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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小说:

超渡

作者:

梁上石鱼

分类:

现代言情

《超渡》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第 21 章

山里的空气就是不一样,甜丝丝地透着青草味儿,深吸一口,身体的每个细胞仿佛都洗了澡,树木遮天蔽日,偶尔有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叶地洒进来,像镜子的碎片,闪着金光。石径窄小,斜斜地通往山顶,李渡在前,陈端成在后,一前一后往上爬。

爬到半山腰,树木长得更加粗壮,树根虬结狰狞,包裹在巨石周围,陈端成站在石头旁抽烟休息,李渡是导游,对风景早已麻木,纯粹就是爬山,她没等陈端成,噌噌往上爬,很快就把他甩在身后。陈端成大喊道:“你爬那么快干什么,又不是比赛!”李渡没回答,身影消失在密林中。

烟才抽了一半,上面突然传来李渡的尖叫,陈端成扔了烟,拼命跑上去,看见李渡。哆哆嗦嗦地站在小路中间,脖子僵硬,头上趴了一只小猴子,正在好奇地翻看李渡的鬈发。

李渡直着脖子,动都不敢动,脸上只有两只眼珠在转,声音打颤,都快哭出来了:“陈端成,你快把它弄下去!”

陈端成想过去把猴子赶开,又怕它发狂起来伤了李渡,他沉声说道:“你不要动,也别叫,免得引来更多的猴子,我试一下把它引开。”

他把电话摸出来,翻到铃声选项,让音乐响起,然后把电话扔到地上,自己慢慢退到一旁。

小猴子受音乐吸引,左右看了看,一下子蹦到地上,把手机拿在手上,胡乱扳了几下,又扔到地上,瞬间不见了踪影。

李渡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吓傻了!

陈端成走过去,搂住她,温柔地说:“别怕,已经走了。”

李渡扑到他怀里,一颗心跳得七零八落,连陈端成都感觉到了。

他抚着她的背,安慰她:“一只猴子么,有什么好怕的,你连半夜上街散步都不怕,还怕这个?”

这是什么安慰?不过李渡没有功夫计较,委屈地说:“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一次学校组织去动物园玩,刚好遇到猴子打架,我看到有一只猴子一口就把另一只猴子的腿咬断了,只剩半截骨头,还在滴血,可怕极了!”

李渡磕磕巴巴地讲述着童年阴影,陈端成没有笑,沉默地搂着她。

李渡受了惊吓,陈端成没心思再游玩了,一路没有放手,把她慢慢地牵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李渡才缓过神来,对刚才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趴在枕头上反省。

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陈端成把她的电话递给她,上面绿灯闪烁,提示着有未接电话。

全是王远辉,一共八个!

李渡极不情愿地回了电话,王远辉的话简单但不容拒绝:公司生意太火爆,急召她回去带团。

王远辉信誓旦旦地向李渡保证:明年一定让她在家过年!其实就算不补偿,李渡也不能不去,王远辉对她不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陈端成脸上摆满了不高兴,仰面躺在床上,想让李渡辞职不干,觉得凭她的性格很难说服,可是看着心爱的人吃苦受累,心里着实难受啊。

李渡挨着他躺下,把胳膊横搭在陈端成胸前:“我也不想啊,等我把春节忙完,哪里也不去,天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陈端成瞅着她,无奈地说:“你就不能不当这个导游么?每天忙忙碌碌的,春节都不能休息,你们公司没有你就要倒闭吗?“

李渡细声细气地说:“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待在家里没事做会更累。再说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导游了,公司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人家吃准了你,知道你好说话,所以不找别人,专找你!”陈端成听得上火,语气不善,

李渡眼巴巴地望着陈端成,可怜地替自己分辩:“我知道就算我不出,最后也一定会有人出,可辉哥在电话里很为难呢,还答应了明年让我在家过春节的。”

陈端成气得不想和她说话,简直是傻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李渡叹口气,说道:“没什么好计较的,吃亏是福呢。”

陈端成彻底不想说话了,黑着一张脸收拾行李。

开车回到家,已经是下午,进门后,两个人都有些累,陈端成让李渡去休息,他来收拾东西。李渡说:“收拾点东西有什么好累的,这还不简单。”

李渡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不需要洗的,就挂上,需要干洗的,放在袋子里,明天拿出去,需要水洗的,就扔进洗衣机。

冬日下午的太阳,明艳而不刺眼,温暖而不闷热,从窗户洒进来,泼了一地的金光,李渡垂着眼,正在挂他的衣服。陈端成的衣服很多,一部分是正装,大多是黑色,藏蓝色和灰色,一部分是休闲装,颜色要亮一些,白色,红色,天蓝色都有,李渡把它们按颜色深浅挂好。

陈端成坐在床上看着李渡,恍然觉得这就是一对寻常夫妻的寻常下午:夫妻二人游玩归来,妻子忙忙碌碌地整理房间,丈夫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看报纸喝茶。他自己笑了笑,这样真好!

李渡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倒上洗衣液,设定好,就回到卧室,半靠在床头看书。陈端成问:“累么?累了就睡一会儿,衣服好了我来晾。”

李渡说:“还行吧,要是现在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我看会儿书,休息一下就好。”

“那晚上出去吃饭吧,家里没什么东西了。”因为要出去玩,临走前一天吃过晚饭后,陈端成就把剩菜都倒了,现在家里一点菜都没了。

李渡摇头:“现在还在春节期间,有的餐厅没开,开了的也是人多得很,别麻烦了,随便吃点,又不饿。”

陈端成想了一下,说:“家里好像还有点面条,应该够两个人吃的。”

“那就吃面条。”李渡最怕麻烦,吃面简单。

把衣服晾好以后,陈端成进厨房做饭,打开冰箱,看见只有一个鸡蛋孤零零的搁在架子上,他往锅里倒上油,鸡蛋调散后倒进去,煎得金黄喷香,然后把所有的煎蛋全部放到了李渡的碗里。

面条做好了,陈端成去叫李渡吃饭,李渡困了,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在啄米。

陈端成轻轻地拍李渡的脸颊,唤道:“吃饭了!”李渡一下子惊醒过来,傻傻地看着他。

陈端成笑道:“还说不累,都快睡着了,等会儿吃完饭早点睡觉,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团么。”

“嗯,就是,还好明天是个散客团,不用接机,公司的人把行程和签单送到酒店,我直接去酒店就行。”一说出团,李渡彻底清醒了。

陈端成有点心疼:“那我明天早上送你过去,你还可以多睡十分钟呢。”

“哪里就这么累了,多睡十分钟还不是一样要起来,我自己打车去,你不用管。”李渡向来如此,不喜欢有人接来送去的,可以自己做的事绝不麻烦别人。

李渡看着面条,没动筷子,陈端成催道:“赶紧吃吧,一会儿粘一块了。”李渡又看看了陈端成手里的碗,然后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到他碗里,陈端成把碗挪开:“你吃你的,管我干什么?”心里却十分高兴,喜上眉梢地笑。

李渡看陈端成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停了一下,她还是说道:“其实我是真的不喜欢吃煎蛋面。”

陈端成本来端着碗在躲闪,一时愣在那里,原来他是自作多情呐!他讪讪地把碗收回来,说道:“你就不会顺水推舟装一下子吗?可真不像个女孩子!”

李渡问道:“为什么要装?该什么样就什么样,装干什么?”

陈端成低着头吃面,

李渡困惑地追问:“我真的不像个女孩子么?”

女孩子什么样?女孩子就应该矜持地等着男人接送,女孩子就应该娇滴滴地打一会儿球就说累了,女孩子就应该家务事样样精通,女孩子就应该打滚撒娇求安慰。

李渡都不会。

她独来独往,打球能把对手累到半死,下厨只会烧开水,从没说过情话。

可别的女孩子不是李渡,唯有她是李渡,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在她面前就已经输了!

陈端成回答:“怎么不是女孩子?”接着又别有深意地低笑:“你要不是女孩子,那我成什么了?”

李渡顿时感觉饱了!

晚上刚刚九点,陈端成和李渡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睡了一阵,也不知道几点了,陈端成的电话开始震动,李渡出团起来得早,为了不打扰她休息,他到了晚上就把电话调成震动。

陈端成拿过电话扫了一眼,是郭文洋,再一看时间,半夜一点,他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郭母没了!突然的器官衰竭,连抢救都来不及,郭文洋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想起前几天郭母还和他亲亲热热说家常,让陈端成带女朋友去给她看,让他赶紧结婚生孩子,还说等她病好了就可以回家抱孙子,

可是现在郭母没了!

想起这些,陈端成心里十分难过,立刻起床穿衣服,想尽快赶过去。

这时,李渡也醒了,问道:“这么晚还出去啊,出什么事了么?”

陈端成一边往身上套羊绒衫,一边简短地答道:“嗯,文洋的妈妈过世了,我得赶紧过去。”

李渡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失声说道:“上次不是说情况有好转,可以回家了么?”

陈端成苦笑一下:“现在看起来,她那天精神那么好,怕是回光返照。”

李渡叹着气,没有说话,

“本来还说等你有空了,带你去看看她,可现在……”陈端成埋头飞快地穿着裤子,

“那现在要我和你一起去么?”李渡犹豫着问,

陈端成停下来,皱眉想了一下,说道:“那种地方…阴沉沉的,不太好,来的人多,你一个都不认识,说的本地话你也听不懂,再说,你看时间,现在都一点了,你一大早还要带团呢,哪里来得及?”

陈端成这么说了,李渡就没再坚持,她穿鞋下床,打算送陈端成出门。

陈端成拦住她:“你别下来,现在还早,还能再睡几个小时,要是下床醒了神,一会儿该睡不着了。”说完在李渡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乖乖的,我这几天估计回家晚,没法儿给你做饭,你就在团队餐厅吃了饭再回来。”

李渡点头说好,陈端成匆匆地出门去了。

郭母的遗体已经送到了殡仪馆,陈端成直接赶到了那里。

殡仪馆门口噼里啪啦地放着鞭炮,郭家有一些近亲正在和工作人员一起布置灵堂,郭文娇一家都在,晓娇哭得两眼通红,在火盆前烧纸。郭母的遗像挂在正中间,相片上的她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带着慈祥的笑容。遗像是前几年郭母自己去照的,洗好了一直放在家里。当地的老人一般都会在五十多岁准备好自己的遗像,就是怕突然去世了子女找不到合适的照片。

陈端成红着眼眶,给郭母上了几柱香,又烧了一些纸,往袖子上带了黑纱。

郭文洋精神萎顿地呆坐一边,眼睛里满是血丝,身上披麻戴孝,陈端成没说话,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点燃,他一支,郭文洋一支。

接着又抽了两支烟,郭文洋慢慢开口,他说:“阿成,现在我和你一样了,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陈端成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好一阵,才低声说:“不一样,我的母亲死得早,你比我多享十几年的福。”

郭文洋茫然说道:“我总有一种错觉,觉得她会永远陪伴我,我习惯了每次回家都能看见她,以后我再回家,就没人等我了。”

陈端成把手搭在郭文洋肩上,触手是粗糙的麻布,他说:“文洋,生老病死,谁都有这一遭,你和我也一样,老人总归是要走在我们前面的。你自己早点成个家,有了老婆孩子,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地下的父母知道了也高兴。”他那样说着,仿佛也是说给自己听。

谁知郭文洋又哭了起来:“我妈早就……催我结婚,要是……是早结婚…我妈……她就已经抱上孙子了,就……就不会这么……遗憾。”

遗憾谁没有?只是当时不知道而已,若是早知道了,人生哪会有遗憾?

陈端成拍拍他的背,替他把已经燃尽的烟头扔掉。

四点多钟的时候,郭家的亲戚还有公司的中高层陆陆续续都到了,七手八脚的帮忙,鲜花也送过来了,灵堂布置得很隆重,郭文洋勉强打起精神,和几个本家在商量郭母的骨灰安葬的事。

陈端成一夜没睡,胡茬都冒了出来,坐在大厅一角,尹平芝正在向他请示葬礼的安排。郭文洋远远走过来,哑着嗓子说:“阿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这里人多,应付得来。”

陈端成让他坐在一旁,继续交代尹平芝需要通知哪些生意上的朋友过来吊唁。

尹平芝把名单补充完以后就马上办事去了,陈端成在脸上用力揉了几把,对郭文洋说:“没关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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