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向妙春道歉了吧?”
石小睕正松了口气,想着戒指既已寻回,这场风波便该悄无声息落幕,刚示意妙春退下,董浣浣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同时伸手扣住了妙春即将挪动的手腕。
妙春浑身一僵,那双原本带着怯懦的眼睛瞬间睁得圆圆的,慌乱地摆着另一只手,声音细若蚊蚋:“不、不用的……”
石小睕闻声转头,目光落在董浣浣身上,眼底翻涌着不解与不耐。
她实在不懂,董鄂·浣浣为何总爱这般多管闲事。明明事情已然了结,戒指物归原主,没人再提及妙春的嫌疑,偏生她要在此时出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拽回这场本可收尾的闹剧里,将难堪甩在她的脸上。
她越想越觉得荒谬,董鄂·浣浣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她的想法,她的所作所为,总让石小睕有一种她和当今世界格格不入的错觉。
石小睕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让我向一个奴婢道歉?”
她可是堂堂吏部侍郎的千金,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个身份卑微的奴婢低头认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比当众被掌掴还要让她难堪百倍。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唇瓣翕动着,想要反驳的话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她心里清楚得很,若是此刻发作,穆克涂·娅淳的态度尚且不明,但赫舍里·青柠必定会站在董鄂·浣浣那边,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
更何况,今日是她自己不慎弄丢了御赐的戒指,还一意孤行地认定妙春偷窃,甚至还动了手。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别说后续的考核和大选了,恐怕连父亲的官声都会受到牵连。
更重要的是,她在那个人心中小心翼翼维持的温婉贤淑的形象,也会就此崩塌,毁于一旦。
小不忍则乱大谋,想要董鄂.浣浣和赫舍里·青柠守住这个秘密,她就只能乖乖照做,咽下这份屈辱。
石小睕的心思在短短片刻间百转千回,她偷眼瞥了瞥站在一旁垂着头的妙春,见她眼眶泛红,嘴角还有未消的红肿,心里更是一阵别扭,之前应该再努力找找的,是她太冲动了,让自己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
就在她僵持着不肯开口,空气都仿佛凝固之时,赫舍里·青柠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眉眼间满是不耐与讥讽,“磨磨蹭蹭做什么?赶紧道歉啊!”
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赫舍里·青柠毫无意外地站到了董鄂·浣浣那边。
石小睕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的屈辱不算什么,此刻她只能忍,忍到考核结束,忍到大选尘埃落定。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和不甘,努力挤出几分看似真诚的神色,缓缓迈步走到妙春面前。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妙春微凉的手腕。
妙春的手纤细瘦弱,指关节因为常年做粗活而显得有些粗糙,甚至带着一层薄茧。被石小睕温热的手指握住时,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惧。
石小睕的指尖传来陌生的粗糙触感,让她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开口:“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话音刚落,不等妙春反应过来,她便抬手摘下了自己发髻上的一支金钗。
她将金钗塞进妙春手里,指尖刻意放缓了动作,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真诚些,握着妙春的手柔声说道:“这支金钗,就当是给你压压惊,算是我赔罪的心意。”
妙春哪里敢收,连忙不迭地推辞:“不、不用的小主,真的不用!奴婢身份卑微,怎敢收小主如此贵重的礼物……”
石小睕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心里暗自无语。这丫头是故意的吗?众目睽睽之下,她这般推拒,岂不是存心让自己下不来台?可她此刻有求于人,嘴上又不能发作,只能强压着心头的不快,依旧陪着笑脸说道:“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是不收下,便是不肯原谅我,我这心里也会一直过意不去的。”
这话一出,顿时把妙春架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董浣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轻轻蹙了蹙眉,开口解围道:“既然她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吧。”
妙春握着那只金钗,指尖微微颤抖。她抬头看了石小睕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又缓缓低下了头,将金钗紧紧攥在手心,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钗身,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董浣浣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峰蹙得更紧了些。
她讨厌自己的犹豫,她很后悔看到妙春被扇巴掌时,没能第一时间冲出去保护她。
她本是想弥补自己的错误,为妙春讨回公道,可此刻看着妙春这副模样,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董浣浣原本以为,今日难得休息,可以和青柠一起到处逛逛,舒缓一下连日来紧绷的神经。
可谁曾想,终究没能如愿,回到房中,只剩下满心的疲惫与郁结。
是夜,赫舍里·青柠折腾了一天,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回到房间后沾着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董浣浣却毫无睡意,辗转反侧了许久,她轻轻起身,披了件莹白色的外套,走出门外......
李顺德早已等候在那里。
“小主,您来了。”李顺德见了董浣浣,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压低声音行礼,语气里带着几分难掩的关切,“白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小主,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惊吓?”
董浣浣闻言,心头猛地一惊,她挑眉看向李顺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这事连你都知道了?”
若是连李顺德都听说了,那其他人是不是都知道了?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了吗?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事若是传开,不仅石小睕要倒大霉,她们这些在场的人恐怕也会被波及。尤其她上次就曾卷入石小睕的戒指事件,这次又再次牵涉其中,到时候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这事和她无关了。
董浣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这是又要惹上麻烦了吗?她刚和福临保证过要乖乖的,这又将自己牵涉其中,福临知道后,还不知道会怎么生气呢,她还没能看看他的伤口好了没,就又在给他惹事了......
此事传开,石小睕也不好过,弄丢御赐之物,殴打宫女,这罪过可就大了,轻则取消选秀资格,重则可能还要连累她的父亲。
董浣浣虽然不喜欢石小睕今日的所作所为,但也从未想过要让她陷入如此境地。她想为妙春讨回公道,让石小睕受到她该有的惩罚,但是并非要置石小睕于死地啊。
她不知道福临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处理,虽然她知道石小睕是和福临做了交易,但是福临也说过,他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不会为其他人破例......
李顺德见董浣浣脸色变幻不定,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连忙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解释道:“没有,没有,小主您别担心,其他人都不知道!”
“是妙春悄悄告诉我的,除了我,再没别人知晓了。”他语气急切,生怕董浣浣误会事情已经泄露。
董浣浣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还是一脸狐疑地看向李顺德,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李顺德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连忙又解释道:“小主有所不知,奴才和妙春是同乡。小时候家乡闹灾荒,一起逃难出来的。”
董浣浣这才恍然大悟,轻轻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哦,原来是这样啊。”
李顺德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感激之色,语气诚恳:“是啊,所以她特意托我,一定要帮她谢谢您和赫舍里主子。今日若不是二位主子为她做主,她这冤屈,恐怕是洗不清了,说不定还会受更多的苦头,甚至可能被赶出宫去。”
“这声谢谢,奴才就替妙春给二位主子道了。”说着,他便要躬身行礼。
董浣浣连忙抬手拦住了他,“李公公不必如此多礼。今日之事,主要是青柠挺身而出,据理力争,我不过是在一旁说句公道话罢了,这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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