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确实正如顾妤所料,宋鹤卿娶她仅是将她视作顾姝的替代品。
因为,太后寿辰将至。
那日,是顾妤时隔半年第一次走出锁阳阁,她本想去问问宋鹤卿关于太后寿辰贺礼的准备事宜,刚走到书房外,便听见宋鹤卿与顾姝的对话。
“宋鹤卿,你敢说当初娶顾妤不是因为我的缘故?”顾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和挑衅,“她那张脸,与我如此相似,你日日对着她,难道不是在自欺欺人?”
顾妤的脚步猛然停下,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她屏住呼吸,下一秒,便听到宋鹤卿说:“婼婼,我承认当初娶她是因为你。”
窗外的风忽然变得刺骨,顾妤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这样的真相,可亲耳听见时,心口仍像被利刃狠狠剜过。
她不愿多待,转身便离开。
以至于没有听到宋鹤卿的后半句话:“但如今,我待她的心早已不同,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顾姝闻言,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还真对她动了情?”
宋鹤卿收回目光,淡淡道:“与你无关。”
顾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缓步走近宋鹤卿,指尖轻轻划过桌案上的青瓷茶盏,声音甜腻:“宋鹤卿,怎么与我无关,你敢说你不曾对我动过心?”
她微微倾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畔,“当年在梅园,是谁为我折下一枝红梅,说若我一直没有嫁人,你便娶我?”
宋鹤卿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敢说,当初我要是娶你,你会同意?你不会同意,你当初有多讨厌我,我知道,所以何必再提。”
顾姝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茶盏边缘,她没想到宋鹤卿会如此直白地揭开当年的伤疤,更没想到他竟会为了顾妤反驳自己。
“呵,看来你是真的变了。”
她退后一步,眼底的阴冷愈发明显,“可你别忘了,顾妤不过是我的替身,她永远都比不上我,要是让我的好妹妹知道真相,你觉得她会如何。”
这句话,大概是说到了宋鹤卿的痛处,宋鹤卿眸色骤然一沉,指节在案几上叩出清脆的声响。
“顾姝,”他声音里淬着冰,“你若敢在她面前多嘴半句,休怪我不念旧情。”
窗外忽有惊鸟掠过,扑簌簌的振翅声像极了顾妤仓惶逃离时翻飞的裙角。
她此刻正倚在凉亭里,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血痕,方才顾姝二人的对话,如同冷风般钻进耳中,连带着三年前大婚时的记忆都泛起腥甜。
喜烛高烧那夜,宋鹤卿抚着她眉眼说“真像”,即便当时就已知道自己是顾姝的替身,如今听到他亲口说出,仍是字字诛心。
“娘娘!”阿楚提着食盒匆匆赶来,见顾妤面色苍白如纸,慌忙放下食盒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顾妤轻轻摇头,指尖死死攥住石桌边缘才稳住身形,她望着池中倒映的残荷,忽然低低笑出声来:“阿楚,你说这池水里的鱼,明知饵里有钩,为何还要争相咬钩呢?”
阿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几尾锦鲤正争食着飘落的花瓣,不由怔住,还未等她回答,顾妤已抬手将腕上的翡翠镯子褪下,这同样是宋鹤卿送给她的礼物。
说实在的,宋鹤卿在物质上待她不薄,送给她的东西有很多,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但她始终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哪一样是真正属于她的,还是没有,只是他送了,她便带着了。
明明已经不想再难过了,不想再跟他们二人有所纠缠,可心底到底还是忍不住,被扯得生疼。
头发剪了还能再长,可心要是碎了,还能复原吗?
“就像这镯子,”她轻笑,指尖一松,碧绿的翡翠在石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舍不得摔碎。”
镯子滚落在地,竟完好无损地停在青石缝隙间,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冷光,顾妤盯着它看了许久,忽然觉得可笑又可悲,连这死物都比她活得明白,知道如何保全自己。
阿楚红了眼眶,蹲下身去捡镯子:“娘娘,您别这样……”
“阿楚,”顾妤忽然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说,若我此刻跳进这池中,他会不会有一丝心疼?”
阿楚闻言大惊,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顾妤的裙角:“娘娘万万不可!您若有个闪失,奴婢……奴婢也不活了!”
顾妤垂眸看着池水,恍惚间竟在涟漪中看见宋鹤卿的脸。
那些日子,他亲手为她绾发时,铜镜里映出的也是这般温柔的眉眼,可转眼间,所有温存都化作利刃,将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阿楚,想什么呢。”她轻叹一声,伸手扶起阿楚,“我不过说笑而已,我怎么会为不相干的人去跳池水。”指尖触到阿楚脸上的泪痕,才惊觉自己竟也落了泪。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妤抬眼望去,只见宋鹤卿正疾步穿过回廊,他衣袂翻飞间带着几分慌乱,目光在触及凉亭的瞬间骤然亮起,却在看到她泪痕时又暗了下去。
“娘娘……”阿楚怯怯地提醒。
顾妤迅速擦去泪水,转身背对着来人,她听见脚步声在亭外停下,听见他的呼吸微微一滞,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平淡的话:“天凉了,回屋吧。”
多么可笑啊,他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愿给,顾妤攥紧衣袖,忽然觉得疲惫至极。
这深宅大院就像个精致的牢笼,而她不过是困在其中的金丝雀,连悲喜都由不得自己。
“殿下。”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太后的寿礼,妾身会按照往年的规矩准备。”
宋鹤卿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嗯”了一声,风卷着落叶掠过亭角,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
说实话,一直以来,顾妤都弄不明白,顾姝对她的恶意究竟从何而来,就像这一天,顾姝故意在宋鹤卿经过时跌入湖中,企图借此陷害她。
宋鹤卿带着风雨般的气势赶来,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如同从死地归来的修罗,他将顾妤一路拖进锁阳阁内,伸手掐住她的肩膀。
“顾妤,你把顾姝推下水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你会杀了她吗?”宋鹤卿冷冷地质问道。
尽管肩膀被他掐得生疼,顾妤的嘴角却依然挂着笑容:“怎么?殿下现在是想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她不想在解释什么,每一次的辩解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敷衍的道歉,而下一次误会依旧会如期而至。
宋鹤卿的眼睛泛着猩红:“顾妤,你以为我真的不敢?顾姝现在已经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她威胁不到你的地位,你这个太子妃依旧坐得稳稳当当,我和她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可你怎么还这么恶毒,想要置她于死地?她是你的姐姐啊,你们骨肉相连,你不该变成这样。”
宋鹤卿心中满是愤怒,既气自己,也气她,气她为什么要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让自己双手沾满污秽。
毕竟,顾姝曾经是他喜欢的人,如今姐妹相残的局面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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