人疑心,二则全了他大度之名。
他斜倚在墙上,曲起一条腿,衣袍如水般垂落。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唰”地展开半面,掩住眼角那抹黑红:“这是我们之间的私怨,与姑娘无关,还请止步。”
见两人都如此说,那侍女担忧地看了苏玉衡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退了出去。
江跃鲤踱步至苏玉衡跟前,垂眼俯视他,莫名其妙地,苏玉衡心底颤了一下。
二话不说,她手握拳头,高高举起,苏玉衡就地滚了一圈,躲开了,紧接着又来一拳,闪电般的速度,重重砸在了他左眼上。
苏玉衡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双手捂着眼睛,眼眸肿胀难受,眨眼间,便泛红发青了……
他甚至看不清她的出拳!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苏玉衡刻苦修炼多年,从未偷懒过,才得了结了丹,达到今日的修为,哪里受得了前方这人冷不丁便露出比他高一截的修为。
这根本不可能。
苏玉衡心中大骇。
她只吃了一个肉息果,甚至未曾有人给她调理过,修为怎么可能远远在他之上,他可是刻苦修炼了数百年的。
想到这里,苏玉衡脑袋卡壳了一下。
旋即又将脑中的想法否定,不对,即便那人给她梳理了,也不可能达到这种修为。
苏玉衡由一开始的轻视礼让,到运用灵力打算反击,再到无反手之力,被打倒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他躺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左眼眼睛肿得睁不开,只能半眯着。
竟然全照着他脸招呼!
江跃鲤将自己打渴了,捞起剩下的半盏茶水,一口喝尽,叉着腰,喘了会气。
“师兄,你伤成这样,我们之间的定不会产生误会了,你回去记得尽快上药。”
江跃鲤边说话,边朝他靠近时,吓得苏玉衡瑟缩了一下。
看着他这幅尊容,生出几分过意不去来。
她心道:小女不才,大学时曾在武术社团学过散打,想不到过了这样久,还能如此熟练,教练知道了,定会夸她一番。
苏玉衡惶恐过后,清醒了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巨大的狂喜。
他发现江跃鲤动作虽有一定的规律,却脚步轻浮,灵力用得毫无章法,她一身的灵力和本事,显然是靠肉息果而来。
他这几十年来,一只卡在瓶颈期。
看来,他突破指日可待。
江跃鲤瞧见他扭曲的面容,又看了下自己的手,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把人给打傻了。
她也不知道,这仙门第一大弟子,这样不经揍啊。
“你还好吧?”她好心道。
苏玉衡想笑,可又扯着嘴角,用手轻轻碰着红肿的嘴角,口齿不清道:“没事,都是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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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掌灯十分,地上长街如河,天上浮舟似月,人潮涌动间,笙歌沸耳,酒香混着脂粉气,在暖风中浮荡。
一事办完,江跃鲤心情大好,哼着歌儿往回走。
行走间,她突然察觉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息,混夹在市井的热闹中。当即停下脚步,不顾如织人流的穿梭,艰难转身回过头去。
莹莹灯笼下,人影重重间,长身玉立着一个玄衣广袖的青年。他未着外袍,腰间玉带勒出一截细腰,反倒衬得肩背线条格外宽阔,想必是匆匆出门,而未来得及将外袍穿上。
长发未束,泼墨般垂落肩背,在满街璀璨的灯火映照下,泛着病态的暗泽。夜风掠过时,几缕发丝黏在他苍白的颈侧,像是被薄汗浸透了。
只是他身形不稳地立在人群中,周身萦绕这一团浓郁至极的邪气,江跃鲤一看便知,他身上的魔气还未完全压制,全凭一口气撑着至此。
“鲤鱼……”凌无咎蹙眉唤道,竟是顾不得自己这般狼狈状态,跌跌撞撞穿越人群朝她走来。
江跃鲤并未听清他的话,也心底咯噔一下,也挤开拥挤人群,朝他走去。
状态如此糟糕,有种若是不管,他定会黑化,走向灭亡,然后她任务失败的感觉。
两人在人流中相遇,她发现他并不如她想的那般脆弱。
江跃鲤本是想伸手扶人的,手腕却被对方牢牢锢住,一扯,她便落入了那人怀抱。
出乎意料的,魔气并无她想象中那般如烟呛鼻,只是有些糊眼睛。
他搂上她的腰间,身形一动,便将她带上了头顶的飞舟。
这艘大船浮在城镇上方,船边围着一圈白玉栏杆,挑着无数盏琉璃灯,船上有好几层楼阁,檐角挂着铜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偌大一条舟上,仅他们二人而已。
还未及细品这仙家法宝的玄妙,江跃鲤心头那点新奇,便如朝露见日,转瞬消弭无形。
她察觉到了凌无咎心情不佳,甚至有些恼火。
木头甲板擦得发亮,能照出人影来,凌无咎将她环在怀里,半强制地往楼阁里带,江跃鲤脚步走得极乱,左脚拌右脚地,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人。
她低着头,双手按在横亘在腰间的结实手臂上,看着甲板上倒映的匆匆影子。
看来凌无咎很不喜欢她今天独自出门,可以前都不这样啊。
腰间的力道过重,江跃鲤撑着的双手用力,挣了挣。
凌无咎很不高兴,一把将她扔到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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