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青虽这么说,但言语表情明显捻着酸劲儿。
这话并不真心实意,也不恳切。
不,也绝非全都是虚假的,至少他前头那句……父亲不满意那一位……咳……这是真的,而且他也很认同。
说到这,一向寡言的沈羡青忍不住叨叨了几句:“虽然那位的血脉高贵,但咱们家鸢鸢并非非要嫁入那等人家,如若可以,大哥更希望鸢鸢你能嫁到寻常百姓家,找个寻常男儿,最好能做得自己的主。”
沈落鸢:“?”
沈落鸢不知道沈羡青为何突然说到这里。
但沈羡青的思绪无疑已经飘远了:“否则日后鸢鸢受了委屈,我们想替鸢鸢你做主,还无的法子……”
说到这,沈羡青的心情惆怅了起来。
感情这事还得鸢鸢自己作想。
他虽这段日子在外头练兵练得久了些,但他也知晓自家这妹妹这性子,看着软绵绵的,和厨娘做出来的黏糯糯的奶黄糕一样,一按一个小坑,还流出甜蜜蜜的馅儿,实则心眼儿实着呢。鸢鸢拿定主意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无得用。
如果鸢鸢真的对那位有心思的话……
唉……
那他就要为妹妹往后的日子多做努力,多拿些权势为妹妹做倚仗,否则父亲日后退了下来,沈家不振,鸢鸢的日子多少不会如同现在这般舒服。
沈落鸢不知道沈羡青已经遐想的那么远了。
甚至大哥已经想到她嫁给太子,还会被太子欺负!
如果她知道,肯定早就红了眼眶,因为大哥这样的选择实打实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就是因为父亲去世,大哥才拼得愈发狠了些。
但光听大哥前面那一番话,沈落鸢眼眶已经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上一辈子怎么流都流不出的泪水这一辈子哗啦啦地往外流。
从之前的克制不同,这一回她是真的心尖抽痛。
沈落鸢一股脑地撞进沈羡青的怀里:“大哥,我不嫁人!”
这么好的大哥,上辈子她都辜负了。
沈落鸢努力抽抽鼻子:“我就守着父亲和哥哥们一辈子!”
沈羡青却被她逗笑了:“瞎说什么大胡话,咱家的鸢鸢怎么嫁不出去呢。”
但看小姑娘抬头时,眼眶湿红,又是一脸认真模样,沈羡青不免心疼不已。
哎哟哟,他打小就怕这位小祖宗哭。
哭起来不争不吵的,但莫名就是勾着人的心窝窝,让人心疼不已。
沈羡青连忙伸手抹去沈落鸢眼角的泪水,可他的掌心粗糙,害怕伤着妹妹眼角娇嫩的肌肤,只得踌躇着,抬手上下,最终很是乱动地抬落了一番。
好不容易哄好了,沈羡青终于松了口气。
沈羡青这才清咳一声,按着沈落鸢的肩膀力道不大,将小姑娘同他隔开些许距离后,那双大掌并未离开。
沈落鸢也舍不得他离开。
因为那双大掌是如此的温热且宽厚。
沈羡青严肃道:“这些话都是大哥今天胡乱说的,鸢鸢别往心里去,鸢鸢不想嫁咱就不嫁,鸢鸢想在咱家留一辈子,大哥就养着鸢鸢!不管怎样,大哥希望鸢鸢每天都开开心心,就如同今天在这猎场打猎一样,鸢鸢要是累了,咱们就不去,咱们就停在这休息,等鸢鸢睡好了,我们一起去书院接二哥回家!”
说到后面,沈羡青的语气很是轻松畅快,举手投足可见少年意气。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家儿郎。
也是沈落鸢心中,世间最坚强可靠的兄长。
沈羡青并未觉得沈落鸢不出席这场游猎有何大碍。
京中女子大多研学琴棋书画,像他家妹妹这般,擅长骑马射箭的才是少数。因而今日来到游猎场的女子虽多,但真正会下场的寥寥无几。
不过沈落鸢还是抹抹眼,她忍不住指尖挠了挠掌心一直紧紧捏着的水囊:“大哥,我要去的。”
她异样的坚定。
她要亲眼看着,梦里的事情是否会如实发生。太子箫昃衡是否会被猛兽逼迫到死亡绝境。
她……不想逃避。
-
林中,氛围分外萧瑟紧张。
自长号一声骤响,鼓声雷动,三排儿郎便有剑拔弩张之势。
最后随那一尾长号掠起,齐齐涌入林中。
半个时辰后,参加游猎的公子和小姐早就四散而开,京中小姐里没有参加的,便远远地在廊下喝茶,等着两个时辰后,各位公子小姐带着猎物凯旋。
游猎是远安朝的习俗,每年春来草绿,便选合适的时候前来游猎。
一来彰显春来万物欣欣向荣,猎物丰富,二来也显示京中儿郎英勇潇洒。
彩头自然也有,成文的是宫里的赏赐,大多是些绫罗绸缎,还有珠宝玉器,不成文的……就是各位高家贵族相互相看,文看科举,武看狩猎,同那榜下捉婿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但沈落鸢不同。
此刻的她紧紧牵着缰绳,弓箭在手,长箭就在手边,必要时刻便可抽箭而出。
她并未注意到,同她一起来入猎场的男子,期中有多少人将钦慕的视线放在她身上。
丞相家的嫡女。
能文能武,往日只在丞相府和丞相府的医馆之间往返,很少出现在别的地方,更很难得地换下那繁复贵雅的女子裙,换上这一身干净利落的旗装。
披发珠钗换成一记干净利落的马尾。
唯一的装饰便是那一根红色束发发带,随风飘扬。
但不得不说,女子骑装却将她的身形勾勒的令人心神荡漾。
十五岁的女子出落的极好,面白莹润,唇-瓣微张,飞红点缀在唇珠,她正是青春明媚的时候,此前一直在医馆中研学,不经意的笑意不知撩动多少京中男儿的心神。
很难不去说,医馆的大夫们每日要赶走多少装病的儿郎。
若无这段时间的接连噩梦,她还是往日那般爱笑的灿烂女子。可今是不同往日,她心里压着一层浓重的浮云,眉头难免紧簇。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她的后桶除却一只射中腿的兔儿,并无任何猎物。
如若往日,她还有些急切搜寻猎物。
可现在……她一声不吭地往梦里的场所靠近,再往前百米,就是梦中太子落难之地,还要过去吗?!
紧要关头,她居然又犹豫了。
最终还是更想确定那般恶劣的梦境是否在未来会成为现实地心情更为迫切。
沈落鸢御马向前,另外那只执弓的手却不经摸向腿边的箭筒,无人知此刻她的心跳有多么剧烈,她忍不住收紧眼眼眸,如同一只警惕的猫儿,磨好了利爪,即将扑向猎物;不管此刻她心里有多么波涛汹涌,但面上依旧无比成为沉稳。
直到,她当真看到梦境那番场景。
太子突遭意外!
不远处已经有几头猛兽环伺!
男人竟翻身落下马去,华美的太子衣袍瞬间被张牙舞爪的树枝划破,此刻的他潦倒万分,可箫昃衡丝毫顾不上,他甚至连慌乱奔跑的马上的箭筒长箭都无法扯下,唯独一弯赤木弓横在野兽面前,毫无威慑!
是真的!
沈落鸢的一颗心直接从胸膛蹦到嗓子眼!
她亲眼见到了太子箫昃衡面临的危险情境!
猎场外部早就经过清理,许多年不曾有过猛虎。当下除了这只巨大的老虎,还有几只虎崽!
一-大三小团团围着箫昃衡!
而箫昃衡的身旁,那匹由当今陛下赐下的勇俊马儿早就张皇失措,马身垂挂的猎物一个一个滚落在地,空气中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
难怪会吸引来这样的猛兽。
谁能想到,带着尖利武器和人马入猎场打猎的猎手一朝也会变成悲惨的猎物。
一时之间,沈落鸢竟不知是箫昃衡冲撞了这老虎一家,还是这恶虎一家早就把箫昃衡看作盘中之餐。
恶虎竟也不着急扑杀猎食。
树叶哗哗落下,恶虎只打头,逗弄着一步步靠近,徒留箫昃衡蹬腿后退,惶恐惊惧。
“救驾,快来救驾!”
“来人,快前来救驾!”
“朔一!硕二!你们在何处了?还不赶快救下孤,将这猛兽赶走!”
听到最后一句,沈落鸢浑身一抖,柳叶儿般的两片眉头惊惧挑起,甚至她高高束起的马尾也随之而动。
朔一,硕二!
就是梦境之中箫昃衡上辈子的贴身暗卫!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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