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痕躺在沙发松软的意大利定制牛皮沙发里,慵懒地睡着觉,他的嘴巴微张,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本身这样青年才俊,此时睡在沙发里这幅样子,实在不能不让人摇头。李祈看着病例,等待着高蔷的到来。
他走到季无痕身旁,想摇醒他,让他赶紧出去,别打扰自己工作。
季无痕此时做梦梦见自己从悬崖边摔下去了,双腿一蹬,往李祈的黑色裤子上留下大脚印,李祈脸都黑了,放弃怀柔政策,直接揪季无痕的耳朵。
“哎哎哎,卧槽,疼!!”季无痕平时还是人模狗样的,但是从睡梦里起来,加上痛感,他就下意识爆了粗口。
“李祈你叫我干嘛,我睡得正香呢,这沙发真舒服,我家床都没这舒服。”季无痕咧起嘴巴笑笑,叉起腿。
“我是不是跟你说一会有病人要过来,你还睡着了!要睡你回家睡去!你是无业游民,我得上班啊!”李祈用病例本拍了拍他的脑袋。
“得得得我走,你不要我,大史还不要我吗?”季无痕一下子从沙发里下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出了门。
李祈摇摇脑袋,看着病例本,右上角,高蔷的彩色照片。
而她的下面,看起来是一个十几岁学生,扎着马尾,目光有些呆滞,脸上颧骨、下巴、额头贴了好几个创可贴。
“李医生。”高蔷敲了敲门。
李祈快走两步,打开诊室的铁门,向她握了握手:“高小姐,这次是复诊,实际上你病已经问题不大了,心里治疗是有周期的。看你的状态还是挺不错的。”
秦臻臻搬了个椅子坐下。
高蔷在流产之后得了郁抑症,拒绝和被人交流,每天勉强吃一点东西,她那时候穿着病号服,看着外边的天空,突然间发现,在她的眼睛里,天空已经失去了色彩。
而病床旁边的绿色小刀却格外扎眼,她的眼睛里,世界只剩下那抹绿色。
秦臻臻飞快地从公司请假赶过来,高蔷在那起案件中昏迷了三天,她陪了一天之后去上了班,领导死活不准假,而第四天面对咄咄逼人的领导,她再也控制不住嚷叫起来:“老子闺蜜在医院里,我请个假去看她,你说影响公司业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领导只是揣着手从容平静地说道:“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如果你今天请了假,那么这个项目因此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好,你可以请假,但是,请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秦臻臻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辞呈,直接摔在领导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老子不干了!你他妈血就是凉的,爱他妈谁干谁干,干你妈了个逼的ICU,傻逼!”
说着头也不回的喘着粗气开着车离开了公司,而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埋进方向盘里痛哭起来。
而周围的司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在乎谁死了、谁活了,大家就都这样麻木地活着。绿灯亮了好几秒前面的保时捷也不走,脖子根瞬间红了,骂起脏话:“你他妈眼睛张屁股上去了,曹尼玛,绿灯了,开车啊!!”
紧接着是刺耳的鸣笛声,她才猛然间从方向盘上抬起头,踩离合挂挡。
高蔷脸色苍白,慢慢往楼上的天台走去,她这时候很想一个人静一静,或者是到世界的尽头,将自己关起来,不见到任何一个人,只是坐着发呆。
林巍想要孩子,父母想让高蔷按照他们给的既定轨迹走下去,安安稳稳地走下去。看到那个老实女人大着肚子按门铃的时候,高蔷正在厨房做菜,她似乎听到了门铃,但是关了火仔细听的时候又没了声。
屋外的女人犹犹豫豫,按下之后又紧张的缩回手,指甲不敢在门铃上摩挲,生怕不小心碰到什么。
高蔷开了门,嗅觉灵敏的她一瞬间就明白了。
她和女人坐在沙发上,本来想点一根烟,但是想到她和自己独自里的孩子,又掐了。
“为什么?为什么?”高蔷抱住头,埋在黑色头发里。
“他说对不起你,说没办法进入你的心里。他说,每次抱着你的时候,有时候会恍惚,感觉不到你的心跳。他说对不起你,他说离婚会尽可能补偿你。”女人轻轻地说,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穿着棕色针织大孔径毛衣,用右手扶着腰。
她瞬间跪了下来,咚的一声。
“我对不起你。林巍也对不起你。他没有勇气面对你,所以我说我来,我们真的是相爱的。”女人跪在地上,艰难的挪着步子。
如果,如果,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觉得自己没有错的话,我还可以有怨恨的人,这样的话,连最后一个怨恨的人都没有了啊。
高蔷擦了擦泪水,摘下无名指的钻戒,她淡淡说道:“林巍真是个胆小鬼,这种事还得叫自己喜欢的女人来做。你走吧,告诉林巍,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女人挺着大肚子不住的弯腰,吃力地转身走去:“谢谢,谢谢啊,谢谢,谢谢。”
高蔷看着桌子上的B超,还有一桌子饭菜,等女人出门之后,首先撕个粉碎,伸开双手往上一扬,纸屑像是白色的蝴蝶一般翩翩飞舞,她用力将桌布扯下来,盘子挣扎着发出尖叫,酱汁污了雪白的墙。
今晚,高蔷本来打算告诉林巍,她终于怀孕的消息。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泪水滑落下来,打湿了衣襟:“孩子,你没有爸爸了。”
她其实并不想杀了这个孩子,她想生下她,牵着她温暖、细软的小手,从她去幼儿园,在出门替她系好带子,带好铅笔和画纸,摸摸她软乎乎的脸蛋,看她甜甜地喊自己妈妈。
而三一七事件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时建筑物就会掉下来,还恰好戳中了高蔷的腹部,她发出歇斯底里地嚎叫,模糊的视野里,暗红的血液大片大片弥漫,似是应运而生的血之花。
高蔷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这份病痛将她世界里所有的彩色都剥夺而去,她坐在水泥边墙,一只脚抬着,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嘶喊鸣叫的人群,灰暗的天空略过白色的飞鸟。
秦臻臻看到空荡荡的病床,顿时慌了神,哆哆嗦嗦拿起手机,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电话铃却恰好是从纯白的枕头下发出来的,她摇了摇嘴唇,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旁边病床上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人呢?你们看见了吗?她在哪啊?”她语气里夹杂着慌乱。
所有人都摇摇头,是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已经很痛苦了,又有多少人能够抬头看看别人呢?谁的心里又有多少位置放的下别人呢?
“你说的是高蔷?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上了天台。”进门端着合金托盘的小护士指了指楼上。
“谢谢,谢谢你。”高蔷实在是忍不住,氤氲的泪水阻隔了她的视线。
天台的面积很大,是特地在十八楼开辟出来的一块空间,钢丝架子上晾晒蓝白条病号服和纯白的床单、被罩、枕巾,风一吹,哗哗作响,好像舍不得风走,床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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