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合纵连横
落鹰峡一战的捷报，如同插上了翅膀，比林枫的檄文传播得更为迅猛和具体。不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一场实实在在、以弱胜强的辉煌胜利。“龙渊监国”林枫的名字，在北疆这片土地上，开始真正拥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冲昏林枫的头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刘莽的三千郡兵，不过是朝廷这头庞然大物伸出的第一根指头，甚至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真正的考验，是即将由雍亲王率领的京营精锐，以及北疆各地仍在观望、甚至敌对的势力。龙渊这点家底，经不起几次硬碰硬的消耗。
“殿下，此战缴获兵甲五百余副，弓弩三百张，粮草可支应我军半月之用。俘虏的郡兵，经过甄别，约有二百余人愿意归附，其余已按殿下吩咐，发给干粮，遣散回乡。”临时帅府内，孙海正在详细汇报战果，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这一仗，让他这个半路投诚的守备，真正见识到了这位年轻监国的手段和魄力。
林枫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悬挂在墙壁上那幅简陋的北疆舆图。舆图上，代表龙渊的区域被特意标红，而在其周围，还散布着大小不一的势力标记，如同群狼环伺。
“缴获虽丰，但于我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林枫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划过，“雍亲王大军不日即至，单凭我们自身，难以久持。必须……合纵连横，将朋友搞得多多的，将敌人搞得少少的。”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几个关键的标记上。
“墨羽。”
“在。”
“你亲自带队，挑选机敏可靠之人，分头行动。”林枫的声音沉稳而清晰，“第一路，北上，接触‘黑风寨’的马大胡子。听闻此人虽为马匪，但颇讲江湖道义，且与安北郡守有杀弟之仇。带上落鹰峡缴获的五十副上好铁甲和一批弓箭作为礼物，告诉他，若愿共抗暴炎，以往罪责，我林枫可代为向朝廷……不，是待我新朝立鼎之日，可既往不咎，并许他一个正经出身。”
“第二路，向西，去‘黄沙集’。那里的商会首领‘金算盘’贺万年，掌控着北疆三成的皮货和盐铁贸易，与朝廷关系若即若离。告诉他，龙渊愿与他公平交易，用皮毛、药材换取我们急需的粮食、生铁。甚至可以许诺，若他助我，将来北疆商税，他可优先承揽。”
“第三路，”林枫的手指移向舆图西北角，那里标注着一个狼头图案，“最为重要，也最为危险。你去‘苍狼原’，见‘白狼部’的首领兀术。他们是北疆最大的狄族部落之一，勇悍善战，常年受朝廷边军打压，与夏国也有世仇。带上我亲笔书信，还有……将那柄从刘莽那里缴获的镶玉宝刀作为礼物。”
墨羽仔细记下，听到最后一项任务时，眉头微蹙：“殿下，狄族凶悍难驯，向来不服王化，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且，他们与夏国……”
林枫抬手打断他：“正因为他们凶悍，才是一把可以利用的利刃。朝廷视他们为蛮夷，肆意欺凌，我们却可以给他们尊重和承诺。告诉他们，我林枫，与那些视狄族为猪狗的朝廷官员不同。若愿结盟，待大事有成，苍狼原及其周边水草丰美之地，可尽归其所有，立碑为界，永为友邦。至于夏国……共同的敌人，有时比血缘更能缔结盟约。我们要的，不是让他们去攻打夏国，而是在雍亲王来时，能牵制住朝廷的侧翼，或者……至少保持中立。”
墨羽明白了林枫的深意，这是要最大限度地孤立即将到来的主要敌人。“属下明白！必不辱命！”
三路使者，带着不同的使命和礼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渊，如同三支射向不同方向的利箭，没入了北疆广袤而复杂的局势之中。
等待的日子，比打仗更加煎熬。龙渊城内，整军备战的步伐一刻未停，但所有人的心头，都悬着一块巨石，目光不时地望向城外蜿蜒的官道，既怕看到雍亲王的旌旗，又期盼着使者能带来好消息。
七八日后，第一路前往黑风寨的使者回来了，带回了马大胡子的回信和……一个人。
信写得很直白，充满了草莽气息：“林监国，仗打得漂亮！刘莽那龟孙老子早就想砍了！铠甲弓箭俺老马收下了，够意思！但让俺现在就跟你扯旗造反，风险太大。这样，俺派俺二当家‘穿山甲’带五十个弟兄过来帮你，算是入股。你要是真能顶住雍亲王那头老虎，不用你请，俺老马自带全寨弟兄来投，给你磕头都行！要是顶不住……嘿嘿，那就别怪俺老马不讲义气了。”
看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那近乎赤裸的现实，林枫反而笑了。他看向使者带回来的那个精瘦矮小、眼神却透着精明的汉子，正是黑风寨的二当家“穿山甲”。
“穿山甲兄弟，一路辛苦。”林枫温和道。
穿山甲打量着林枫，似乎有些惊讶于他的年轻，但态度却不卑不亢：“林监国，大当家的话俺都带到了。俺和这五十个兄弟，别的不敢说，挖洞打穴、翻山越岭是把好手。监国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五十人，虽然不多，但代表了黑风寨的态度，一个谨慎的、观望式的投资。林枫欣然接受，将穿山甲及其部下编入斥候队伍，他们的特长在未来的山地防御和情报侦察中，或许能起到奇效。
又过了几日，前往黄沙集的使者也返回了。带来的消息却喜忧参半。
商会首领贺万年，是个典型的商人，圆滑而谨慎。他热情接待了使者，对林枫提出的交易意向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并当场承诺，会“尽快”组织一批粮食和生铁运往龙渊。然而，当使者提出希望他能提供更多实质性的帮助，比如资金或情报时，贺万年却打起了太极，言辞闪烁，只说“从长计议”，并暗示现在朝廷大军压境，他也要为手下数千伙计的身家性命考虑。
“殿下，贺万年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使者回禀道，“他既不想得罪我们，更不敢得罪朝廷。所谓的交易，恐怕也只是想趁乱捞些好处，绝不会在局势明朗前真正下注。”
林枫对此并不意外。商贾重利，天性如此。能打开一条交易渠道，已算是不错的结果。“无妨。保持与他的联系，交易照常进行。我们要让他看到，投资我们，比依附朝廷更有前景。”
时间一天天过去，前往苍狼原的墨羽却迟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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