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
霜城涣心门。
“小贱蹄子,你还会装睡了?”
不堪入耳的话语砸下来,宋闻溪呼吸有些急促,眼珠不安地转动着,寒意化作细针在体内乱窜,处处透着细密的疼。
“兄长,咳咳,不怪闻溪,咳咳,是我不小心落入那荷花池的。”
另一道女声一字一喘,气若游丝带着着沉闷。
“映禾,你就是太善良了,我都看见了,是她推的你,虽说你只是着了凉,但你身子自小就弱,怎么捱得住那池水的凉意?”
“咳咳,兄长,真的没事的,咳咳,要不然我们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吧。”
“啧。救她那条贱命?怕是污了大夫的手!”
“可是……”
“映禾你放心吧,她命硬得很,在那池子里浸了半个时辰,不也还有气吗?说不定就是遗传了她娘的妖骨。”
一柄剑刺向胸口,宋闻溪骇然一惊,转眼她卧在陆青衍的怀中,支支吾吾地发着音。
一滴晶莹的水落下来,不知是泪,还是雨。
陆青衍应该不会为别人落泪吧。
宋闻溪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最终却也没聚起气力去触那张脸。
“陆……”
她发出个含糊的音,宋隽没有听清。一脚踹在她背上。
斜靠在墙上的宋闻溪蓦地向前倒去,好在意识回笼,她撑住湿漉漉的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她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宋闻溪”,是涣心门门主的私生女,天生灵脉堵塞,丹田俱毁,不见丝毫灵气,是个不折不扣的修仙废柴。
见她神色木讷,面前的男人霎时炸了毛。
“嚯!小贱蹄子,在梦里还念着谁的名字呢?江师兄是映禾的未来夫婿,我的未来妹夫,不是你能勾搭的!”
宋闻溪抬眼,这人应是涣心门门主宋惟和其正妻庄燕的长子宋隽,旁边那个弱柳扶风的应是他的亲妹妹宋映禾。
他们是一母同胞,宋闻溪却不是,她是宋惟不知道哪年哪月哪日留在外面的私生女。
在她出生后,生母直接连人带信物将她放在涣心门外。
因而她从小便寄人篱下,宋惟虽然养着她,却也不怎么关心她的死活,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庄燕管着。
宋映禾最大的乐趣便是捉弄宋闻溪,宋隽帮着她,宋惟不管,庄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前些日子,寒冬腊月,宋映禾非要拉着她去赏荷花,大冬天哪有花赏啊,宋闻溪知道也无力反抗。
荷花池旁,寒风呼啸刮得脸生疼。
宋闻溪一身单薄的衣衫,跟在后面一声不吭,任凭脸颊冻得绯红。
宋映禾披着厚厚的大氅,一步一咳,却饶有兴趣,吟诗作对,欢声笑语。
她回首,恶狠狠地斜宋闻溪一眼:“你是木头吗?我邀你赏荷,你连面子都不给?”
本也不是为赏荷,涣心门的大弟子江阑日日在这边练剑,不论风雪。
他身姿挺拔,生得也极为俊逸,宋映禾早早便对他芳心暗许,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于情爱一事一窍不通,一心执迷于剑术。
宋映禾这才想来,但她一个人来又不合适,便捎着宋闻溪一起,还带了个丫鬟。
没曾想,到了地方,没见着江阑。
宋映禾火没处撒,逮着身侧的人就要来一巴掌。
宋闻溪下意识挪了半步路,宋映禾却擦着她一头扑进了荷花池。
她赶紧下水救人,冬日里的池水寒冷刺骨,却好像不及人心薄凉。
她将宋映禾救起来,宋隽却说她故意推宋映禾,庄燕也跟着添油加醋,一哭二闹三上吊。
宋惟也只一句:“你们自己处置就好,别闹出人命。”
宋闻溪有什么办法,她百口莫辩。
宋隽寻人将她关进竹笼里,扔下荷花池,惊起一滩浑浊。
约莫泡了半个时辰,宋闻溪才被人捞起来。
不是宋隽良心发现,而是江阑去练剑时发现了她。
他今日因事耽搁,晚了大半个时辰才来练剑。
刚救起来没两刻钟,宋隽立马派人接回了宋闻溪关到了柴房。
“闻溪,江师兄是我喜欢的人……咳咳……”宋映禾语气弱弱,说着说着还哽咽起来。
宋隽擦擦她潮红的透着病气的脸颊,轻声细语:“映禾,你放心吧,江师兄怎么会看上她?”
话到最后,他还颇讥讽似的横了宋闻溪一眼。
记忆来得迅猛,她脑子一片混沌。
湿哒哒的衣服沾着污泥贴在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宋隽又踹了她一脚:“看来也不是全然没事,她脑子进水泡坏了吧。”
他偏头揉了揉宋映禾的脑袋:“映禾,柴房湿气重,你大病初愈,还是先回房静养吧!这里有我关照着。”
两人走后,宋闻溪才彻底回过神来。
好消息,她重生了。
坏消息,是废材私生女,还是受虐待的那种。
无敌了,她这个运气,次次都是天崩开局。
这次还更坏了,连灵力都没有。
净身诀也不能用,呜呜呜……
是夜,宋闻溪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两个丫鬟把她架回房间,沐浴擦身,又换上了一身红艳艳的华服,金灿灿的流苏垂下来,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宋闻溪不明所以:“这是要干嘛?”
一个丫鬟轻手轻脚地给她梳着头,笑盈盈道:“二小姐不知道吗?您的婚期定在明日。”
婚期?和谁?
难怪她觉得这身衣服这么不对劲,原来竟是喜服。
刚重生就结婚吗?那十成十不是好事了。
宋闻溪强颜欢笑:“和谁啊?”
那丫鬟皱了皱眉:“是夫人安排的,是涣心门的膳堂的厨师的远房表哥的姑姑的儿子。”
宋闻溪差点没绷住表情,关系扯这么远吗。
她干笑两声:“那我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丫鬟想了想答道:“据说那人憨厚老实,像孩童般纯真,有赤子之心。”
尽说些没用的,宋闻溪怀疑潜台词就是说那人是个傻子。
事已至此,直接跑吧。
待到夜深,宋闻溪脱了那叮叮当当的外衫,随意顺了两根金簪溜之大吉。
她蹑手蹑脚地拐东拐西,终于寻了处四处无人又荒废的围墙,欲翻过逃之夭夭。
但是她好像有点高估了自己,她如今灵力全无就是个普通的凡人,用不了轻功。
这围墙不仅快两丈高,周围还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
但跑都跑了,哪有跑到半道折返的道理。
宋闻溪左瞧右盼,后方有一棵很高的海棠花树,冬日里虽没有花可以赏,但拿来作个翻墙的梯子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说干就干,她捞了捞宽大的袖子,又将裙摆理了理,三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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