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看你怎么收场。”
万辞灵幸灾乐祸。
伏秋厝没说话，心情有点沉闷。
只是想要带她一起走吗？
伏秋厝从未来过风月场所，对俗世女子的了解仅限于十五岁以前的那些妃嫔和公主们。
她不理解婀娜对她的期待。
算了，带就带着吧，到时候带回莲华宗做个杂役弟子得了。
伏秋厝是个很守承诺的人，虽然觉得麻烦，但是既然人家帮忙的要求是带她一起走，那就带着吧，左右不过是多个人。
“行吧。”
她回的很干脆。
婀娜喜极而泣，当下抱住了伏秋厝，笑容伴随着眼泪，眼里全是惊喜和爱慕。
“多谢爷！”
“婀娜，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蓝衣公子？”伏秋厝轻轻推开她，想了想，决定先从微生雨泽问起，“那人气度不凡，容貌俊美，见到话一定会有印象。”
婀娜还真有点印象，道：“那位公子可是戴一顶金丝琥珀的垂棠冠？腰间还系着一枚白玉镂雕的云纹玉佩”
那公子实在夺目，她想不记得都不行，通身气派绝对是名门世家的贵公子。
然而，婀娜想到主上的命令，又想到伏秋厝答应带她一起走，罢了，就赌了吧。
踌躇了片刻，一咬牙，婀娜还是说了出来，“这画境之中还有一层幻境，那是主上严令禁止我们靠近的地方，主上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带回来一些好看的男子，今天在你们来之前，我见到主上身边的琯桃姐姐带着那个蓝衣公子进了幻境。”
“幻境在何处？”
“琼楼顶层，有一汪泉水，跃下去，便是那下层幻境。”
......
微生雨泽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
他盘腿坐在一方圆石之上，四周是静谧的池水，头顶一道光直射照在他身上，耳听无声，仿佛要他死在这寂静之中一般。
忽然，平静的水面荡开一圈的水波。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水下探了出来，搭在微生雨泽的脚边。
蒙眬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公子。”
一颗美丽的头颅，从水中缓缓浮出，她不着寸缕，湿漉漉的黑发搭在两侧，风光若隐若现。
她继续亲启朱唇，胭脂红艳，声音细细的，在空旷的石洞中回荡着，鬼气森森。
“为何不看我？”
女人围着石台，转悠了一圈，水波轻轻拍打着。
微生雨泽闭着眼，手中灵气聚拢，一道金光闪过，环绕全身向外扩散，直接将脚边的女人弹了出去。
“啊！”
女人凄厉的叫声冲散了旖旎。
她幽怨地看了眼端坐石台的男人，扭头钻进了水中。
微生雨泽抬眼，只看见一条带着细碎光泽的鱼尾高高地拍起一道水花后，消失在黑暗的水面中。
......
伏秋厝盯着一口井，疑惑道：“这顶楼怎么会有井？”
“障眼法呗，谁会想到这地方是幻境套幻境，入口还在顶楼的一口井里。”万辞灵趴在井口看了一眼，水清无鱼，倒映着他的脸，明艳瑰丽。
伏秋厝有点不想跳了。
万一跳下去回不了咋办，别又是一层又一层的幻境。
她想起曾经中过一只梦妖的法术，在梦中跑了四十九层梦境后，才找到梦妖本体，逃了出来，有点心有余悸。
“婀娜，你确定底下只有一层幻境吧？”
婀娜尬笑了一下，“我没去过，听琯桃姐姐讲的，没说有几层。”
伏秋厝有点烦躁，手指在井口边缘敲打着。
突然一个女声从楼下传来。
“谁在上面？”
婀娜惊道：“遭了，是琯桃姐姐！”
伏秋厝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真倒霉。
拉住万辞灵的手，翻身一跃跳进了井里，留给婀娜一句：“帮我守好，等我回来带你走！”
万辞灵使劲儿掰着伏秋厝的手，“靠，放手放手，我不要下去！”
随着一阵旋转眩晕，两人落到了一个阴暗的甬道之中，石壁阴凉，昏暗不明，只有一条路，不知通往何方。
万辞灵靠着石壁，他很想吐，“呕，晕死我了。”
伏秋厝没管他，她放出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去，发现这是个地下空间，有无数的甬道和洞口，有法阵隔绝，想细查是看不清了。
他们是被随机传送到这里的。
“前面有个洞口有光，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等等我。”
万辞灵抹了把嘴，跟了上去，小声嘀咕：“还真不管我了。”
用了两张敛息符。
伏秋厝走进甬道，悄悄靠近那唯一能看到位置的洞口。
光线越来越亮，越靠近，洞内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哭啊！为什么不哭！”
“不要打我了，姐姐。”
接着，是另外几道女声七嘴八舌的劝阻。
“好了好了，别打了，戈姝也知道错了。”
“是啊是啊。”
伏秋厝背靠着墙边，侧过头，谨慎地往里看了一眼，随即眼神一紧，快速地转回了头。
万辞灵正好凑了过来，也想看一眼。
“啥啊，让我看一眼。”
嘴唇划过脸颊，两人齐齐噤声，面面相觑。
挨得太近了。
伏秋厝想。
沉默了一秒，推开了眼前的少年，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胸膛，留下一道浅浅的指印。
气氛有点尴尬。
万辞灵若无其事地拉开了距离，只是耳朵泛了一丝红晕。
“尊上唤你呢，姐姐。”
洞内女声轻柔。
另一个声音娇媚凌厉，“紫缘，好好教戈姝，那新来的修士若是能拿下，定能助尊上更进一步。”
新来的修士？
伏秋厝动了动耳朵，莫非是微生雨泽？
看来有线索了。
要不要直接抓住这些鲛人呢？
刚刚那一瞥，伏秋厝看见洞内是一汪池水，零零散散七八条绚丽的鱼尾在水中游荡。
本该在南海归墟深处生活的鲛人族，竟然会出现在这画境之中，似乎与这画境主人关系不一般。
又听那为首的女鲛人勒令另一个鲛人泣珠。
伏秋厝觉得很奇怪，鲛人泪是很珍贵的东西，鲛人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会哭，他们自己都很宝贵自己的眼泪，怎么会强迫族人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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