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布莱登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结果。
时近傍晚,还没有等到向原回来的他再也坐不住,就连炼制台上的试剂也没心情继续捣腾下去了,而是起身走到门口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总不能被自己准备的晚餐给吃了吧?”
正当布莱登回头拿起魔杖,准备把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找回来教训一顿,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快...帮我点个火!”
他回过头,看到向原此刻正端着一个大铁锅摇摇晃晃地走来,那铁疙瘩的个头夸张得甚至比自己桌上的铜锅都要大上一圈。
“...你是不会用魔法吗?”
“我打算自己做,这个不能用魔法处理...会影响口感的。”
闻言布莱登拧紧了眉,他不知道向原在搞什么鬼,只好对着帐篷外那堆早些时候拾来的柴火念了句“Incendio”,随后下意识瞥了眼锅内的东西:
那是两条刚被剥去鳞片,处理掉内脏并撒上调料的鱼。
布莱登见此微微一怔,想起数十分钟前自己因置气而想为难他,才刻意让向原去采集处理起来最为麻烦的水栖植物,却不曾想他在那里找到了晚餐。
之后的数十分钟内,布莱登都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忙前忙后地处理那锅鱼,原本还不抱任何希望看好他,可随着地上的柴火不断堆叠燃烧起来,锅内的汤水逐渐沸腾而飘来阵阵香味,他还是没忍住抬了抬眼皮:
“这是什么?”
“这个啊...其实我也不知道。”
“?”
不顾布莱登的疑惑,向原自顾自说着,顺便打了碗鱼汤递给他,而后者则皱眉看着碗里飘荡着鲜红与翠绿点缀的汤汁,还偶有白色的肉片翻腾其间。
早已感到饥饿的他还是深吸气,拿起碗轻轻抿上一口——
那一瞬间,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想哭。
从来没有人给他做过类似的晚餐,即便是父母...
而就在他反应过来,惊疑间擦去滑下的泪珠后警惕地看向对面的人,却发现向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而是盯着锅中的鱼沉思:
“抱歉哈...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但是动手时就是有熟悉的感觉。”
他说着,抬起碗喝了口鱼汤,锅里的白烟弥漫而上,遮住了那张脸和银灰色的眼眸,布莱登头一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向原。
“而且我总觉得,我应该不止给你做过这样的晚餐。”
......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尝试着回忆起脑中那个自然娴熟的手法究竟从何而来,但仍然失败了。
不过唯有今天我成功做出了这道菜。
先前因为记忆实在模糊不清,甚至打算拿寝室中的铜锅练练手,却在第一步就被鸠抓包...
还记得当时他无奈地说我笨,哪有用铜锅煮菜的,却并没有因为我无意间毁掉他刚刚炼制到一半后闲置在桌上的一锅药剂而生气。
后来我有意去请教霍格沃兹的厨师,才得知原来做出美味的菜肴需要用铁锅,于是...就有了今天,我和布莱登面对面坐在篝火前喝着鱼汤,看着窗外逐渐黯淡的天空和夜幕低垂下星辰若隐若现的一幕。
在这之后,布莱登默许了我可以进帐篷内休息的事,我欣然感谢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情绪看上去似乎比刚才更低落了。
“是我做的不够好吃么?”
我下意识地询问坐在篝火对面的人,他却摆了摆手,随后把喝完的碗放在一旁语调拖延地回答道:
“半斤八两。”
“......”
我看了眼自己手中还剩半碗的鱼汤和对面那个空荡荡的碗,十分笃定他在撒谎。
但此时的气氛还算不错,我便没开玩笑打破,毕竟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一路上我们吵了不止一次。
不过在经历了一天下来的相处后,我总觉得他本质并不坏,只是性格莫名的孤僻了些,一路上和洛吉塔都没有太多言语,明明一同来到这帮助我们,却唯有我想和他聊得熟络些。
“布莱登,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我觉得此刻是谈心的好机会,刚好布莱登也没那么生气了,于是开口这么问道:
“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很擅长和热衷于交际,你有除了我以外的朋友吗?”
刚说完这句话,我注意到布莱登此刻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确定自己是我的朋友?
本以为他还会再翻个白眼,却没想布莱登突然开口说了句让我感到揪心的话:
“或许在你看来我是格格不入...那是因为我被迫选择了格兰芬多。”
“被迫...?”
我一时被这话震惊到了,怎么进学院还不能遵循本心做选择,那太过分了。
“是的...我本该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人,我渴望的,想要的成就都在斯莱特林。”
我听他倾倒这些苦水,看着他向往的神情,又想起这一路上的经历,最后还是决定先转移他的注意力,等情绪稳定下来才好安慰:
“哎呀,有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可不太好相处,尤其是级长,整天凶巴巴地对我...何况如果你进了斯莱特林,可能就遇不上我...也吃不上这么好喝的鱼汤了。”
我这一顿胡诌成功把布莱登从惆怅的情绪中拉回,他听完顿时愣住片刻,随即冷笑了声:
“哈?谁在乎你!”
察觉到他短暂地走出了抑郁的情绪,我便借机拿过碗又打了份鱼汤递给他,然后笑着说道:
“尽管我知道随遇而安或许不完全是个好词,但我希望在逆境之中,你能把它当做暂时的慰藉...”
我斟酌着措辞,努力表达自己的劝慰之意:
“布莱登,你要相信自己可能确实适合待在格兰芬多,分院帽当时或许也是这么做出判断的。”
......
这句蹩手蹩脚的安慰唤醒了布莱登的回忆,可这次他不能告诉向原,也不能和任何人倾诉。
当时的自己因为对家庭境遇和生活的不满,好不容易入学后想方设法地要待在斯莱特林,因为听别人说那是重铸信心和野心的地方。
可安德鲁却在他坐上去往霍格沃兹的火车那天当面并亲口告诉自己不配待在斯莱特林。
一路上他都想着反驳这个混小子去证明自己,却在当晚入学典礼戴上分院帽后听到了它对自己说的心里话——
“孩子,你确实不太适合斯莱特林,那个瞧不起你的人,或许也只是说了句实话...”
最终布莱登依旧去了格兰芬多,那是分院帽头一回不经学生的同意便将他分配在了不合本意的学院。
可他却因为这件事和那句话,心底满怀恨意和执念,一意孤行再次找到了安德鲁。
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当一个野心勃勃的恶人。
但那天安德鲁的情绪却没有那日在火车上的满不在乎和趾高气昂,他看上去气急败坏,最终毫不留情地对他下了狠手,而布莱登也使出全力,用上了在入学前预习魔药学后制作的危险药剂。
二人纠缠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舍,最终都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而为了掩人耳目,安德鲁比他先一步使出移形换影将两人转移,来到了霍格沃兹无人问津的角落。
布莱克看到他穿着被强腐蚀性魔药弄得浑身破烂的校袍先自己一步站起,便咬牙坚持着站起身来打算穷追猛打,却听安德鲁低声开口道:
“看得出来...你确实有魔药学天赋。”
这句话让布莱登感到意外,从未被人夸过的他如今却被一个自认为是混蛋的人赞许。
而正当他愣住的时候,安德鲁转过头,幽绿色的双目透出本不属于这一年纪的阴狠:
“你不是想证明自己么...我有个计划,打算邀请你参与...前提是你像自己所说的那般,当个真正的恶人。”
后来,布莱登在一次次除了魔药制作以外的行动中露出马脚,安德鲁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办不好任何事,干脆后续都把他晾在一边,甚至屡次惩罚和折磨他办事不利。
但看在他魔药学上的极高天赋,安德鲁还是选择留下他,并在这次计划开始前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
最后一次机会么。
布莱登这时才抬眸看向一脸茫然的向原。
随后他站起身,沉默地离开了温暖的篝火和冒着香气的铁锅,后者见此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担心地问道:
“这么快就吃饱了?”
布莱登闻言停住脚步,无人知晓他此刻在细细咀嚼向原这句问候中所带的暖意和苦涩,这也是寻常孩子会从父母那得到的再平常不过的关心...
对他来说却是奢侈。
“你不是想要尝试阿尼玛格斯药剂,我打算提前开始配置。”
......
原本看到布莱登不愿把心事说出口,我还有些挫败感,以为自己共情失败了。
然而此刻见他居然还记得这件事,顿时老激动了,心底对布莱登的好感也涨了不少。
“真的吗,谢谢你!”
之后,我就坐在外面继续往篝火中添入木柴,偶尔抬起头望向帐篷中忙活的身影。
想必这个药剂制作起来一定相当困难...否则他也不会让我在外面耐心等待了。
而随着时间推移,头顶夜色渐浓,我已有了困意,却注意到他还在铜锅前查看和控制着炼制的火候。
我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正想要走进去先睡下,却在起身时听到布莱登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向原,如果让你选的话...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有些困惑地站起顺便伸了个懒腰,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那肯定是命啊!至于脸...反正我的脸也丢得够多了。”
我的言语中透出一丝苦恼。
至少在认识我的人面前,自己的脸面已经败光得差不多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布莱登在听到后居然发出了极轻的闷笑声,他转过身,木桌上的灯火透过一缕缕黑色的发丝隐隐浮动着,满是阑珊之意:
“先睡吧,明早的时候药剂就做好了。”
我有些怔然,他这次似乎是真心实意地笑出了声,那张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
同他对视半晌后,我点点头,在帐篷中找了个位置躺下,很快陷入了沉睡。
此时,炼制台前的男子才转过身,从方才向原看不到的地方取出了一瓶清澈透明的液体,在炉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
犹豫了数十秒后,他眼眸一深,将其尽数倒入铜锅之中。
随着里面的液体由各种诡谲的颜色杂糅变化为色调柔和的淡粉,暂变阿尼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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