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氛围有一些沉重,千森接过司弈递来的黑色小瓶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诡异的螺旋纹路,眉头微蹙。
“咔哒”瓶盖被轻轻拧开,一股甜腻得发齁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司弈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千森指尖凝起微弱的灵力,像薄纱般轻轻裹住瓶口,下一秒,灰色的雾气就从瓶内涌了出来,在灵力冲击下,发出“滋滋”的声音,迅速消散,只留下一丝极淡的、带着血腥味的污浊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司弈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所有人闻到这个味道,就失去了理智,跟疯了一样?”他想起刚才庭院里的混乱,心里一阵发怵。
“这是饕餮的涎津。”千森抬眸看向司弈,解释道,“饕餮以欲望为食,它的涎津里带着能激发欲望的力量,普通人沾到一点,心底的贪婪就会像疯长的藤蔓,束缚理智,直到最后彻底失控,沉沦在欲望中。今天的餐会上,Eason就是借助这力量,无限放大了所有人对食物的贪欲。”
司弈闻言皱起眉头,一阵后怕:“Eason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今天还在吸食那灰色的雾气!他该不会就是饕餮变的吧?”他一直怀疑Eason就是饕餮,因为他看人时总是带着一股想要将人拆解入腹的疯狂感。
“他不是。”千森摇了摇头,将瓶子重新封好,放回手边的提包中,“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这个Eason和饕餮到底做了什么交易,能拿到饕餮的涎津,还能活到现在……饕餮可没那么好心。”
她顿了顿:“按道理,和饕餮做交易的人,达成目的后,灵魂早就该被饕餮吞噬了。可Eason不仅活着,还能用涎津操控别人……”
“你是说,他的交易已经达成了,但是饕餮却没有收走他的灵魂?”司弈心里一惊,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如果真是这样,那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饕餮到底想通过Eason,达到什么目的?
千森侧过头,看向窗外飞逝的夜景,叹息道:“他已经魔化了。”
“魔化?”
“被饕餮的力量浸染太久,灵魂早就被欲望腐蚀,变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千森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他就像是饕餮在人间的‘傀儡’,帮他寻找下一个猎物……”
司弈愣怔:Eason是饕餮的“傀儡”,那是不是还有更多像他一样的人?
千森显然也意识到了。
“那今天,为什么不直接抓住他?”司弈忍不住追问,既然知道Eason有问题,放他走岂不是留下隐患?
千森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缓缓合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色有些苍白了,唇色近乎透明。
司弈看着她这副模样,话到了嘴边的又咽了回去。他突然反应过来,饕餮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刚才在庭院里压制阵法,肯定消耗了她大量灵力,千森要对付这样的对手,恐怕会很艰难。
车厢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引擎的轻微声响在回荡。司弈坐在旁边,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看着窗外,
*
车子快到忘川渡的时候,司弈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宁静。他慌忙接起,生怕吵醒休息的千森,可电话那头,江简言激动的声音却像惊雷一样传了过来:“司弈!你快说说,陆知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疯了?怎么就突然要求婚了呀?!”
司弈一愣,手机差点没捏住:“你说什么?求婚?是陆知叙要求婚?”他重重咬在“陆知叙”三个字上。
“你还不知道?”江简言的声音更激动了,“你没看到陆知叙发的消息吗?就在群里,问我们求婚要准备哪些东西,还拍了好几个钻戒的款式,让我们帮忙选!他好像来真的啊……他不会遇到狐妖了吧?”
司弈急忙点开群聊,果然看到好几条未读消息:
【群聊:三个臭皮匠】
陆知叙:@司弈@江简言问你们个事,求婚需要准备什么?
陆知叙:[图片][图片][图片]
陆知叙:这三个钻戒款式,哪个更合适?买3克拉的够不够?我看女生好像都很在意钻戒品牌和大小,选尚美巴黎还是HW还是graff比较好?
大记者:!!!!陆知叙你疯了???求婚???你这辈子不和显微镜过了吗?
大记者:不是,等等……你什么时候有对象了?藏得够深啊!那女的是谁?多大了?做什么的?怎么勾搭上你的?
大记者:@司弈司弈你出来说句话啊!你知道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快从实招来!
大记者:@陆知叙陆知叙,你倒是说话啊!别装死!平时聊医学你能说三天三夜,聊对象就哑巴了?
陆知叙:你们帮我选选钻戒就好,其他的不用问。
大记者:嘿我这暴脾气!你还跟我装神秘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实验室堵你!
……
江简言还在喋喋不休,司弈的耳朵嗡嗡响,脑子里一片混乱:王晓月的欲望难道就是和“陆知叙”结婚?结婚之后交易就算达成了吗?……
“选中间那个,HarryWinston,3克拉的theone,经典不会出错。”
千森的声音突然响起,司弈如梦初醒,猛地抬头,千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凑过来看他的手机,一双金色竖瞳盯着屏幕上的钻戒照片,眼神认真专注。
“千森小姐,您醒了?”司弈担心自己是不是吵到千森了,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没等他说什么,电话里的江简言瞬间拔高了音量:
“啊,千森小姐也在你旁边啊?千森小姐,我是江简言呀!你还记得我吗?”
千森淡淡的“嗯”了一声,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
司弈管不上还在喋喋不休的江简言,直接摁掉了电话,“真的要让陆知叙向王晓月求婚吗?如果……如果求婚成功了,她还是不知足可怎么办?难道……要让陆知叙和她结婚?”
车缓缓停下了,已经回到了忘川渡。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千森的瞳孔恢复成了琥珀色正常的样子,她拿起手包,径直下了车。
留下司弈一个人,心里乱成一团乱麻,一边是Eason是饕餮的傀儡有可能还要寻找下一个目标,一边是作为交易物的陆知叙被操控着要向王晓月求婚,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在群里回复了一条消息:
【司弈:中间那个,经典不会出错。你什么时候求婚,兄弟来给你祝福。】
陆知叙很快就回复了:
【陆知叙:好!我准备明天就求婚,就在医院天台上。】
*
司弈一夜没合眼,眼底挂着淡淡的青黑。天刚亮,他就驱车赶往燕京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司弈猛地一脚刹车,差点撞上栏杆,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医院大门口竟然立着一座三米高的鲜花拱门,几个工人还在往上面堆叠发光等待和鲜花。
他急急忙忙往天台上赶去,一推开天台大门就僵住了。
原本空旷的天台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被布置得像童话里的婚礼现场:无数串暖白色的星星灯缠绕在栏杆上,在清晨的微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地面铺着宝石蓝色的地毯,像是流淌的星河,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天台中央,两侧是白色罗马柱,垂挂着闪闪的银星,后方是一个管弦乐队,穿着整齐的白色西装礼服,正在练习奏乐;
最中心立着一个三人高的弯月造型雕塑,旁边围绕着层层叠叠的蓝玫瑰与白桔梗,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上摆着两人名字缩写的灯箱……
陆知叙就站在舞台上,脱下了白大褂,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做了造型。
他一手攥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一手拿着一张折得整齐的纸,低头小声念着,声音里带着平时绝不可能有的紧张,甚至还会时不时停下来,对着空气微笑。
阳光落在他脸上,竟真的像个陷入热恋、迫不及待要给爱人惊喜的青涩少年。
司弈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天!陆知叙你这是要搞事情啊!!”
江简言举着相机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你这布置得也太豪华了吧!对了,你女朋友呢?就我们俩还没见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藏这么深!”
陆知叙听到声音,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收起来,放进西装内袋,回头看向他们,提到“女朋友”三个字时,眼底瞬间泛起温柔的笑意,连语气都软了下来:“月月等会儿就到,你们再等等就看见了。”
司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担忧更重了,忍不住走上前:“你真的想好了吗?求婚不是小事,你……”
话还没说完,陆知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皱起眉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语气也冷了下来:“司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想要和她结婚,你难道不应该祝福我吗?”
“我不是不祝福,”司弈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太急了,你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周……”
“不到一周又怎么样!”陆知叙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激动,“月月是我爱的人,一天就足够我了解她的全部了!你凭什么质疑我们?”
他往前逼近一步,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看来月月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是我的好朋友。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幸福,你不想着祝福,反而在这里说这些丧气话。你走吧,我不想让你影响我和月月的心情。”
司弈愣住了,他认识陆知叙这么多年,对方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更别说“赶他走”。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陆知叙却已经转过身,语气坚决:“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走。”
“诶诶,别啊!”江简言赶紧跑过来打圆场,一边拉着司弈,一边对着陆知叙赔笑,“都是好兄弟,有话好好说嘛!司弈就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想到陆知叙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瞪了江简言一眼,眼神冰冷:“你也不希望我幸福是吧?行,你们都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司弈彻底惊住了——这根本不是陆知叙!平时的陆知叙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用这么蛮不讲理的态度说话。
他还想再劝,陆知叙却已经走过来,双手用力推着他和江简言往天台门口走,嘴里还嘶吼着:“快走!不要来打扰我和月月最重要的时刻!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司弈知道现在的陆知叙并不正常,再僵持下去只会激化矛盾,急忙拉着江简言先离开了天台,“我们先下去,别刺激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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