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沉沉,草虫低鸣,披上星帘的霍格沃兹静谧而美好,离开了城堡外观赏落日的草坡,杰弗兰独自一人走在夜幕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间想起什么,便停下脚步伸手自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件。
它已经没了当初的平整洁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被摩挲成眼下皱巴巴的模样。
但这并不是当事人疏于保管爱护,而是因为连他都忘了自己将其打开并反反复复看了多少次。
有的时候入睡到一半,还会梦见自己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词,漏了什么不该漏的话语。
直到面色发白地惊醒起来翻看之余,才发现那不过是梦中的臆想。
毕竟是自己头回如此认真地写一封信,字斟句酌下,没有丝毫不妥。
反倒正如向原所说那般,是真正意义上迈出友谊的第一步。
可当杰弗兰再度回想起向原的选择,他口中的拒绝,徒留自己一人冷清的背影...那一刻目中已然熄灭继而冷寂下来的情绪再度拔升至顶点。
他力道不稳地攥着手中的纸,狠下心来掏出魔杖指向它,可口中的那句“Incendio”却头回念得磕磕绊绊,不成体统,全无气势...
过了半晌,男子还是将手中的信纸收起,沿着一如既往的折痕对叠,装入口袋。
紧贴着粗糙信纸的旁边,是一封未能递出去的情书。
*
布莱登依旧在寝室里捣腾着一桌子的魔药。
坏消息是他不得已放了鸠的鸽子,但好消息却是他居然自行研究出了一种能够良好控制药性的兴奋剂,甚至如果不是杰弗兰搞鬼把自己困在了寝室,没有这整整一天的努力,还未必能有这样的成就。
不然他就得直接拿着这份半成品去和一群同样一头雾水的学生们研究了。
没准还不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他顶着一头兴奋之余揉乱的长发坐在寝室里兀自高兴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在安静的寝室里额外响亮——
进门的不出意外正是杰弗兰本人。
只不过当布莱登收起喜悦之色看向他时,却有些意外地瞧见了那张整日荡漾着笑容的脸变得沉郁,虽不至于面色铁青,但基本上也预示着失败。
布莱登对此喜闻乐见地松了口气,挥动魔杖从容不迫地整理好炼制台上的狼藉,又将方才做好的笔记收入随身物品中,正想悠哉悠哉地经过他身边径直去外面散散步,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跟我说说吧,关于向原你所知道的一切。”
“?”
本以为他还没放弃打算死缠烂打,布莱登皱着眉转过身去,却注意到杰弗兰正望向自己,眼底曾经疯狂的情绪已然平静下来。
尽管如此,布莱登还是相当警惕地上下打量着他,决定守口如瓶,毕竟万一眼前的人一个发疯选择投靠什么安德鲁之类的家伙,就又要陷入无穷无尽的斗争之中。
要知道斯芬克和他父亲才刚刚安定下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寝室变成地.雷阵,步步惊心的那种。
“自太阳落山的一刻起,我便不会再抱那个心思,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他罢了。”
面前的人一反常态的冷静,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布莱登觉得莫名其妙,正想直接出门,结果却在余光中见到杰弗兰竟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晃荡的液体他再熟悉不过。
于是下一秒布莱登就眼疾手快地皱着眉喊了句“Accio”,直接将那个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人手中的魔药没收。
“失恋归失恋,能不能往别处去发癫...吐真剂是能随便乱喝的东西吗?”
他只觉得百般头疼,眼前的人怕是脑袋不好使忘了药性,万一让寝室管理员知道有名学生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自己这炼制台和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多半得被扣留或者扫地出门。
布莱登甚至几度怀疑是因为杰弗兰和向原待一起久了,人都有点傻了。
一个脑子不正常还精神不正常的人会做出什么事,他想都不敢想。
“我不会问不该问的,而且保证不会说出去。”
“...行吧。”
布莱登无语望天后不耐烦地倚在门口,目光时不时往外瞟,显然是打算快速结束话题后直接溜之大吉,杰弗兰看在眼里苦笑了声:
“向原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啊?”
他再度肯定杰弗兰是伤心过度,连脑子里的零件都倒灌进眼泪然后直接短路了。
这都相处几天了,更别提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最先遇到向原的么...还会不清楚?
“他?他就是个麻烦精...”
“为什么,他看上去明明内向得很。”
“算了吧...你应该庆幸自己没走得太近,和他待一块不出半天就得倒霉。”
杰弗兰看着布莱登抱臂冷笑,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和昨晚他为向原据理力争的一幕格格不入,简直不像是个朋友会说出口的话。
可更让自己感到意外的是会从他口中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似乎与平日里向原在自己心里的印象截然不同。
“那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我啊...差点把他害死,或许是得益于他那张嘴,稀里糊涂就帮他逃出生天了。”
“他很会说服别人么...可最初我见到他的时候,几乎次次都习惯于听我说话。”
杰弗兰垂下眼睛,原来向原对其他朋友也是如此,他并不完全只在自己面前具有主动性。
很可能当初...在拐角处见到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才是他的真面目,自己却一昧想抹杀掉别人带给向原的影响,哪怕是正面的...
“难道在你眼里他就是个没主见的家伙吗...不至于。”
“嗯...我大概知道了,是因为鸠吧。”
“咳,你该不会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吧...事到如今也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会和鸠在一起了。”
因为他放手了,杰弗兰在心底适时地自嘲道。
但表面上他依然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确实知道了,大部分是我的错。”
“不只是你的错。”
眼见他的情绪看上去还算稳定,布莱登索性直接点明,口中振振有词:
“你做出的错误选择只是其一,但在此基础上你也不过是选择了自己所期待的命运,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一个更大的缘故是鸠他做对了,如果不是这样,你和向原不会越走越远。”
“这么说我曾经还是有希望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对他们的事不是很感兴趣。”
布莱登才不会无聊到去打探别人的秘密,除非有人告诉他桌面上那些琳琅满目的草药和材料里有什么教科书上未提及的药性。
先前之所以破天荒地找到鸠痛骂了一顿,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自己了。
一回想起当初向原失忆后没日没夜地趁自己出门吃个饭的功夫就堵在门口问东问西,他还不能说实话只能搪塞过去,简直是噩梦。
何况寝室里还有个为爱疯魔的家伙,布莱登心下只觉得和向原做朋友是绝对会倒八辈子霉的事,和他有关的一切...都麻烦不断。
“那岚呢?”
正当布莱登满腹牢骚之余,杰弗兰又提及了另一个人格,实话说他一直都很好奇,既然共存于一体,难道对向原的感情也一样?
“岚?那我就更不清楚了...他那个性子的人,估摸着不太可能喜欢向原吧。”
“向原也不喜欢他?”
“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对头,属于见面动不动就能吵起来的那种关系,用一句话来说,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毫无浪漫可言。”
“......”
杰弗兰这回更讶异了,他没想到向原也有和别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难以想象那个在自己面前不时腼腆,话语甚少的少年会在气势森冷吓人的级长面前毫不畏惧。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对向原知之甚少。
不过除此之外,布莱登的话倒是令杰弗兰陷入了另一种沉思——
在今日与鸠的对峙中,岚并没有出现,就仿佛消失了般...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一切,也不在乎向原能不能回到身边。
而再联想起先前他找到自己时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杰弗兰未曾自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看出半分情愫,但对隐瞒向原这件事的态度却是非做不可,令人费解。
不过如今再想这些东西也无济于事了。
杰弗兰暗自叹了口气,打算起身结束这个话题,顺带同眼前愿意倾听和吐露心声的舍友道歉并握手言和。
在自布莱登口中了解并得知了各种各样的向原后,杰弗兰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也不知晓在他离开的这一期间,向原身边的那些人相比于自己付出过什么。
这么看他们确实不是一丁半点的不合适,自己似乎从未真的走进过那个有着雾霭色眼眸的少年心里,而是自以为给予了他温暖,实际上半分也没融掉覆在他心上的冰壳。
甚至还希望向原一直保持这样...固执地认为啥也没付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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