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要死了。”
宫野明美点开电话留言时,大脑嗡嗡作响。
她在病房里。
前两天被撞的长发男人昨天醒了,却表示自己失忆了,记不得以前的事,只记得自己叫做诸星大,希望宫野明美能介绍工作给他。
宫野明美撞了人,心生愧疚,连着几天都在照顾长发男人,对他的事有心无力。
她想起不分昼夜守在病房里的那几个青年。
如果他们知道了……
可组织的黑暗,不是几个警校生可以抵抗的啊。
“明美小姐。”
身后的长发男子吃力地坐起来,问:“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没事。”
宫野明美靠着沙发,身体陷入棉料中,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太突然了。
虽然有设想过,但是太突然了。
“是谁要离开了吗?”
“是......”
宫野明美下意识应道,反应过来惊讶地抬头看向长发男人。
“我无意听到的,如果有冒犯到你,很抱歉。”
长发男人黑发微微垂落,掩在面前,面上带着些许歉疚。
“不,没事。”宫野明美强笑着安慰长发男人。
“我的朋友身体病危了,我只是,有些难过。”
“是之前和你一起的白发青年吗?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他。”
宫野明美无意识地点点头,张口缓缓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警察。很在意家人,身边也有很多要好的伙伴,是一个,好人。”
她的脑袋有些乱,说话甚至有些胡言乱语,茫然的目光落在空荡的地面上。
“我以前,一直对他印象很差。可是,妹妹总会和我提起他......抱歉,我话有些多了,打扰你的休息了。”
宫野明美维持着体面的微笑,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镜子里的人,双眼有些发红。
其实真的算起来,她也只和青年相互认识短短五天——明明是组织的红色恶鬼,却像个小孩般乖乖地窝在警校生怀里睡觉,或者静静听着他们在自己身边插科打诨,脸上的笑容像是个小太阳般明媚,或是在几个长辈的唠唠叨叨下露出茫然又可怜的表情,就像个寻常人家里的小辈。
帮她拿沉重的购物袋,对匆匆找来的姐姐心软......
以前,只是听妹妹在电话那头时常提起,说有个青年很幼稚,明明都快成年了,心里却还像个小孩子,喜欢恶作剧,时不时用小玩意吓唬人,或者是一本正经地哄骗人。
就像是,一个不太成熟的哥哥一样。
代替了她,陪伴在妹妹身边。
她应该心生嫉妒的。
或者是,该心生害怕的。
嫉妒那个青年可以陪在妹妹身边,害怕他会用组织成员的身份对妹妹做些什么。
可是她听到时,只感觉心底温柔一片,只觉得有个这样不成熟的哥哥陪着妹妹,也好。
如果他不在组织里长大,不接受组织的训练、实验,未来会是什么样?
和那些警校生一起,穿上庄严的警礼服,站在阳光下宣誓?还是和他的姐姐一样,迎着聚光灯,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又或者是和一个温柔至极的人牵着手,从黎明走到夕阳,在波光粼粼的海岸边,坦然地闭上双眼?
这些都不可能实现了啊。
那个小太阳,就要死了。
压抑许久的泪水涌出掩面的手心。
————
趁着宫野明美在卫生间整理的间隙,长发男人掏出枕头下的手机,发出短信:詹姆斯,查一个组织的人。白发红色双眼的青年。——诸星大。
对面很快回应:组织红色恶鬼,代号知更鸟威士忌。和组织top1Gin关系匪浅。但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有人猜测他已经死在某次任务里了。——詹姆斯。
没死,快了。查一下前段时间上电视的那个警校生。——诸星大。
江崎莲,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前警视江崎明山和国民女神江崎千代的儿子。父母死在龙泉山一案中,此后失踪。半年前出现在警察学院,在鬼冢八藏班里学习,具有一定网络技术,剑道上的天赋比他的父亲还要出众,并具备一定狙击能力。这几点上来看,他的身份存疑。另外,他昨天失踪了。——詹姆斯。
他或许会是更好的突破点。——诸星大。
小心点。——詹姆斯。
长发男人垂下双眼,绿色眸子在长发的遮掩下锋芒毕露。
收拾干净的宫野明美从卫生间里出来,红肿着双眼,对他歉意地点点头。
“明美小姐。”
长发男人坐直了身体,面上带着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冷峻神情。
“可以和我讲讲他现在的情况吗?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
距离江崎莲失踪已经两天。
莲从病房消失开始,警视厅彻底陷入忙碌中,听说著名侦探小说家工藤优作先生也被请来支援,副警视总监白马亲自到场监督,在外出勤的山本清长等人回到东京警视厅总部,一刻不停地寻找线索。
但至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监控画面上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从始至终只有警校五人和长野县两人站在邻近的门口。而病房的窗口正对着公寓,如果有人从窗口钻进来,会很显眼,不至于完全没有人发现。
而莲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撑他从窗口翻下去。
莲,凭空消失。
“两天前的中午吗?我当时应该在睡午觉,没有往窗子那边看过。”
“那天啊,那天阳光很刺眼,我记得当时我站在窗边,觉得对面的玻璃晃眼,所以没有怎么关注医院那边的情况。”
“嗯.....那天中午的话,我应该还在外面。”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在警校几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加入调察小组,对病房的周边进行调察。
两天仍旧毫无进展,心浮气躁的五个青年仍然沉着性子,不断重复着感觉毫无意义的对话。
调查短暂停滞,几人待在空落落的病房里。
窗帘开了一条缝,阳光进入室内,细小灰尘在阳光下原形毕露,缓缓一沉一浮,就像是,那个晚上的湖面一样。
金色脑袋在水里一沉一浮,生命垂危。
是一个瘦小的少年抓住了他。
空荡的胸腔处,心脏不断下沉,他们好像已经透过光,预见了那个少年的结局。
在水中下沉的少年,唇边溢出小小的气泡,疲惫的双眼终于合上,向前探出的双手慢慢下垂......
病房里的沉闷,压得人喘不上气,某种绝望的情绪在无声蔓延,吞噬脑海中青年的模样。
松田阵平坐在床沿,脊背拱起,指尖摩挲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垂落的卷毛掩盖了所有情绪。
“来看这个!”
萩原指着平板上的一处,紧张道。
平板上是两天前公寓那边对着医院窗口的监控。
“这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萩原放大了某个画面。
病房的窗口附近,窗户忽然被拉开,窗帘微动。
没过一会儿,窗帘又拱起,像是有物体从底下钻过。
“这是,这是......镜面魔术?!”
“使用镜子围住身体,使身体与周遭环境同化,呈现出身体消失的假象......”
“有人通过这种方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他?!”
沉寂了两天的手机屏幕忽然在昏暗中亮起,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松田阵平愣了一秒,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间,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听见自己好像带了哭腔的声音:“莲......?”
“阵平,我在治病,再过半个月你就能看到我啦。”
对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甚至听起来比之前更有活力。
“那你,你,怎么突然就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松田阵平眼前一片模糊,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上。
他要死了。
不然不会打来这个电话。
那些人不会允许他打来电话。
那些人,那些过分危险的人。
那个叫Gin的人。
“时间紧迫嘛。别担心啦,我会来看你们的毕业典礼哦,降谷听得到吗?降谷要好好准备演讲啊!”
“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的毕业典礼啊。”
松田阵平咬着牙关,克制着自己浓重的鼻音。
电话那头却挂断了。
病房里的另外几人仿佛经历一场梦,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假的吧?”
降谷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是想一个人,走向难看的结局。”
“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啊......”
萩原面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却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至少,现在他没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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