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棋竟然越狱了!
苏蔺安向前的脚步停下,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片刻后,她迅速反应过来,“王棋,你现下回衙门自首还会从轻处罚,若是被抓回去,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王棋却根本没有预想中的害怕,反倒朝她阴森一笑,“讼师说的好像我原本有活路一般。”
他上前一步,“不过,死之前能有如鑫和讼师与我作伴,小民的黄泉路也算是蓬荜生辉了!”
他这意思分明是死之前要拉她与四娘当垫背!
苏蔺安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下意识往后退。
她知道,王棋这番话大概率就是真心的,她不敢赌一个将死之人的良心。
“王棋,你知道的,我不是一般讼师。”望着面前神情癫狂的王棋,苏蔺安用力掐住手心,逼自己冷静下来。
现下必最重要的事便是稳住他。
见王棋投来疑惑的目光,苏蔺安便知晓这是上钩了,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我可以帮四娘拿回铺子,自然也可以助你免除刑罚活下来。”苏蔺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循循善诱。
见王棋面色终于松动,她幅度极小地接着向后接连退步,狠了狠心,抛出最后一个诱饵:
“你确定还要赴死吗?”
王棋没反应,似站在原地思考她话语的真伪。
苏蔺安趁这时间又大步往后退。
直到身后再无去路,脊背贴上铁匠铺冷硬的大门。
她深深吸了口气,抖着手扶上铺门的把手。
只要现在趁王棋不注意开了门,她躲回铁铺里面,他纵是有多好的工具都拿不论她与四娘怎样。
而巷口的暮安见她迟迟不出现,想来也会意识到不对,待他带人进来她们便可脱困......
“蔺安,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呢?”
就在苏蔺安认为计划一切顺利时,铁铺里的四娘倏然拉开门,好奇地问。
......
世界一下便安静了。
空气像是被吸干,苏蔺安动作滞住,无法呼吸。
她缓慢地掀起眼皮,一寸、一寸地抬起目光朝前方看去。
果不其然。
王棋被四娘这句疑问拉回了思绪,正直直地望向这边,看清她所处的位置,一下便明白了。
“呵。”他轻嗤,“我还说讼师何时这么好心了。”
眼见着王棋已经往她们的方向走来,苏蔺安迅速将四娘往铁铺里推。
她是定然跑不掉了,但四娘还没出来,可以躲在铺子待他们走后通风报信。
“王,王棋?”四娘怔住,看着昨日当着自己面被小吏押入牢房的王棋,今日又重新出现,一时间有些不确定。
“如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王棋边笑,边快步走来。
“啊——”
一声尖叫响彻小巷。
紧接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由轻至重,是暮安察觉不对带着侍从赶来了!
看着那些少说也有二三十人的侍从,苏蔺安一直绷紧的心弦才骤然得到放松的空隙,她猛然喘出口气,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这些人对付一个王棋,应当足够了。
暮安上前一步,“夫人,这几人自您抵达慈山起便被大人派来暗中保护您。您跟随他们先行一步,我们留在这解决王棋。”
苏蔺安现下才知晓裴翊竟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但现下已然顾不上那么多。
她点点头,听从暮安的指挥,拉上惊魂未定的四娘准备转头就跑。
不料下一刻,王棋的背后竟同时走出来许多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气势汹汹拦在她们跟前。
仔细数下来甚至比暮安带来的侍从还要多。
“讼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蠢到会独自一人来见你们吧。”王棋语气嘲讽。
苏蔺安狠狠皱紧了眉,下意识望向暮安。
但两拨人已瞬间扭打起来。
而这些黑衣男子的目标似乎不是她们,他们专注于与暮安以及那群侍从纠缠。
只有王棋还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们。
苏蔺安没有犹豫的时间,握紧四娘的手,认真观察着现下混乱的画面。
下一刻,她瞅准王棋被暮安缠住的间隙,立刻带着四娘往巷子外冲。
巷中其他的邻里也早已被这样从未见过的场景吓作一团。
尖叫声,陶瓷破碎声,急切催促声,孩童哭闹声以及不停的风声都混作一团。
苏蔺安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到了大街便好了,街上有官员巡逻,有无数行人,王棋不能拿她们怎样。
嘴里已经能能隐隐尝到血腥味,耳边听不见一点声,四肢又重又累。
平日里短短的小巷,眼下如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般。
但苏蔺安努力忽视身上的不适,狠狠咬唇硬着头皮往前跑。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口终于出现在眼前。
一旁还停着她来时乘坐的马车。
苏蔺安眸色一亮。
恰好,巷口正走过去一人。
她激动地喊住那人,抓住生的希望。
那路人转过头来,眼神闪过不解。
随即眼神往她身后望去,看清在后面追赶的王棋,点点头表示了解她现下的处境。
苏蔺安一喜,忍不住勾出个笑容让他去外头喊官府。
下一息,那路人便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袋子,“唰”,将里面的粉末撒到苏蔺安与四娘的眼前。
她顿感不妙,想拿衣袖挡住,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刻,大脑宕机,眼前一片黑,浑身都被卸了力,腿一软,连意识都陷入昏沉。
“咚!”
整个人径直摔在地上。
太阳穴像是被生生撕裂般泛着疼,耳畔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就说得留个人看着这儿吧。”
-
“大人,属下办事不利,求大人责罚。”暮安跪地,头磕在青黑地面,蓝色衣裳早已沾满了血迹。
出乎意料的是,平日对待下人堪称温和的裴翊却没有如往常般命暮安起身。
“现下说这些有什么用。”
暮安死死磕着脑袋,一言不发。
“将方才之事一字一字念与我听。”裴翊面色阴沉,双指攥紧手中的瓷盏,指尖隐隐泛着白。
暮安不敢漏下敷衍,将每一个细节都如实托出。
越听,男人面色愈发不善。
苏蔺安先前与他说起的那道暗中窥伺的视线,估计就是王棋。
先是越狱,接着在偌大慈山精准碰上苏蔺安所处的位置,一路跟踪到铁铺,还凭空冒出来一堆人为他拖延侍从的时间。
甚至那些黑衣男子身法不比他为苏蔺安准备的人差,唯几个被活捉的也迅速咬舌自尽,连审问的机会都不留。
一个王棋,怎么可能豢养死士。
定然有人在暗中相助。
裴翊倏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当真是他小瞧了慈山这些人。
报复不到他的头上,便扭头盯上了苏蔺安。
整个慈山,有这个动机、有这个实力帮助王棋的。
他心中有数。
裴翊低声念出几个名字,“即刻封锁这些人的府邸,一个也不许放跑。”
“可曾派人追查王棋的下落?”
“王棋带着夫人与柳如鑫往南去了。”
裴翊点点头,旋即绕开面前的长桌,大步流星走出院子。
接过马奴递过来的缰绳,长腿一跨,径直上马。
暮安心底有了个隐隐的猜测,但不确定,“大人这是要去哪?”
“十恶不赦者,当凌迟,满门抄斩。”裴翊盯着前方,语透狠意:“缉拿朝廷重犯。”
暮安迅速跪地,他知晓这个时候若是劝阻裴翊必定落不下什么好,但他做不出看着主子陷入险境的事。
“大人留步,敌在暗,我们在明,现下还不知他们手上还剩多少死士,就此过去,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但裴翊的决定,从未朝令夕改。
他一挥手,暮安的马也到了跟前,剩下的话不必言明。
“回来再问你罪。”
-
苏蔺安是被泼醒的。
屋内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而她与四娘被王棋用几根粗绳背对背地绑了起来。
初夏还泛着凉的天气,不知王棋从哪找来一盆带着冰碴的水。
猛地一下从她与四娘的头顶往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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