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恩斯特庄园度过一整夜后,第二天醒来的然久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完,便带着向原来到三楼敲响了克洛芬办公室的大门。
经历了一晚上和一大早的折腾,他着实体验了一把被心上人粘着的“幸福感”。
大概半小时前,他刚从出生起就专属于自己的床上醒来,本来还在感慨莫不是爱情的力量使得他没那么容易对两年多未曾躺下的床感到生分以至于失眠,就自眼皮底下看到一.丝.不.挂的人正缠在自己身上,甚至有意无意地于睡梦中磨蹭了几下。
那一刻他脸上的幸福转瞬即逝,僵着身子自被窝里抽出一只手臂,拿起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轻点了点身侧依然还在熟睡的人,眨眼间就为向原换上了一套新睡衣。
因为药性还没解开,向原暂且神志不清的,就算魔杖拿在手里估计也不会给自己换衣服,然久只好自旁侧衣柜里取出原先为他准备的睡衣,可自己的尺寸放在少年身上又不太合适,仅仅翻个身便不由自主地敞露了大半个肩头。
很快,然久就知道最大的麻烦不是抵御心上人每时每刻的诱惑,而是被过分宽松的衣服所影响,导致向原早早就因着凉而清醒的现状。
眼下他不得不体会身后拖着个小尾巴的感受,哪怕自己要上厕所,向原也恨不得一起来,最终被然久态度冷硬地拒绝了,只好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被粉刷成淡紫色的墙面上挂满的照片。
当然久自卫生间出来后,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
向原拖沓着过长的裤子挪到墙边,似乎对自己以前的照片很感兴趣,正尝试着用手将它们取下来。
但很显然,那些东西都被牢牢固定住了,向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将其拿下,只好气喘吁吁作罢,转头才发现然久正噙着一抹笑看了自己良久,登时脸颊便开始窘迫地泛红。
唯有这时候,然久觉得药效的作用貌似还算不错,真想把向原犯傻的模样拍下来,留到他清醒的时候捉弄对方。
刚这么想,然久便这么做了。
他用魔杖取出相机拍下了向原站在自己房间的一幕,上面睡眼惺忪的少年正傻傻地盯着自己,脸颊泛着水蜜桃似的粉色,看上去可口极了。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在这时亲一口心上人。
否则自己便会被逼至不得不坐怀不乱的境地。
想到这点,然久只好无奈地摇头,走上前去打算带向原下楼吃早餐,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执着于一张照片,脸上带着讶异困惑的神情。
“怎么了吗?”
然久顺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那个一头银发的自己身上,在看清楚样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笑着问道:
“觉得陌生?”
向原反应慢半拍地缓缓点了点头,目露惊艳地盯着照片里那个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少年。
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眼神已经有了几分傲然和冷冽,最新奇的莫过于那一头高高竖起的长发,在过往的记忆里,它从来都是悉数垂散于肩头的。
这样的岚在向原眼里分明是陌生的,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然久并不知道心上人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只当他在好奇自己儿时的不同打扮罢了。
“那是我第一次走出庄园,来到附近的镇子里上学。”
听到这句话,向原才好不容易将目光抽离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落到他身后的一排排建筑上,那些奶白色栅栏和砖红色围墙确实像极了魔法界随处可见的小型魔法学院,这些都是为了服务于因各种特殊原因而无法来到诸如霍格沃兹或伊法魔尼这样的魔法学校上学的巫师。
而然久来到那里就学的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隐姓埋名,尤其在十五岁以前,多数索恩斯特家族诞生的孩子还不能完全协调和控制好体内的不同人格,他们甚至会为一些小事彼此之间大打出手。
因此就像那些古老的巫师贵族一样,这些孩子自出生起就得留在庄园内一同生活,直到在长辈和管家的引领下学会自如地应对人格分裂的状态,他们才能像父母那样被允许搬到外界同他人接触交往。
历代家主决不允许家族中的任何人因为自身的过失导致不得不出面解决发现诅咒秘密的人。
他们往往会给予当事人警告,并要求他亲自处理,不计手段和代价。
如果事态已经严重和扩大到需要家主亲自出面的程度,那相对应的惩罚也会非常之大。
而在过去因此被强行押送回庄园的那些人之中,就有一位非常风流浪荡的男子借着人格分裂的优势同时交往了无数伴侣和情人,涉猎范围之广,甚至拓展到了麻瓜界,为此心碎和遭受哄骗的人不计其数。
在他不知收敛的作为下,这件事到最后自然是兜不下去,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就被无数伤心愤怒的受骗者们追上门来讨要情债。
哪怕是当时任由家族里的人随意满足自身需求的家主都看不下去了,问题到底是出在了那名男子身上,没能真正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于是他被家主派人强硬地带了回来,并把他锁在房间里单独待着,戒掉那动不动就勾人上床的.性.瘾。
不过后来事情渐渐有了些许转折。
他在长达半年的监.禁时光里,竟是真的浪子回头,学会了悔悟。
刚一出来他便在家主派人准备好的考验下通过了数名男女的诱惑,这在当时家族里的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刚被抓回来的那几天里,他就嚷嚷着自己戒掉了.性.瘾,结果就在家主准备测试场地的过程中,有人沿途经过花园,亲眼看到他叼着玫瑰将一名女子堵在凉亭里,她正是设计此次测试的主考官。
于是他很快就被关回了房间。
直到后来他成功戒掉了一身的坏毛病,重新出现在庄园外的时候,第一时间便主动出发找寻那位当初被自己搭讪的考官。
在索恩斯特家族引以为傲的人脉和财力支持下,很快他便与她在天台泳池相见了。
那名女子在当时仍未成亲,因为自身的职业经历,导致她极度嫌弃那些情场浪子,也对世界上不存在忠贞不渝的爱情一事深以为然。
然而正是这一点,却莫名其妙深深吸引了他,在后期发动了常人都无法承受的追求攻势,最后...一败涂地。
要知道当时正是因为那名男子提早被送回了房间,她才没来得及在刚刚到达索恩斯特庄园时签署那份保密协议就离开了,这是许多来访过庄园的人都必须知晓的规矩,如有违背泄密的话将会面临巨大的赔偿和代价。
但可悲的是,对那名女士而言,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并不是那名男子的荒唐过往,而是诅咒导致的人格分裂。
知晓真相的她始终秉持只爱最初见到的那个“他”的执念,无法将不同的“他”看作一个整体,哪怕那名男子最后真的掏心掏肺做到了全身心都爱着女子,结局也惨淡收场。
两人因为彼此求而不得,终生未婚,孤独终老。
说来这也是索恩斯特家族险些目睹的奇迹,被当时的家主编纂成故事集收录了起来,他觉得这或许可以作为后辈们的睡前读物,告知他们不要太过于花心放荡,也不要沉溺于不待见自己的一人。
在他看来,这对索恩斯特家族而言是一个教训,足以编入史册的那种。
然而那名男子生前写下的自传却被后来的一名家族中人托关系自那名女子妹妹嫁娶的家族那拿到手,辗转收录到然久的房间里,就摆放在书柜上。
那个人正是文森特。
他后来幸运地于异国他乡遇到云芝,谱写了属于自己的奇迹。
这本书岚和鸠小时候也都翻看过,但他们一致认为文森特过分夸大了那名男子的过往经历在他爱情观念上的奠基和塑造作用。
并由衷地庆幸父亲只学习了他后期的忠贞不一,而没有借助自己的优势学会浪迹情场,在年轻时收获无数桃花的青睐。
否则云芝绝对不会嫁入索恩斯特家族。
......
回忆完那些过往,然久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直至看到那个在自己走神之际跑到书柜处取出那本自传的人满面兴奋地冲上前来抱住自己,指向里面其中一页时,嘴边的笑意逐渐变得僵硬而勉强。
“这些不能学。”
他自向原手里没收了那本自传,急忙将那人分享行.房.秘.术的一页合上,继而板着脸对好奇心和求知欲过于旺盛的人命令道:
“走,去吃早餐。”
“好。”
令然久感到意外的是,向原没像昨晚那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委屈了,而是分外乖巧地听从自己,这么看祖父喂下的药物也不完全是糟糕的东西...
正当他暗自琢磨着,一旁的人又粘了上来:
“那吃完再看,学会了就懂得取悦人了。”
“......”
他收回方才的想法,伸出手曲起指节在那个满脑子都想着做坏事的人头上狠狠一敲,然后不由分说地在对方哭出来之前强行打断并抱起他朝门外走去。
他本想说这种事可以在今后慢慢教会向原,但眼下然久还是把这句话藏在了心底。
二人刚来到楼梯口处,迎面便走来两个人影。
文森特穿着刚换好的浴袍走在最前面一脸神清气爽,还伸出手捋了捋一头深灰色的长卷发,高兴地对儿子打了声招呼。
在他身后的是逐渐压迫过来的云芝。
她冷着脸快步走来狠狠捶了自己丈夫一下,趁对方吃痛弯腰之余,眼尖地注意到向原衣服的不对劲之处。
“你...”
“我什么都没做,此事说来话长!”
然久本着求生欲迅速撇清了责任,见母亲依然面带愠色,急忙抱着向原就下楼去了,而身后依然不时传来云芝的怒骂声:
“幸好儿子没学你,不然迟早娶不到人。”
“难道我就没有优点继承到他身上吗。”
文森特趁其不备抱住她,满脸委屈地颤着长睫,海蓝色的眼眸深邃迷离,能叫人轻易地沦陷下去。
“当年遍及五湖四海的追求者我都拒绝了,难道这还不够专一么?”
“确定不是追杀者?”
云芝皱着眉头打开他的手,及腰长发随下楼的步伐轻晃,勾着文森特的目光沾连其上。
“当年要杀我的人,如今却躺在床畔...你也有今天。”
话音刚落,她面前的丈夫突然伸出手来,凌厉掌风伴随排山倒海的气势袭来,又被云芝伶俐轻巧地侧身躲过,并迅速抓住那人落空的手腕朝外一拧,凤眸微眯看着他的侧脸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学得倒还算有模有样。”
说完她便松开手转身继续往下走,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背后的人已然伸出魔杖:
“Acci—嘶?!”
被打断的不只是文森特口中念到一半的咒语,还有他好不容易新买的魔杖。
“别以为在这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不怕我把你这木棍当柴火烧?”
云芝伸出玉指捏起那根刚刚被自己抬腿踢飞又牢牢接住的崭新魔杖,面色少见地嘲弄起来,挑眉看着正站在二楼满脸惊恐的人。
这已经是第六根被她拿到手的魔杖了...它的下场想必不会好到哪里去。
“什么时候你才能意识到...这些变戏法还不如实打实的拳脚好用,看在儿子抱得美人归的份上我心情好,下不为例。”
“啊...?”
如获大赦的文森特傻眼了,又很快反应过来追上妻子凑近她颈间,勾唇在昨晚留下痕迹的地方吻了吻,最后在险些被追杀的边缘急匆匆飞奔下楼,动静声大得让坐在椅子上吃早餐的然久直皱眉头。
“我现在知道为啥你们会被关起来了。”
“?”
夫妻二人双双收回目光看向然久,一脸没有自知之明的模样。
“太张狂了。”
“是么,那向原的衣服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的云芝和文森特突然就尽释前嫌一致对敌了,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毫不留情。
然久闻言深深皱眉扶了扶额头,勉强镇定下来:
“这件事我还想问你们呢...找谁帮忙试真心不好,偏偏找祖父,险些让向原和我一起崩溃。”
最后几个字然久说得额外咬牙切齿,摆明着要讨个说法,哪有家族把刚领上门的人折腾得半死不活的,等向原清醒后知道了真相,谁来替他安慰心上人?
万一就这么把人家吓跑了,他绝不会饶恕在场的所有人。
“让文森特来的话,他缺乏经验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指望一个热恋期都哄不好人的家伙试探别人?”
被突然倒打一耙的人愣住,极其受伤地看向云芝,却被后者轻而易举忽视了:
“让我来的话会放水...因为初次见面给我留下的印象很特别,我很喜欢向原,所以相信这个少年能够度过难关。”
“......”
文森特和然久二人双双陷入沉默,除却毫不知情的向原坐在旁侧嚼着糖浆馅饼,视线对上云芝看过来的温润目光时还傻傻一笑。
唯有冷汗直下的父子二人十分清楚,被云芝信任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这意味着对方将背负着上刀山下火海的胆识和勇气。
尽管她看人的目光的确从未错过,但这份信任也未免太过沉重了些。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还有意见么?”
“...没有。”
然久认命地垂下头无奈答道,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培根煎蛋也没了胃口,转而对向原闷声道:
“走,去三楼找他拿解药。”
“好~”
......
待二人来到家主办公室敲响房门时,回应声很快自里面传来:
“请进。”
此刻的然久已经没了昨晚的脾气,推开门的他快步走上前来伸出手,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来拿解药。”
“这么快就打算让他恢复原状了,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它的效果。”
鬼才喜欢。
然久冷下脸暗自腹诽着,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克洛芬手中拿着的信,上面不再是印有花纹的紫罗兰色封皮,而是刻着索恩斯特家族的徽章。
再一想到洛吉塔自昨晚起便不在了,他大抵知道那人去了哪里,估摸着这里面会有安德鲁的选择。
而另一边很快就注意到然久目光的克洛芬只是淡笑着开口转移了话题:
“要知道当时他一口气就要了整整一瓶迷药,大抵是打算撑过三天三夜吧。”
“......”
然久黑着脸,正想发作却又很快泄了气。
说到底这还是他的错,或许也有向原自身的性格使然,总之先把那个笨蛋变回来再说。
......
最终,然久如愿以偿将解药拿到手,顺便把向原一并带回房间,二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把这个吃了。”
一早上下来都还算乖顺的少年很听话地张开嘴,然久便递来药丸放入他口中,却在没来得及抽回手指时,感到指腹处泛起一阵转瞬即逝的湿软质感。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原早已收起了舌尖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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