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的神色几番变换，从羞红到惊讶，再到抿唇娇羞。
姜照月想着她恐怕是误会了什么，开口解释道：“绿珠姑娘，我们不是来逛青楼的。”
绿珠脸色骤变：“那两位是来干什么来的？”
“我们有点事，想找你们妈妈问一下，请问她现在在哪？”
红绡帐达官贵人往来众多，消息灵通，多的是人来给妈妈塞重金打探消息的。绿珠早已见怪不怪，既然不是来寻欢的，她也就冷淡了些：“你们跟我来吧。”
“多谢绿珠姑娘。”姜照月抓住慕辞危的手腕，催促道，“我们快跟上。”
慕辞危闭着眼“望”向姜照月的后脑勺，任由她拉进红绡帐。
脑海中全是姜照月刚才喊的那一声“夫君”。为了帮慕沉舟办事，她倒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不过，她那么喊他，他并不讨厌。至少证明：玩具，是他的。
绿珠将姜照月他们带到一间暖阁，随口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叫妈妈过来。”
“多谢绿珠姑娘。”姜照月道谢后，绿珠随手将门关上，转身款款离去。
床榻很软，熏香很足。姜照月拉着慕辞危坐下，从未亲眼见过青楼，她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装潢。
慕辞危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粉味，轻笑道：“这就是姜二小姐说的青楼吗？”
他只觉得楼下的丝竹吵闹，空中的香粉呛鼻，不觉得有多么有趣。
姜照月坐在床榻上，翘着脚一晃一晃的，随口道：“对啊，这就是青楼。”
姜照月指着屋内的装潢给他介绍：
“这紫檀拔步床上挂着的，是软烟罗帐子，绛红色的。”
“那六扇围屏，是红木做的，中间都是烟青色的水墨画。”
“还有窗边的两盆月季玉玲珑，是淡粉色的。”
“……”
慕辞危就这么闭着眼，细细听着姜照月在他耳边叽里咕噜地给他描绘屋内的模样。
绛红色的罗帐。
烟青色的水墨画。
淡粉色的玉玲珑。
……
听起来很美，可他只能触物摹状，无法睹物见色。
慕辞危温笑如玉，轻声道：“抱歉，姜二小姐。我看不见，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象不出来是什么颜色。”
姜照月心猛地一揪，她有些后悔刚才讲的那些话。她竟然在一个无法视物的人面前，侃侃而谈这个很漂亮，那个很美丽，着实有些伤人。
她垂首敛眸，低声道：“慕辞危，对不起。”
慕辞危羽睫微颤，喉咙莫名发紧，温和一笑：“姜二小姐为何向我道歉？”
无法视物，本就是他该有的罪孽。
姜照月搅着衣角，没有直言，转而装作轻松地开口：“慕辞危，等出了青楼，我一定让你看见颜色。”
出了青楼便能看见颜色吗？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既然姜照月这么说，信一次也无妨。
慕辞危闭着眼，歪过头“看”向她，笑映晴澜：“好。”
暖阁的走廊外，老鸨扭着老腰快步走，笑呵呵地夸赞绿珠：“绿珠啊，你可真是妈妈的摇钱树啊！”
“我才这么一会儿不在的功夫，你就给我送钱来了。”
绿珠摇着薄扇，轻轻道：“若不是妈妈收留，绿珠也无处可去，自然是要帮妈妈招揽生意的。”
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说的那俩人在哪？知道是什么来头不？”
绿珠不甚在意道：“我让他们先在暖阁候着了。来头嘛……不知。”
“只知道其中那名男子是个瞎的，另一女子听她夫君叫她‘姜二小姐’。”
瞎子？姜二小姐？
老鸨笑着笑着突然停下脚步。方才她不在，就是主家那边来人了，吩咐她最近注意不要暴露了“生意”。
“绿珠，你先退下。”老鸨冷静下来，吩咐道。
“怎么了，妈妈？”老鸨态度的突然转变，让绿珠心生异样。
老鸨避重就轻道：“你别管，这里不用你招呼了。”
见老鸨态度坚持，绿珠凭着常年混迹烟花柳巷的经验察觉出不对劲，于是道：“是，绿珠告退。”
绿珠走后，老鸨放轻脚步，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姜照月在暖阁等了大半天，见还没有人来，觉得有些奇怪：“过去这么久了，绿珠怎么还没带人来？”
闻言，慕辞危轻笑道：“姜二小姐，他们方才已经来过了。”
走廊外，绿珠和老鸨的脚步很轻，但他依然听见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走了，还是分开走的。
“啊？你怎么不早说？”姜照月猛地起身。
她走到暖阁门前，想要把门拉开，却发现门早已被死死锁住。
“门怎么打不开了？”
姜照月急得转身过去，将慕辞危拉起来：“慕辞危，你不是武功高强吗？”
“你快把门打开，不然我们谁都出不去了。”
慕辞危任由姜照月拉扯摆弄，笑如春风：“出不去不是更好吗？”
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抢他的玩具了。紧紧关着的房间里，只有他，和让他感到窒息的姜照月……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你说什么呢？”姜照月急道，“姐姐姐夫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慕辞危紧紧抓住姜照月的手，抓得她生疼，只见他温和一笑，声音很轻，却充满压迫：“慕沉舟很重要吗？”
“当然，他是你哥！”
“姜昭翎很重要吗？”
“当然，她是我姐！”
两人争执间，屋内逐渐弥漫起迷情的熏香。但无所谓，慕辞危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在姜照月心中排第几。
玩具的主人，只能有一个。
慕沉舟和姜昭翎对她来说都很重要，那还有他的位置吗？
慕辞危加重手中的力道，心脏跳动得急促，他刻意地强笑：“啊……那我呢？”
“我重要吗？”
姜照月忍着手腕的巨痛，回抱住慕辞危，抵着他的左心口：“废话。”
“自然是很重要很重要。”
你是我的攻略对象，能不重要吗？不把你攻略了，我就gg了。
暖阁之中，袅袅的迷情香愈来愈浓。慕辞危喉结不自觉滚动，羽睫微颤，轻声问：“比慕沉舟重要吗？”
姜照月：“比。”
慕辞危：“比姜昭翎重要吗？”
姜照月义正言辞：“比。”不了一点儿。
慕辞危任由姜照月抱着他，身体莫名变得有些燥热，心脏从未跳动得如此之快，连杀人都不能给他带来如此愉悦之感。
慕辞危将下巴搭在姜照月肩头，眉眼弯弯，笑如春雪：“姜二小姐，我以后可以叫你‘岁岁’吗？”
他听姜昭翎是这么叫她的，那他现在比姜昭翎重要，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叫？
可惜，玩具的命名权不是他的。
闻言，姜照月有些欣喜。慕辞危终于不再一口一个“姜二小姐”，竟愿意叫她“岁岁”了。
虽然只是一小步，但马上就会变成一大步的！看来攻略病娇的任务也没那么难么。
姜照月发自内心地开心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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