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笳/021
"砰砰砰——"
子弹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玻璃在超音速的气流中如四撞的水沫，发出尖利锐响，四周的一切都在崩塌，地板碎裂，木屑翻飞，书柜和桌面上的纸张熊熊燃烧。
“卧槽！！”泽川暮大喊一声，连滚带爬躲在了电脑桌下面，在子弹的爆裂轰鸣中大喊：“这不对吧，谁家狙击手用的是蜂巢式火箭筒啊！！物理老师——”
“这是诅咒师！！喊什么物理老师！”
夏油杰一把按住泽川暮的脑袋，一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背，血珠如刀锋划过的水面，在笔直的弹道附近飞溅。
夏油杰揪住她的领子将她甩了出去：“现在，离开这里！”
泽川暮犹如鸡仔一般被体育生的力量掷了出去。她踉跄了一下，迅速脱下自己的风衣，将它从左抛出去的同时，自己扑向右边！!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那件黑色的风衣还未落地，就被子弹打穿，坠在地上燃烧起来。
借这个机会，泽川暮在几秒钟内完成了办公室惊险大逃杀。
她冲出办公室大门，在走廊上滚了几圈，显得有些灰头土脸。
事发当时，安室透和平贺离大门很近，枪响的一瞬间，安室透本能地拽着平贺跑出了办公室。
此时他正靠墙坐在地上，死死捂住平贺惊恐的尖叫。
“让他叫吧，枪声这么响，没人能听到。”
泽川暮爬了起来，面如土色，“咒术师毁了我们的科学。”
枪声短暂停止，夏油杰站了起来，站在坍毁的窗边。
远方天空碧蓝如洗，夏油杰抬手远眺，一窝更密集的弹雨随之而来。
他的眼睛里清晰倒映出子弹的形状、轨迹，那些密集的子弹上覆着浅浅一层跃动的咒力，让它触碰到的一切持续燃烧，直到成为灰烬。
夏油杰身侧的咒力扭曲成线，又纠缠如圆，如佛教中的“大幻化网”具现。
那黑色的“圆”中，先是淌出了一个形似女人的黑影，接着是琵琶、葛叶狐，土蜘蛛，最后虹龙庞大的身躯脱出，径直绞向那片弹雨。
虹龙盘旋天际，每一片龙鳞边缘都闪烁着金属的辉光。那些子弹，一部分被虹龙盘旋的身体搅碎了，另一部分被轰然的气流拽离弹道，眨眼间，这层楼的其他玻璃也不能幸免，噼里啪啦一片狼藉。
虹龙尖利地嚎叫着，子弹的冲击力撞得它不断地后退再后退，巨大的身体拍向整座墙壁，轰然一声，碎石四溅。
“这下好了。”泽川暮被里面的动静吓得一激灵，揪住了自己被子弹燎断的头发：“没办法保密了。”
她冒死探头朝里看了一眼，面色更加苍白，“诅咒师只是打碎了一面窗户，夏油杰把海关总务大楼的一整片墙都毁了。”
她催促那个两股战战的中年男人：“快跑啊平贺君，赶在警察之前逃离现场，你可是我们组织在海关总务最后的希望了，可千万别被发现啊！”
在烟尘和火光中，夏油杰拨开土蜘蛛的鳌牙，从它的下腹处走出来。
他感受着远方的讯息。
极远的地方，视野绝佳的楼顶，诅咒师弯下腰，从脚下箱子里转起一把子弹。
“再来一次，海关总务的楼都要塌了。”他嘟囔着，活动着肩胛：“应该死光了吧。奇怪，肩膀有点沉……”
“是你。”三公里之外，夏油杰伸直双臂，合拢手掌：“抓到了。”
“拟态”形式的大河之女显身，它已盘踞在诅咒师的背上，张开嘴巴，狠狠咬了下去。
-
诅咒师被扔下来的时候，被大河之女咬伤的地方还呲呲冒着血。
琵琶鬼嘴巴一张，哗啦啦吐出许多带着形制特异的子弹。
好一个人赃俱获的场景。
“虽然看不见咒灵。”安室透低头看着这堆带着诡异粘液的东西，“但我觉得要不还是把子弹咽回去吧。”
经过刚才的相处，夏油杰已经比较信任这位专业的警官。他摆摆手，琵琶鬼听话地张大嘴巴。
泽川暮和夏油杰眼见这堆子弹被吐出来，又被一张看不见的嘴吸了进去，彼此都觉得咒术师非常阴间。
“感觉很厉害。”泽川暮站在他身边，言不由衷地点点头，“要是海关总务的大楼没塌就好了。”
在他们身后，海关总务五层的钢筋结构总算支撑不住，半块墙稀里哗啦倒了下来，溅起一片烟尘。
泽川暮和安室透各自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诅咒师远程攻击的话，我是没办法放‘帐’的。”夏油杰正色问：“接下来要干什么？”
“接下来，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关系到我们的安全、名誉，还有后续的计划。”
夏油杰刚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我们快点逃离现场啊!!”
远处，警车呼啸而来，红蓝灯光闪成一片，气势汹汹地往海关总务大楼逼近。
最先跑的是安室警官，他一把拎起咒术师。泽川暮紧随其后，还不忘抱起自己烂成一块布的大衣。
他们冲向停在草坪上的警车，安室警官将诅咒师团吧团吧塞进了后备箱里，随后干练地坐上主驾驶，发动油门。泽川暮维持着打开车门的姿势，焦急地冲他招招手。
两个人逃窜的身影异常敏捷，尽显专业。
夏油杰被一把拉进车里。安室透踩下油门，背离警车到来的方向，扬长而去。
夏油杰困惑地坐在副驾上，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杀人越货的逃犯，还有受害人躺在后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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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接到七海电话时，逃窜的警车急停在一片盐碱滩上。
安室透下车，利落地打开后备箱，一脚踩在诅咒师身上，疑似就地审讯。
泽川暮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焚烧那件黑色大衣，疑似毁尸灭迹。
火舌在光洁的腿边翻滚着，她在烟熏火燎中，像叼糖果柄的末梢那样叼着一根烟。
夏油杰拿着手机过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看：“帮我追溯咒力残秽的学弟告诉我，暂存藤守先生遗体的那家医院，遭到了爆炸袭击。”
安室透立马望过来，关切问：“有没有伤亡和损失？”
“没有人死亡，藤守先生的遗体也没有收到伤害，藤守先生的前妻——真由女士受爆炸波及，有些擦伤和脑震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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