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林清晗好笑地看着他:“你删掉他的联系方式,我还可以再加回来。你们不让我见他,却未必能把我关在家里一辈子。”
“康轶,我不是六年前的林清晗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任凭你们摆布。”
她说得不卑不亢,脊背挺得笔直,而这副模样落在康轶眼中,只剩下可怜与不自量力。
他凝眸看向她,看着她眼中的愤怒一点点消退,又变成那副冷淡麻木、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骤然往下沉了沉。
可父亲已经下了死命令,他纵然心软,也只能照做。
看了眼墙上快要指向11点的挂钟,康轶不再犹豫,直接点开周暮深的微信名片,按下了删除键,连同通讯录里他的手机号码也一并删掉。
过后将手机搁在一旁的梳妆柜上,微微叹了口气:“明天一早你还要工作,早些休息吧。趁事情还没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先好好冷静一下,明早给你小姨道了歉,做了保证,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
他从她身边经过,掌心落在她肩头,很轻地拍了拍:“记得早睡,别再熬夜了。”
房门在她眼前合上,透过门缝,林清晗看见康轶望向她的最后一瞬,眼中含着极其明显的不忍与担忧。
洗过澡躺在床上,林清晗翻怔怔望着天花板发呆,搁在一旁充电的手机忽地嗞嗞振动了两下,拿起来看了眼,是一条验证信息。
周暮深给她发来一个问号。
心乱如麻,脑袋更是乱成一锅浆糊。
她没有回复,将手机丢在一边,闭上眼,努力将大脑放空,然而过去的记忆还是无孔不入地钻入脑海里。
一瞬间,她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回忆起她和周暮深的初见,以及埋藏在心底多年,始终不敢提及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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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同龄的孩子相比,林清晗的童年过得还算幸福。父母恩爱,家境能称得上小康水平,她和弟弟也如温室里的花草幼苗,被父母呵护得很好。街坊邻里但凡谈论起来这个四口之家,眼中总会流露出赞赏和羡慕。
只是那时的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温馨有爱的家庭有一天会彻底分崩瓦解。
所有的不幸发生在十五岁那年。
那年夏初,泯州县发生山体滑坡,各大医院纷纷成立医疗救援队,前往抢险救灾第一线进行支援。作为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和护士长,林砚东和沈含秋自请加入医疗救护队,驰援灾区,参与营救工作。
那时林清晗住校,一周只回一次家。弟弟林轻晨刚满两岁,才刚学会说话。任务下达得紧急,父母走得也匆忙,甚至来不及告诉她一声,便坐上了医院的大巴,统一赶去灾区。
林清晗是在周末回家时才得知父母参加救援的消息,她焦急地打电话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一连好几天,父母都处于失联的状态。
几天后新闻报道,暴雨过后的泯州山区高速路段突发山体滑坡,载着一车医护人员的救援车辆正好经过该路段,全车6名医护人员全部遇难。
第二天,林清晗在牺牲医疗人员名单中看见了父母的名字,奶奶在得知消息后晕了过去,林清晗则抱着哭闹不止的弟弟,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要塌下来。
那一刻,林清晗第一次认真地去想一个问题。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梦里,父母穿着白大褂,行走在废墟里,他们穿过断壁残垣,缓缓向自己走来。她伸出手,急切地想要抓住他们,一瞬间山崩地裂,碎石砸下来,画面不断倒退,那两个身影最终被埋没在黑暗的废墟中。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却只握住一团空气。
……
空调车内,车窗的湿气聚成水滴,濡湿了女孩的发丝,她打了个冷颤,仿佛深陷在那个薄雾缭绕的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没多久,车内广播响起:前方即将到站,京州一中,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注意安全……
一声刹车声响起,车辆猛的前倾。
周围一阵窸窣声响,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们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向车厢后门聚拢,乌泱泱一大片人影。
林清晗背好背包,随着人流下车。
踏上站台,一阵微风拂面,熟悉的木质调淡香钻入鼻尖,她下意识回望一眼,居然看见一个清俊高瘦的身影紧跟在她身后下了车。
林清晗感觉到耳廓温度灼升,脸上维持着万年不变的假淡定,内里早已心跳如鼓。
所以刚才在车上,他一直坐在自己后排的位置,她竟丝毫没有发觉。
“周暮深。”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男生,“你家明明不在渔北路,干嘛天天坐这辆车来学校?”
男生比她高出一头,懒懒看向她,唇角轻扯一下,心不在焉地答:“不干嘛,我乐意。”
“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林清晗明知他的意图,却也没有说破。她下意识揉了揉酸痛的后脖颈,低声说道,“周暮深,我现在很好,各方面都很稳定,心态也很健康,不会再犯傻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男生伸手,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很轻的揉了揉。
林清晗下意识地瑟缩了下,浑身上下仿佛经过一道电流。
她与周暮深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有时候像是朋友,有时候又感觉并不那么熟悉。
或许只能够算是泛泛之交。
至于她与周暮深是怎样认识的……
高一那年,父母离开后,奶奶悲伤过度卧床不起。不知是不是上天在与他们一家开玩笑,两个月后,奶奶也去世了,林清晗和弟弟从此成了孤儿。幸运的是,姐弟俩被姨母一家收养,搬离了曾经的家。
姨母是个强势的女人,虽对姐弟俩很好,却也很严格,一切都得按照她的意愿执行。生活本该从此好起来的,却不知道为何,林清晗莫名地抗拒这样的生活。或许是内心极度的压抑,又或许是还未从父母离去的噩梦中走出来,她变得沉默,敏感多思,甚至得了抑郁症,什么都闷在心里。
那段时间她病得很重,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直到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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