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查到了。”
骊执熟练地向后伸手,一台沉甸甸的摄像机顺势落在了她的掌心。
在感知到雪鸮那过于磅礴的链接倾向后,骊镜就被骊执派往查找雪鸮全部信息,此刻他正快速传送过来自己探查的答案。
“长话短说,雪鸮是联邦的‘雇佣兵’,按理来说服役期早就结束,但它的主人失踪了,所以一直被联邦代为保存。”
骊执点点头,目光不远不近地接上了雪鸮展区前的烫银介绍,“架构师失踪”是期间最刺目的文字,像是在昭示着,那段属于雪鸮和它驾驶员曾经的辉煌,无可避免地被埋没于历史的星尘中。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展览是雪鸮,或者说,是雪鸮机体搭载的人工智能……自己要求前来的。”
自己要来?
骊执不由得一愣。
她的目光回转到雪鸮沉寂的机体上,脑海中的某个关于雪夜的模糊片段,兀得清晰了一瞬。
是她理解的那个“自己”?
“我找到了几个可疑星球,锚定了他们的机甲研究所。”
骊镜轻描淡写地把要得到这些消息,他到底拆了几个防火墙,遇到了多少被反向进攻的危险,通通一笔带过。
“因为它的架构师失踪,目前是无主状态。按理来说,它会一直留在机甲研究所,直到地老天荒,或者直到它的主人重新回来。”
“我要参展。”
灯光骤然在实验室亮起,照常来给雪鸮做维护的研究员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维修液被摔在地上,在地面上咕噜噜翻起滚,像什么没被满足的、饥饿的孩童。
研究员愁眉苦脸地看向这位活祖宗。
“可您不接受被除了您架构师以外的人驾驶……您要怎么去展览呢?”
雪鸮看傻子似的瞥了研究员一眼。
“当然是我自己开。”
骊执不在自己这里,但骊执与它相伴的所有记忆,都被它存储在最核心的记忆模块里,其中当然包括各种各样的驾驶参数和战斗技巧。
永不褪色,永远清晰。
“把第78号展厅的位置留给我。”
研究员叹了口气,不由得回想起最初,从那个架构师手里接受雪鸮时,这祖宗因为要和她分开,可是足足闹了好几天的脾气。
包括但不限于,装作架构师失联后,不再能控制自己的驾驶系统,在实验室里到处乱撞,好好的联邦机甲研究所因为它,硬是新增了好几页的安全条例。
研究员点点头,再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虽然分别总是世界留给生命的常态,但我祝福你,早日回到想去的人身边。”
骊执敏捷地翻进展区,重新回到了雪鸮身边。
骊镜平静的声音依然在回荡,“雪鸮现在能被运过来参展的主要原因,是联邦把产生自主意识的机械当作独立的个体,而恰好,没人敢忤逆雪鸮的意志。”
除非那人想被思念架构师成疾的学校打成筛子。
“也就是说只要这台机甲‘点头同意’,那我们把它开走也没关系。”
“能查到这么多细节,很厉害。”
骊执点点头,看向刚刚经历一通恶战的骊镜:
“辛苦了。”
骊镜总是最让她放心的那个。
不论她要面对的到底是谁,骊镜总会是那个她可以交付全部信任的盾。
摄像机不知何时开始记录起当下的对峙,镜头毫不客气地聚焦在最前面的人身上,像黑洞洞的枪口。
闻言,他熟练地落到骊执肩上蹭了蹭。
“别给她往外跑的机会。”
“我们玩不过她。”
看完最新的两条消息,第八次被会长再次催促尽快把人带回来的单酒熄灭了光脑,一直在抽搐的嘴角开始泛酸,已经勾不起来了。
本来上班就烦,跟着老板出差、被老板安排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更烦。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机甲展览,他刚找了一间没人的休息室预备睡觉,隋约一个急call又给他喊了起来——
不是去当刺客,不是去打人对家内部的弱点,而是去“接人”。
“……好的会长,我知道了。”
单酒端端正正地点头,链子在会长黑得像吸血鬼城堡的办公室叮当作响。
笑话,他根本不知道。
他不知道会长好好开着会,怎么就突然让他赶到一个展厅里去堵人;不知道明明这么想把所谓的“荔枝”亲手带过来,却不亲自来找,还非得派他去抓人。
空旷的展厅里,战事一触即发,她却还要护住身后那两个拖后腿的家伙。
天真的可笑。
虽然他不知道隋约找这个仿生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但他敢肯定,这种带着拖油瓶的人,是挣扎不了多久的。
仿生人没在意单酒逐渐鄙夷的目光,她的思考线程,此刻正被各种各样的新议题占据。
雪鸮为什么执意要来?又为什么对她抱有如此强烈的链接想法?
这些人到底通过什么途径找到她们的?抓她们又是什么目的?
这个满身金属链条的人到底是不是隋约派来的,如果是,隋约为什么不亲自来?
“骊执,我们还是去79号展厅,开启下一个副本吧。”
耳边的系统音依然冰冷而稳定。
“别忘了,你是《身临其境》的NPC,我是你的系统。比起相信他们,你相信我,天经地义。”
骊执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口袋里的钥匙。
加上系统,这抓捕她的三个阵营,为什么有种诡异的、互不干扰的默契?
雪鸮发来了进一步交互的邀请,骊执咬了咬牙,将分析这些问题的线程先暂停。
满仓园只结束了三天,第三批副本任务要走下周开放,她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带着安夏进入副本。
眼下这个情况,先跑了再说,相信哪一方都没有她好果子吃。
“还要和会长作对吗?”,单酒扫了眼骊执打了个哈欠,“可是你连武器都没带。”
“咔哒——”
如同持续蓄能的枪终于打响第一枪,在单酒发出声音的下一秒,让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机甲启动音响彻展厅。
骊执强迫自己终止对系统的回应,开始读取雪鸮的系统日志,也开始向雪鸮发出启动的命令。
舱门在同步到她数据流的下一个瞬间就自动打开,骊执没时间震惊于雪鸮的反应速度,提溜起一机一人,灵巧地钻入机舱。
仿生人动作带起的风声一点点散开,空旷的展厅里,只留下机甲外的几人面面相觑。
“我记得这是……雪鸮的展厅?”
“雪鸮是……把人放进去了?”
“不可能吧哈哈哈,你绝对看错了——”
排在最后摸鱼的白大褂抬起头,银色机甲的面甲似乎是听出了他的鄙夷,面甲向他的方向偏斜了一下。
“……”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种……震撼。
第一眼见到雪鸮的人,第一眼注意的就是它的面甲。
明明只是数据流流动的蓝光,闪动在面甲上。
但看到它的人,总会无可避免地回想起,被蓝光瞄准后的人,是会收获怎样灰飞烟灭的下场。
“嗡嗡!”
手腕上的光脑传出震动,是隋约发来的紧急通讯。
单酒终于反应过来,合上张大着嘴,呆滞地向隋约播报这脱缰野马般的进展。
“头儿。”
“……那个,雪鸮。对,就是展厅里的那台。”
“它……好像要被被骊执开走了。”
骊执这边,视觉传感器如实地展露着这台被震慑星域的机甲内部,除了让人眼花缭乱、纷杂到人类几乎不可能同时处理好的各类显示屏外,这里有种格外奇怪的利落感。
骊执从磅礴的数据流里睁开眼,数据库里加载出海量的机甲驾驶方式,留给不同学习模块的时间需要以毫秒划分。
她先绕着机舱绕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雪鸮配备给驾驶员的神经连接服,也没有看到思维感应头盔。
骊执:“……”
她发出了每个机甲战士刚刚坚实到眼前的钢铁巨物时,都会说的那句话:
这和书上说的不一样。
——很不一样。
没有这两样东西,驾驶员该怎么和机甲产生精神联络,主打驾驶员意念操控机甲的念能机甲,直接就卡在了第一步的精神链接上。
她重新闭上眼,尝试和机甲开展更深层的数据流交流。
一如她还在机舱外面就被光点吸引时的那样,属于雪鸮的、满到快溢出来的、近乎机械能表达出的最强烈的“激动”的数据流,牢牢地裹缠住她,不像是什么高冷神秘的联邦战神,反倒像某种亲昵熟稔、蹭在她裤腿的毛茸动物。
“雪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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