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江砚辞坐在草地上。
雨刚停,草地还是湿的。到底还是个普通人,经过一番折腾,毫不意外地发了热。
浑身滚烫,嗓子生疼,视野模糊。
他能感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
湿发贴在脸上,沾在脖颈出,痒得难受。
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领口往下拉了拉。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黑黢黢的头发就黏在上面。
黑与白碰撞在一起,造成强烈的冲击。
另一只手将头发理在后面,这才舒服了些。
陈舒朝回来时看到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头发理过去了,手还没松,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露在外面。
少年脸颊绯红,呼吸颤抖。
陈舒朝刚解决完两人一妖,走过来的脚步一顿。
“你很热么?”
什么?
脑子一团浆糊,转得很慢,他缓了好几息才明白过来师姐在说什么。
而这时,她已经走到他近前了。
还未回答,额上忽地触到一抹凉。
是师姐的手。
她的手是凉的,很舒服。
忍不住想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然后……
被师姐推开了。
“师……”
方出口一个字,一阵温柔的风吹过,他全身都干了,身体一点点回暖。
“你说什么?”
“没什么。”差点忘了,他还没拜入师门,还不能喊师姐。
陈舒朝站在不远处看他,左看看、右看看,忽地开口:“你知道无量宗么?”
“知道。”江砚辞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追我的那两位就声称是无量宗的。”
“狗屁无量宗的。”陈舒朝大骂,“听好了,我们无量宗是正经宗门,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宗,虽说时不时会冒出一两个蠢蛋,但绝对没有邪修,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这个时候的师姐可以说是无量宗的二把手,是不会允许有人败坏宗门名声的。
“你叫什么名字?”
“江砚辞。”
“好,江砚辞,你非常有天赋,愿意来无量宗修行么?”
“我愿意。”
太好了,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现在,竟然有些不舍得这里只是个幻境了。
抛却人为的,自然幻境的形成是因为其主人极深的执念,这个幻境的主人……目前还未有线索。
前者也不没可能,不过在宗内长老的眼皮子底下应当没人能动手脚,更何况是秘境内。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看来这个幻境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应该是安全的,可能已经被救出去了,长老们找不到他应该会很着急吧。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师姐正御剑带着他,他还在发热,身体烫烫的。
剑的速度飞快,他的周身有一层细密的保护罩,一丝风也飞不进来。
……虽然有点闷。
师姐离他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
很香。
……好像个变态。
他之前和师姐生活了那么久也没闻到这个味道——
那时她身上的味道不是栀子花,而是极淡极淡的血腥味。
御剑速度很快,不久后就看到了无量宗的山头。
无量宗的各个山峰隐在雾中,若隐若现。
江砚辞适时地“哇——”了一声来表达惊叹。
——他第一次见到无量宗时,确实发出了这种声音。
有一只白鸟与他们同行,师姐伸出一只手,鸟自然而然地停在她手上,用喙蹭了蹭自己的羽毛,然后飞走。
修仙修到一种程度,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于万物生灵而言,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他们的话更令人信服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
也因此,修真界特别不能容忍修为高的人走向歪门邪道,若有苗头,当立即掐灭。
可师姐她没有走上歪门邪道,当年的事仍旧迷雾重重。
尽管在这样浓厚迷雾前的他是如此微小不堪,也想做些什么。
“到了。”师姐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
山门就在近前了,陈舒朝控制着剑落下,收了自己的灵力。
脚结结实实地踏在地上,没了屏障,凉飕飕的风顺着衣领往里钻。
“你天赋太好了,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收徒,只能把你让给我师尊了。换上衣裳,我带你去找他。”
江砚辞被丢了一堆衣裳,他手忙脚乱地接过,衣裳包裹住手臂,接触的部分很快暖和起来:“去哪里换?”
啊,忘了这是个没灵力的普通人。
“我来帮你。”
“帮、帮我?”江砚辞红着脸问,虽说修真界不太关注男女大防,但这也太、太那个……
他的幻想也就到这里了,下一瞬,一个响指被打响,整个人瞬间一凉,再低头时,衣裳已经被换好了。
陈舒朝拿手背贴了贴他额头:“还烫着,也不能用灵力给你治,等你拜完师了带你去找医修给你抓点药。”
医术都是互通的,他们也常常用灵力与药剂双管齐下的法子给修士治伤治病。
“好。”
这个时候江砚辞比陈舒朝低了不止两个头,小小的一个悄悄抓住师姐的衣袖。
“我带你去”,从今天开始,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四个字了。
拜师很顺利,林野鹤养孩子是散养的,完全践行了那句“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无量宗的医修不一般,晚上药喝下去,第二日醒来就退烧了。
脑子也清醒了。
这脑子一清醒,就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
比如,师姐要在这个下午出发去杀魔君,然后,再也没能回来。
江砚辞慌忙拉开帘子,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竟然已经午时了……!
他慌忙胡乱套上衣裳,套上鞋袜,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房间,在空无一人山上大喊:“师姐!师姐!”
没人回答。
可能没听到,他又跑去师姐院前,一边拍门,一边大喊。
门被拍得砰砰作响,震得旁边的树都跟着摇晃。
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
走了么?
江砚辞走在小路上,无力地靠在一颗树上。
就算明知道这不是真的,这是幻境,不可能是真的四十年前,也还是会……
“吵死了,大中午的哭什么,喊什么。”
这个声音……
“师姐?”
他往上看去,师姐正好好地躺在树上,嘴里还不羁地叼了根狗尾巴草。
“师姐你没走?”
这孩子连衣裳都没穿齐整就跑出来了,喊魂一样喊她,还泪眼婆娑地问她为什么么走。
烧还没退么?
不应该啊。
“我去哪?我往哪走?”
“师姐你不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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