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浣浣跟着李顺德穿过养心殿的朱漆回廊时,风吹树梢拂动的轻响,都像是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一路疾走,顾不得差一点被绊倒的狼狈,只想着早一些见到他。
直到在望见那抹月白身影时,她的心才算回到了实处。
福临就站在雕花窗前,手里正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月白常服的下摆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轻扫过金砖地,带起一阵清浅的风。
他脸上分明还带着几分温浅的笑意,可这笑意落在董浣浣眼里,却让她喉头一哽。
看着安然无恙站在那里的福临,她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此时她的心绪百转千回,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一种被欺骗的愠怒,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委屈,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前的情形,只是低着头,喃喃的开口道,“你骗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福临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的姑娘好像是误会了一些事。
他随手将玉扳指搁在紫檀木案上,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冲着她张开怀抱,宽大的袍袖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度:“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抱抱……”
董浣浣闻言,也顾不得矜持和委屈,几乎是踉跄着扑进他怀里的。锦缎衣料下的胸膛温热而坚实,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处,积攒了一路的恐慌与委屈在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下次不许再这样骗我了……”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站在殿角的吴良辅与李顺德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轻轻阖上了殿门。
厚重的木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将外面的宫闱喧嚣隔绝在外,只留下殿内跳跃的烛火与两人交叠的呼吸声。
福临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的姑娘,好像总是在软弱的时候,才会变得特别粘人,才会让他感觉到她好像也很需要他,不会让他有那种她随时都会离开的错觉。
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福临那颗悬了几日的心,终于稳稳落回了原处,原来被她这般惦记着、紧张着,是如此熨帖的滋味。
福临拍着董浣浣的背,轻轻的,一下下的,安抚着她的情绪,然后轻声的开口解释,“不过,你好像是误会我了……”
董浣浣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尾音带着懵懂的气音:“嗯?”
这无意识的撒娇让福临耳尖悄悄泛起了红晕。他虽在朝堂上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面对她这接二连三的无意撩拨,一向稳重如山的少年,终究还是悄悄地红了耳垂。
他能在众臣面前沉稳决断,却会在她靠近时心跳如擂鼓。他能对天下事运筹帷幄,却猜不透她偶尔掠过眼底的疏离。
他知道他的心在疯狂的悸动着,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一个女人可以如此轻易的就能牵动着他的情绪。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情绪反复无常,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可以现在他却觉得感觉还不错,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呀。
指尖在她发尾轻轻打转,他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想着,她那日说的“谈恋爱”,大抵就是这般滋味吧,酸酸甜甜各种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福临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尴尬,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缓缓开口:“还记得之前我与你提起的洪先生吗?”
董浣浣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心想:洪承畴嘛,看过电视的都知道,福临身边不可或缺的一位军师,她自然记得。
她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汲取更多的安全感,全然没察觉自己这无意识的依赖,正让怀中人的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朝堂的一些事,我和洪师父临时决定的对策。”福临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歉意,“不是针对你的,只因事发仓促,没能提前告诉你,倒是让你……受惊吓了。”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虽然因为前几天她说的那些话,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听信了卫霖那小子的“谗言”,故意晾了她几日,想让她自己想清楚,甚至也想过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让她产生些危机感,也为他紧张一下。但是到底还是没舍得让她本来就复杂的心情雪上加霜,更何况她的头上还有伤,更不宜忧思过度。
只是没想到洪先生的这招,以退为进,可谓是一箭双雕,不仅给了那些老顽固一个措手不及,竟也误打误撞的让他的姑娘因为紧张他的安危,这么快的跑来见他,这几日积攒的相思之苦,仿佛都在她扑进怀里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董浣浣忽然抬起头,眼里还汪着水光,“下次不许了,我真的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连呼吸都透着委屈。
福临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一紧,抬手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指腹的温度烫得她微微一颤。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语气郑重的开口,“朕以大清皇帝的名义起誓,往后绝不再做让你担惊受怕的事,若违此誓……”
“嘘。”董浣浣猛地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他微凉的唇瓣,“我信你,不必起誓。”
董浣浣知道此时他以朕自称,不是在强调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也知道他以朕这个自称发誓,有多大的份量。
可是她还是不敢让他这么做,虽然她没穿越过来之前,还在研究佛经,虽然她一直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书籍,但那些都只是因为她觉得有趣、好玩。她本质上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一直不相信什么天道轮回。但是此刻她却害怕他因为发的这个誓,受到一丁点伤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胆小,她不敢赌……
福临握住她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然后将她的手轻轻拿开,转而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
窗外月亮高悬,清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金砖地上,温馨而静谧。
没有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有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福临低头看着怀中人柔软的发顶,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多想这样的时光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儿轻轻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不自在:“福临,我腿麻了。”
董浣浣的本意,是想告诉福临,她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该离开了,毕竟她是趁着房间里的那三位睡着了偷跑出来的,不能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万一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听到她的话,福临竟然拦腰将她一把抱起,吓得董浣浣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揽住他的脖子,脸刷的一下变得绯红,羞赫的开口让他把自己放下,她可以自己走。
福临无视了她的请求,只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抓紧了。”
他抱着她稳步走向旁边的御榻,动作稳健而轻柔。御榻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他将她轻轻的缓缓的放下,又细心地在她背后塞了个软枕,让她能舒服地靠着。做完这一切,他才挨着她在榻边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
董浣浣被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得愣住了,心脏跳得飞快,手足无措的任由他安排,待他忙完之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她靠在软枕上,连眼珠都不敢乱转一下,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窗棂,试图让自己慌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福临见她这副窘迫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正视着自己。从她那双带着几分疑惑、几分震惊,却又亮晶晶的眼睛里,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种感觉让他心安。
董浣浣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慌忙想要低下头,却被他的手轻轻按住,“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话音刚落,他便微微俯身,凑近了她的额头。太近了,真是太近了,董浣浣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感觉自己的脸颊像被火烧一样滚烫。
他的目光落在她额角那道浅浅的疤痕上,伸出指腹轻轻碰了碰,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疼了她。“还疼吗?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