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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儿童进行曲》

小说:

冰河风

作者:

腰下剑

分类:

现代言情

后续几天的拍摄按部就班,进行顺利。

梁初灵的部分已经完成大半,李寻也将导演的职责履行得一板一眼,调度、沟通、把关,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平静。

这天的拍摄需要金溪作为好友代表出镜,展现钢琴家舞台之下轻松的一面。

前一天,李炽得知今天的安排,让李寻正好帮忙把西本智识的签名照带给金溪,再把去南京给梁初灵带的礼物一并带去。东西有点多,李寻索性回房间打算背背包。

背包放在桌上,李寻拿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照片少了几张。

他这段时间,回家只为睡觉和喂猫,没太关注其余变化,此刻关注到,也没心思分析。只当是不小心塞哪儿去了,或是被栗子玩丢。

准备放进抽屉,却发现其中一张照片上有用力捏过的印,他心里有一个猜测,也因这个猜测而无措,所以把剩下的照片和桌上的旧手机塞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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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日,金溪本就活泼,又是和梁初灵在一起,所以状态更好,逗得梁初灵好几次笑场。李寻在监视器后看着,偶尔示意摄影师捕捉一些她们自然互动的细节。

“很好,就拍到这里。”李寻拿起对讲机。

现场气氛松弛下来。金溪伸了个懒腰,凑到梁初灵耳边说了句什么,梁初灵笑着推了她一下。两人商量着晚上一起回梁家吃饭,张姨念叨了好几次让金溪来家里喝汤。

收拾完东西,梁初灵和金溪并肩走出拍摄所在的园区。天色已是傍晚,街灯次第亮起。两人站在路边叫车。

“初灵,你看那边……”金溪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梁初灵,带着诧异。

梁初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园区侧门不远处的一棵银杏下,黄潇正和一个高个子男人拥抱在一起。两人侧对着这边,男人一头金发,身高也过高,像是混血。黄潇的脸靠在他肩上,脸上是毫无保留的甜蜜笑容。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姿态亲昵。氛围明显是热恋中的情侣,冬日又为她们增添了温暖的光感,看着让人心情挺好。

只是梁初灵难以置信,金溪也张大了嘴,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愕。

因梁初灵当初的话,金溪也默认了黄潇是李寻的女友。

不至于去恶意揣测别人,两个人的第一反应是:李寻和黄潇已经分手了?

梁初灵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随即又胡乱加速起来。

像谁在她胸腔里撒了一把跳跳糖,噼里啪啦炸开,带着甜与乱。

眼前清晰地表明黄潇有自己深爱的男友,感情正浓。

那么,李寻呢?

他是单身吗?

各种猜测在梁初灵脑海里乱窜。

“车来了。”金溪碰了碰她。

上车后,金溪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银杏树下那对情侣已经分开,手牵着手,说笑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的天……”金溪转回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算了算了,别人的私事,跟我们没关系。”金溪想得开,把梁初灵胳膊抱怀里。

梁初灵点头应,但还是觉得脑子里有一只飞虫,她有点迷迷瞪瞪的,想不清是什么滋味。

想不清,就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梁初灵忍不住狂咳起来,咳着却发觉余光里有一片红,趴到窗边去看,是索索的红,无端让梁初灵想起一束石榴花。

可石榴花开在五月。那这会是什么?

“师傅,外面那棵红红的是什么呀?”

“槭树!您喜欢呀?现在晚啦!等明年十一月,您得去顺义看,那儿有一大片山上都是这种红槭树,漫山遍野,好看!”

梁初灵心里意外的平静,原来是树,不是花。

谢过了司机,咳嗽也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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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梁初灵个人部分拍摄计划的最后一天。

地点换到了国家大剧院的排练厅,拍摄她与李炽的乐团指挥排练的场景,用以展现她与乐团协作的一面,也是梁初灵要求的、可以顺便给乐团带带流量。

上午的拍摄告一段落时,排练厅外传来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场务带着点为难又有点兴奋的表情进来,对制片说了几句。

排练厅的双开门被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外送人员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夸张的、用红玫瑰与白色满天星扎成的爱心造型的花篮,上面挂着丝带:“致我的最爱初灵——属于你的伊凡”。

紧随其后的是外送员推着餐车,上面堆满蛋糕和奶茶,标签上同样印着伊凡的名字和祝福语。

全团队的人都有些懵,这阵仗未免太大了点,也有点兴奋——善意与恶意皆有。

梁初灵正在和指挥交流一个乐句的处理,看到这些东西吓一跳,她和伊凡自从上次后,再没有任何联系,无事献殷勤,她直觉不对劲。

李寻走到负责现场协调的助理导演身边问:“这些东西谁让送进来的?”

助理导演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导演,突然就送来了,说是给梁老师和全组的。”

李寻再度走到梁初灵身边悄悄问:“你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啊。”梁初灵因李寻突然靠近而有些紧张。

“他知道你在这儿拍摄吗?”

“我的行程没有公开。”

李寻点点头,要么梁初灵的团队里有人泄露了消息,要么伊凡那边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打听到。无论哪种都让人不舒服。

他再走回到助理身边说:“这些东西先别动,尤其是入口的,让大家先别吃别喝。”

黄潇也意识到梁初灵本人对于这些’礼物‘似乎有点抵触,连忙过来帮忙,招呼工作人员将花篮挪到角落,甜品饮料也先放到一边,像一堆色彩鲜艳的尴尬。

李寻对团队扬声:“大家辛苦了,茶歇我重新给大家点,一会儿就到。大家稍等片刻。”

梁初灵也转向在场的工作人员和乐手:“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耽误大家时间了。”

她说得得体,但手指在发抖。李寻看见,察觉到她十分不安,往她身边再挪了半步,形成一个庇护姿态。提议:“你要不要先回休息室?”

梁初灵摇了摇头。

她心里不安,想继续跟李寻说说话,但有工作人员过来问李寻有没有消毒棉签,李寻便又走开去翻包找,这几天他都背了背包,东西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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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前,在酒店套房里,一个烟灰缸被伊凡砸在地面。

“他们怎么敢?!”伊凡抓起桌上的解约函,纸张在他手中皱成一团,“柏林、维也纳、巴黎——全停了?就凭那个贱人几句话?!”

经纪人站在客厅中央:“不止几句话。安德烈手里有视频。你喝醉那次在别墅里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些药。”

伊凡僵住了。

三个月前的那场派对。伏特加,□□,还有那个刚满十九岁的小提琴手安德烈。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但经纪人把安德烈发过来的视频播放出来,视频里,伊凡大着舌头说圈内几位老指挥早就该进棺材、说某位女钢琴家靠睡评委拿奖、还有关于未成年乐迷的污秽玩笑。

“他要多少?”伊凡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不要钱,他明晚就会全网公开。叶莲娜女士那边,我也已经联系过了。”

“她怎么说?”伊凡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叶莲娜女士说,”经纪人声音干涩,“让伊凡去死吧。死在外面最好。如果敢回俄罗斯,我就亲手抽死他。也别再动心思想拉梁初灵下水。”

套房陷入死寂。

伊凡站在原地,忽然笑了,笑声低哑破碎。

“好好好……”他踉跄着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北京夜晚的车河霓虹,“都抛弃我,那就都别想好过。”

他转身:“梁初灵明天在哪儿?”

“国家大剧院。还在拍摄那部纪录片。”

“纪录片。”伊凡咀嚼着这个词,“真风光啊。她凭什么?”

经纪人沉默。

伊凡的声音拔高:“我问你,她凭什么?我的演出全被取消了!她呢?明年克莱本的评委席都有她!柯蒂斯要给她名誉教授!我低声下气请她同台,她把我打发了!她凭什么一路顺风?!”

忮忌像硫酸腐蚀心脏,伊凡想起梁初灵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想起她站在领奖台上接受全世界掌声的模样,想起她拒绝他时的表情。

一个中国女人。一个靠着运气爬上来的黄皮肤女人。凭什么比他站得更高?

“既然她不肯拉我一把,那就一起摔下来好了。”

经纪人抬起眼:“您的意思是……”

“安排狗仔。明天我去给她送惊喜,你们把镜头准备好。明白吗?我会让她变成一个疯女人。”

“可是您的形象……”

“我都这样了,还要什么形象?”伊凡冷笑,“我只要她比我更惨。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钢琴女神私底下是个什么货色。”

他走到酒柜前,酒精灼烧食道,却让他清醒。

“标题要狠,越难听越好。照片发出去,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钢琴家,私下是个疯子,多好的谈资。”

经纪人点头:“我明白了。”

“记住,”伊凡最后说,“我要的不是绯闻,是丑闻。我要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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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摄接近尾声时,梁初灵的不安越来越强。伊凡团队的操作她已经领教过,每一步都有目的。这些花和食物像某种铺垫。

最后一个镜头拍完,梁初灵想尽快离开这里。

“梁老师,辛苦了!”

“梁老师今天状态真好!”

工作人员纷纷打招呼,梁初灵勉强笑着回应,脚步不停,抓起自己的外套和包,便朝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伊凡戴着鸭舌帽就闪出来,让梁初灵被吓停,伊凡的动作比她思考更快,他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拽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跑,急促地说:“Ling!终于找到你了!有狗仔!快,跟我走!”

名人面对狗仔,第一反应往往都是避让和逃离,这是多年形成的条件反射,梁初灵也不例外,下意识跟着他跑了几步,大脑还在处理这信息。

在跑出去十几米后,梁初灵混乱中被劈入一道理智的光——

为什么要跑?

跑了不是更可疑吗?

她和伊凡是公开的情侣,被拍到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于是跑到一半,梁初灵刹住脚步,非但自己停住,还硬生生将在往前冲的伊凡拽得一个趔趄。

“放开我!”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你干什么?”伊凡转头,帽檐下表情是恼怒。

梁初灵站稳:“为什么要跑?我们不是情侣吗?被拍到又怎样?”

伊凡试图再次去拉她的手:“他们会乱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那就让他们写。”梁初灵声音冷了下来,“伊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闪光灯已经近在咫尺。

梁初灵能看清那几个从阴影里冲出来的人影了,打头的就有三四个,端着相机,动作熟练而迅猛,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们一边拍一边移动,从不同角度捕捉画面。

每一个画面,单独看或许没什么,但配上耸动的标题和引导性的文字,足以编织出无数个故事。

梁初灵感到恐慌,那些黑洞洞的不断闪烁快门的镜头,像在眨眼,让她浑身发毛,她其实很害怕镜头,只是她向来努力、向来想要没有弱点,所以逼迫自己学会在镜头前微笑、回答、展现。

每一个女性、每一次被无数镜头这样对准,伴随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梁初灵同样如此。

几年前那无数审判她一举一动的长枪短炮,带来的窒息卷土重来。

她可以为了工作在镜头前完美表演,但在猝不及防中,是无法掩藏内心中对镜头的恐惧和慌乱的,而这更会被解读成心虚。

“听说克莱本的评委席给你留了位置?”伊凡忽然开口。

梁初灵抬眼看他,不接话。

“当然,当然。你的演奏完美,情感充沛。我总忍不住想,你弹那些悲怆的曲子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是在排练那些阴暗的念头,还是在回味——”

“回味怎么比你弹得好?”梁初灵其实没有力气讲话,但她总是不肯认输,总是想要将他人一军,于是喜欢透支自己去攻击。

伊凡冷笑一声:“你和周序又见面了。真有意思,五年前他为你差点坐牢,五年后还能随叫随到。你给他下了什么蛊?”

“我和谁见面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伊凡点头,故作恍然,“毕竟你现在想见谁就见谁。周序、李炽,还有你那个小跟班金溪,整天围着你转。你说她们到底图什么?”

“至少不是图我妈妈是叶莲娜。”

这句话刺中了伊凡。他眼底闪过狠戾,一时间没说话。

“你忮忌我。”梁初灵忽然说,“是吗?”

“忮忌你?”伊凡嗤笑,“忮忌一个中国女人?梁初灵,你以为你比我干净?你吸了多少人的血才爬到今天?”

“我没有强迫任何人。”

“是没有。你只是摆出那副可怜样,就毁了周序的名声,而现在又轮到了我,我也是被你毁的。”

“你是被你自己毁的好不好!”梁初灵想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伊凡扯出一个更恶毒的笑:“我怎么毁的不重要,还是说说你吧,你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吗?那个差点被你弄死的女人。”

梁初灵的瞳孔收缩。

“你当然不会主动去打听。你怎么会愿意知道,她直到现在还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度过夜晚,她的儿子害怕任何突然的声响和陌生人的靠近?”

伊凡终于找到了能引起梁初灵情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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