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刺得人眼生疼,自头顶的方向直直往下投射。
宋如雨不敢再有动作,直愣愣地看向位置偏移的满仓树。
“吱嘎。”
摩擦的声音响起,花盆在没有人触碰的情况下自行挪动,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吊诡的偏移路径。
宋如雨咽了口唾沫,转过头,朝向花盆的新位置,正打算用安夏给的蒲公英杆戳一下满仓树。
“滴——考生请注意,迷宫考核暨满仓园第二十一届植株评选大赛现已开启,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请注意掌握时间。”
耳边骤然响起刺耳的提示音,将本就绷紧的弦拉得更紧。
“队长,”,或许是空间过于狭隘,宋如雨只感觉有一只缓慢收紧的大手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凭着一种纯粹的信任,她趁着自己状态还算正常,赶紧向骊执传输信息:“进到空间里的时候,我这边一直是安静的。结果刚才突然有个声音说话,告诉我离考试结束还剩十分钟了。”
一直是安静的?
骊执一愣,随即皱起眉头。
播报明明已经进行过一次了,方才离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宋如雨没收到提醒吗?
况且,距离她上次听到讯息,她的内部时钟才刚刚走过半分钟,现在怎么会还剩十分钟呢?
同一场考试,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按理来说应该是一样的。
再次向宋如雨确认听到的就是还剩十分钟后,没等骊执回复,接收端又有两条新消息弹出。
“骊执,我这边有声音提示我,说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她顿了顿,斟酌地给出推测:“总感觉那个声音,是从墙里面传过来的。”
安夏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喜欢在晚上去草丛捉各种小虫子玩,听觉比常人要敏锐。此刻,她只觉得那个负责播报的机械声有些发闷,像是从某个夹层里传出。
“队长,我这边提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李泽川死死盯着那处光线,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掌心攥出汗液来。
当属于安夏和李泽川的声音响起,骊执重新抬起头,看向那盆满仓树。
明明是同一场考试,每个人的考试时间为什么会不一样?
某种令人心悸的割裂感攀上心头,像是在嘲讽她又一次落入了规则的陷阱。
骊执不动声色地安抚了自己的队友,示意她们这次考试的时间可能并不准确,先保持冷静。
她特地向最紧迫的队友补充了一句:“李泽川,感觉要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吝惜你的异能。”
李泽川愣了一下,攥紧的掌心微微松开,铜钱掉落在桌子上,发出脆响。
在骊执这里,比起团队利益,他的命似乎同样重要。
骊执从来没想过用所谓的“队长”、“最有经验的参赛者”这种身份,来指使任何人为了她赴汤蹈火。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
在成为她的队友前,每个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赶路人,都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追寻想要的东西。
而如果某一个忙碌的灵魂遇到了她,选择留下来与她同行。
骊执她冲骊镜点头:“去上面看看。”
那么,这就是她这个孤独的、要驶向一片注定波澜壮阔、也更加危机四伏的海域的船长,最大最大的幸运。
天花板处是同样灰扑扑的、平整得过分的灰色墙壁上,骊执依然没有在上面找到任何孔洞,光线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狭窄空间中,没有来处。
摄像机谨遵她的指令,沿着光梯的方向,开始向上攀爬。
随着位置逐渐抬高,骊镜的视野也由此扩大。
灰色的墙壁映射在镜头里,有种厚墩墩的模糊感。
骊镜思考了一下,如果把正常的房屋比作一个剥好的鸡蛋,那现在他们所处的这间小屋,就是在鸡蛋外面多罩了一层鸡蛋壳,因此,整个空间就变得灰扑扑的了。
“砰。”
正瞄准每一个可能存在的细微缝隙的镜头,突然猛地摇晃了一下,骊镜急忙调整飞行角度,稳住身形。
他看向上方,那里是近在咫尺的天花板。
明明上方空无一物,但不管嗡鸣的螺旋桨再怎么扑棱,他都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骊镜又绕着墙壁的四周转了一圈,机身发出细微的剐蹭声,但依然没找到能够走出去的缝隙。
“创造者,这里有东西,像是空气墙。”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碰到了某种无法观测、透明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撞。”
骊执一直在观察着他这边的进度,闻言示意骊镜先试探一下。
听到创造者的吩咐,人工智能想也不想、开足马力冲着头顶冲去!
一下,两下,三下。
“咚、咚、咚。”
沉甸甸的屏障被震得发颤,天花板骤然摇晃起来。
“啪——”
像什么东西重重合上的声音炸响,直直地敲在头顶,震得整个空间都晃了又晃。
“队长——”
通讯频道传来队友们疑惑的发问:“是哪里地震了吗?”
骊执:“……”
嗯,其实是她这边天想塌。
骊执抬起头,就在此刻,那一道诡异的光线电源不稳般频闪了一下,“啪”地熄灭了。
“创造者!”
视野骤然变暗,骊镜急忙转过身,第一时间想要确认骊执的安危。
漆黑的空间亮起一双他熟悉的眼睛,狡黠地弯了弯,在四周一片沉寂里如熔金般璀璨。
“嘘——”
骊执将手指束在唇前,示意他保持安静。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近乎于嘲讽的微笑。
对于空气墙这个概念,骊执已经很熟悉了。
它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她落入泥沼、被囚困在零号村庄的格子里的时候。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跳房子游戏,金色数据流翻涌在眼眶里,不断推演着可能成功破局的方法。
而在她无法发觉的角落,和她相似同样是由代码组成的骰子,则在仔细观测她,试图从一个小队的人里挑出最适合成为祭品、为“祂”的出世献出生命的存在。
“祂需要一双脚。”
同样被斩去双脚的骰子这么解释道,黑色的数据流黏糊糊地滴在地上,像它的血。
上个副本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泥沼、高空、以及撞不破的空间,她和队友像培养皿里被各种恶劣条件摧残的虫豸,只因为“祂”需要,副本里的所有人都要为了这个无理的目标献出自己的所有价值,被无情地碾碎生命,寂灭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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