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的血印...”戾气朱厌那双猩红的眼,盯着上空那一层若隐若现的血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若有所思一言,“好像又减弱了...”
朱厌识海里,囚禁着戾气的这一处牢笼,是离仑以建木神树祝福的誓契为阵眼,融合了自己的槐鬼之力,格外独立隔开的牢笼。
当初为了朱厌,离仑不惜活生生剥离了自己一半槐鬼之力,也要衍造出这一座铜墙铁壁的囚禁牢笼。
这座牢笼的上头顶处,实则还有一层透明的镇压血印。
这一层血印,离仑还在世的时候,固若金汤,不可攻也。
可自从离仑死去后,这一层血印,开始隐隐失灵,甚至出现了偶有失效之隙,戾气才寻得一丝机会逃离了出去。
离仑不仅用这座牢笼,还有这一层血印镇压和囚困了戾气,还在他体内下了克制他行动的蛊虫。
这心头蛊虫与这牢笼的血印连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他逃不出也逃不远的原因。
“好一个...心头蛊...牢笼印...”戾气朱厌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个苦笑,像似自嘲,像似无奈。
戾气朱厌抬头,朝自己的右上方的远处望去,那一朵本该璨光耀眼的心莲,早已枯萎多时。
原本干枯的心莲花瓣早就留不住,全都掉落不见,只剩下一个枯萎发黑的莲蕊。
如今,连着这干枯的残蕊,也似有消散之向。
“朱厌...”戾气朱厌眼中涌起复杂的神色,看着那枯萎发黑的莲蕊,只是幽幽一说,“你再不快些...可就真的救不回他了...”
戾气朱厌收回了自己的眼光,赶走了碍自己眼的朱厌,再次又回到了这无比熟悉的牢笼里,他早就习惯了。
坐在被滚烫的烈火焰浆和腥臊冲鼻的血海戾雾包围着的礁石上,迎面而来的热浪与血气,直往戾气朱厌脸上冲去,可他却一幅熟视无睹,见怪不怪的模样。
戾气朱厌单手一挥,一抹红色的戾气自他指尖涌出,幻变成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白猿。
戾气化作小小白猿,亲昵地蹭了蹭戾气朱厌的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如玉粉团子。
戾气朱厌一瞧,那双狠戾凶残的眼里顿时一柔,小心翼翼又轻车熟路似的,将它抱在自己怀里。
害怕小东西待会哭闹,戾气朱厌还用戾气变出了很多孩童玩具,拿过其中一个精致的小拨浪鼓,朝着这婴孩摇了摇。
怀里的婴孩开心得顿时咿咿呀呀起来,看得戾气朱厌心头软得不得了。
其实,戾气朱厌自个知道,他怀里的婴孩,不仅不会哭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不过是凭借着他的意志操控才得以活动着。
这不过,是他用戾气变出来哄骗自己的小傀儡,一个虚构的戾气娃娃而已。
“以前,也曾想过...”戾气朱厌伸手逗了逗怀里的小婴孩,“你若长大的模样,是会随谁多一些...”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婴孩,抬起懵懵懂懂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戾气朱厌看,像是被他逗得开心了,伸出小小的手,轻轻抓住了戾气朱厌的指尖。
戾气朱厌心头一颤,眼里透着一抹痛苦,嘴角无意露出一个又苦又涩的淡笑。
缓缓抬起的头,他的眉心中央,顿时涌出无数道红色的戾气,在他头顶正前方聚集在一起,变成一个个飘浮于半空的红色小球。
那是他的记忆雾球。
一个记忆雾球,代表着一段最为难忘的记忆。
一个又一个的记忆雾球忽然炸破,一段又一段记忆呼之欲出。
...
一道颇为俏皮的少年声音,从里头传来。
一道白色身影兴高采烈小跑着进屋,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少年直接一把扑进那人怀里。
离仑见状,连忙一把接住他:“慢些。何事能让你如此着急?”
少年年纪尚小,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开心与愉悦,迫不及待抱住了离仑,笑着同他一说。
“阿离阿离,我们有崽崽了,是我跟你的小妖怪哦~”
...
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朱厌,手里还拎着身旁人给他摘的新鲜桃子。
晒得一身暖烘烘的少年,有些昏昏欲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一直在努力睁着眼,连手上的桃子都快掉了也浑然不知。
离仑伸手接过从他手上滑落的桃子,用帕子帮他擦了擦手,小声一问:“怎么?又困了?”
“没...”朱厌揉了揉犯困的眼,小埋在一旁人的肩上,脑袋一直不断打盹钓着鱼,嘴里还不忘嘀嘀咕咕着,“阿离...你...你说,我们...的小妖怪...是会像...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呢...”
说到后面,朱厌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干脆整个人直接靠在离仑的肩上,睡了过去。
一睡着,朱厌便不自觉往后倒去,倒是离仑知晓他的性情,先行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拥着他的离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我觉得...他肯定像你多一点...”
“如若是随你...”离仑话语一顿,微勾的嘴角泛起一丝淡笑,盯着肩上睡过去的人,眼神颇为柔和,“那肯定是一只...闹人又可爱的小白猿...”
睡着的少年,并没有听到他这番话。
“我还给他...准备了很多小东西呢...”
离仑伸手,替他挡了挡头上的太阳,将他拥得更紧了。
...
戾气朱厌一听这话,原本正哄拍着怀里小婴孩的手,骤然一顿,微闪的眸光逐渐爬上一抹痛色。
瞧着怀里睡着的小娃娃,戾气朱厌痛苦出声:“离仑...你猜对了...他就是一只小白猿呢...”
怀里被他抱着的婴孩,不哭也不恼,只是乖乖的睡着,就像一个没有生气但又精致无比的傀儡木偶。
记忆雾球所呈现的东西,这些属于朱厌又属于他自己的记忆,戾气朱厌早就看过成百上千次了,也对内容早就了如指掌。
可不管他看过了多少次,每次一听到离仑的这句话,他总会心如刀割。
离仑给小豆芽准备的那些东西,他知道。
离仑对朱厌做过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
朱厌记得的,不记得的,快乐的,痛苦的,所有的记忆,他统统都知道。
朱厌是他,可又不是他。他既是朱厌,可又不是朱厌。
所以,他痛恨一切,恨朱厌足够自私,足够卑鄙的选择忘记一切。而他却只能被迫囚在这里,躲在这一处阴暗角落里,无限循环,守着过去早已消逝的一切。
于是,在过去,在这里,被困在这里的几万年里,无所事事的戾气朱厌,数着对朱厌的恨,也数着对离仑的恨,度日如年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他最痛恨撒谎之人,可是他最爱的离仑,也骗了他。
当初离仑明明同他承诺过,只要他乖乖听话,他没事就会来这里陪着自己。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从他被关进这里的第一次起,离仑就不曾来过一次。
离仑又骗他!他讨厌离仑!
戾气朱厌曾经也试过强闯这囚禁他的牢笼,可因为离仑一直都呆在朱厌身边,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逃出去...
看着怀里睡过去的粉玉团子,戾气朱厌的眼里深处涌起一阵强烈的恨意,难过又愤怒:“当初如果不是朱厌一意孤行...你根本就不会命丧他手...”
“朱厌朱厌!还是朱厌!”
戾气突然发狂起来,怀里的小婴孩重新化为戾气汇入他的体内,他手一挥,远处上空那漂浮着的记忆雾球,瞬间全都被他炸了个一干二净!
他气得身子直抖,衣衫大开露出的胸膛更是因气地直喘气而上下起伏着。
胸膛下跳动着的心脏,终究又再一次隐隐作疼起来。
戾气朱厌瞬间白了脸色,冷汗直冒,后背更是一片濡湿,站不稳的身体迫使他伸手死撑在身后那块礁石上。
晕眩眼黑稍微缓过些许,戾气朱厌再度睁开的双眼里,泛起一股死寂的释然。
“该死的...藏在心脏内的那只蛊...开始苏醒了...”
一抹猩红从他嘴角流下,他抬起手背,有些自暴自弃似的,略微粗鲁擦掉嘴角的血。那双暗得发沉的红瞳,藏不住的恨与怒,呼之欲出。
...
大荒与外界之间,有着十分坚固且繁琐的多层结界。
一道身手矫健的身影快速跃动着,速度快到只剩下一抹残影。
在这抹残影即将踏入大荒的第一道结界前,一道七彩光箭从天而降,直接阻止了残影的前进步伐。
正着急赶回去复命的茯苓,被迫停下脚步,眉眼一厉,大声一喝:“谁!”
深插入地的七彩光箭被莫名拔起,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身形婀娜的人影,也随之出现在此处。
站在茯苓对面的人,转过身来的那张脸,眉眼如霜,雪肤乌发。
那张美得不似常人的脸上,此刻正面无表情。而望着茯苓的那双瞳色,浅淡得如同寒冬薄雾的眼眸,此时正冷眼相望着她。
“好久不见...”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缓缓从她口中溢出,带着一丝慵懒,又夹了一抹冷淡,“茯苓——妖君——”
茯苓一听,不由嗤鼻轻笑,本就因看到来人而大为不爽的脸上闪过一抹连藏都不愿意藏的不耐烦:“好久不见啊...青叶...”
“哦不...我应该称呼你为——”
“星月——”茯苓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脸色更是格外地难看与不友善,“神君——”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跟以前...”星月看似无意瞥了一眼茯苓的手臂,望着她的眼里,蓄满了复杂之色,“一样...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茯苓冷眼对视,颇为不耐的脸,从对面人出现在她视野里的那一刻起就没给过对方好脸色,语气更是充满了轻蔑之意:“你也跟以前一样...卑鄙无耻...”
星月自是知晓茯苓对她的嘲讽,不自觉收紧了手中握住的神弓,脸色不变,嘴上也只是淡淡一驳:“不过是各为各主,何来卑鄙无耻一说。”
“我们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
茯苓嘴上说着客套的话语,可唇边却露出一个狠戾的笑,连带着唇上的那一滴红血妖纹都添了几分妖媚之色,可是那双琉璃色的眼瞳里却依旧一片寒冷。
“不在九重神域呆着,来我们这大荒,所为何事呢?”
星月微抬对视而望的眼眸,依旧眼神淡淡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吧...”
“你敢动他,我便...”茯苓空着的手,凭空而现一把白银长弓,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嘴角噙着一抹戾笑,“...杀你!”
只瞧她指尖一绕,无形的空气在她手里变成熊熊火焰,烈焰化箭,云火一射,三箭齐发,朝着对面人,毫不客气射去——
“茯苓!”星月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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