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再三叮嘱纪明珩三日内不可动用内力,以免伤势加重。
辞别医者后,柳昭宁与纪明珩并肩往军营折返。沿途行人渐密,街边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熟梨糕的甜香混着烤栗子的焦暖扑面而来,让人恍惚间生出几分烟火人间的温柔。
“可猜到是谁要杀你?”纪明珩忽而开口。
柳昭宁摇摇头,猜测道:“或许是齐汇生。”
当年他曾伤了此人右眼,如今对方身为渊武营副将,碍于主帅齐玉章的军令不便明面上动手,雇凶追杀倒像是他会做的事。
纪明珩突然疑惑道:“齐汇生武功不俗,当年你如何能伤他?”
齐汇生身为渊武营将军,虽然有主帅齐玉章的弟弟这层关系在,却也有一身不俗武艺。以柳昭宁这等仅比常人略强的功夫,如何能伤到齐汇生?
柳昭宁望着远处檐角晃动的酒旗,语调平静如水:“从前我也算内力深厚,只是后来被废去武功,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纪明珩意识到触及对方隐痛,“抱歉,是我唐突了。”
柳昭宁却淡笑摇头:“无妨,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
两人穿过熙攘的街市,两侧摊位上胭脂水粉、糖人泥偶琳琅满目。
卖簪子的小贩眼尖,见二人走近,立刻堆起笑来:“公子,给这位小娘子买支簪子吧?”
纪明珩的目光忽然被一支银丝步摇勾住,细银绞成缠枝纹样,流苏轻晃间,在日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她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
柳昭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唇角微扬:“这步摇怎么卖?”
纪明珩回过神来,摇头轻笑:“多谢柳公子美意,我如今扮作男子行走,带着这等钗环反倒累赘,不必破费了。”
柳昭宁见她执意拒绝,也不勉强,二人并肩又往前行去。
二人方回军帐,帐外便传来士兵通传:“木公子,主帅有请。”
柳昭宁转身时放轻了语调:“你体内余毒未清,早些歇着。”
纪明珩轻轻颔首。
柳昭宁随着引路士兵穿过重重营帐,最终停在一顶绣着麒麟纹的军帐前。帐内飘出苦涩的药香,混着炭火的气息,在夜里氤氲成一片朦胧。
柳昭宁随着引路士兵穿过重重营帐,夜风卷着细雨拍打在脸上,带来丝丝寒意。最终停在一顶绣着麒麟纹的军帐前,帐内飘出的苦涩药香混着炭火气息,在寒夜里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木公子到。”
通报声刚落,柳昭宁已掀帘而入。帐内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齐玉章倚在床榻上,他脸色苍白如纸,颧骨处泛着病态的潮红。
两年不见的故人,如今却恍如隔世。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眉宇间已染上风霜。
见柳昭宁进来,齐玉章抬手掩唇咳了几声。
“两年不见,”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几分轻快,“你倒是愈发俊朗了。”
柳昭宁立在原地未动。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不见底。
“主帅受了风寒,不该见风。”他淡淡道。
齐玉章转过头,目光落在床尾的衣架上,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是不是我不召见,你就永远不打算来见我?”
“两年了,你还在怪我?”
柳昭宁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曾在云京街头与他共同饮酒谈笑的少年,如今眉宇间沉淀了太多沧桑。
两年前,柳昭宁被纪明珩强召入宫为侍。他原计划借假死脱身,此事仅告知了齐玉章与自己家人。然而纪明珩却识破了他的谋划,他以齐玉章双亲的性命相胁。最终,齐玉章在纪明珩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将柳昭宁的藏身之处如实相告。
柳昭宁明白齐玉章的不得已,却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他。
“我不怪你。”他的声音很轻,“若易地而处,我也会如此选择。”
齐玉章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昭宁,我......”
“主帅今日召见,所为何事?”柳昭宁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齐玉章:“皇城十二门的布防图,带来了吗?”
柳昭宁唇角微扬:“在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等到了云京,自会画给你。”
齐玉章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
齐玉章:“明日军营里举办中秋宴,你若愿意,记得参加。”
“知道了。”
柳昭宁转身时,脚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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