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渐渐又有了人声,只是没人再能推门进来。
人声仅代表恢复了秩序。
黄转青看着周桨鸣身上的伤。
秩序恢复只需一瞬间,可人在其中辗转却又得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黄转青还在抱着周桨鸣,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
拥抱无关暧昧,是一种支撑,是目睹对方在泥泞中,于是伸出的的绳索。
时间凝固了很久,又或许只是短短几个转息。
周桨鸣恢复的也很快,松开了自己紧箍住黄转青的双臂。
当初抱上去时很快,现在撤下来时也很快。
甚至自己还带着点慌乱,向后弹开一点,拉开距离。
黄转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个趔趄,单腿本就吃力,她茫然抬头,撞进周桨鸣紧张的眼神里。
“怎么了?”黄转青不解。
周桨鸣飞快地从她脸上移开自己的目光。
“你的腿怎么样了?我刚才忘了,压到没有?疼不疼?”他想伸手去检查,被黄转青制止。
黄转青低头看看自己的石膏腿,试着轻轻用力踩了踩地,摇摇头:“没事啊,没压着。我抬着呢,有数。”
她想证明似的又抬了抬那条石膏腿。
“不行。”周桨鸣斩钉截铁,仿佛他才是主治医生,“腓骨骨折初期稳定性很重要。万一移位了怎么办?你……”
说一半又不说了,黄转青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周桨鸣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反应过度,现在才开始不自然的别扭,“要抱以后再抱。现在先去复查。”
黄转青:“……”
这什么转折?这什么倒打一耙的逻辑?什么叫要抱以后再抱?
说得好像是她死乞白赖、不顾腿伤非要抱他一样!
明明是他自己抱得死紧不肯撒手!
黄转青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声音也凉飕飕:“周医生,复查我已经去过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让我继续保持,再过两周来拆石膏就行。不劳您大驾押送我去了。”
周桨鸣明显脑袋空空了一下,脸上闪过尴尬,随即乱七八糟揉了一通自己的脸。
虽然刻意避开下颌,可肌肉牵连,带着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倒也刺激得他更清醒。
“好的,那就好。”
这次的沉默不再沉重,让沉默回归了沉默本身的价值。
“院办那边我得过去一趟。今天这事流程还没走完。”
黄转青的心跟着提了一下。
医闹事件,尤其涉及到医护人员受伤,后续的处理极其繁琐且压力巨大。
“流程会很麻烦吗?”她忍不住问。
周桨鸣扯了扯嘴角:“嗯。得做详细笔录,把事发经过、受伤情况、目击者情况都书面记录。确认责任划分。还要配合警方调查取证,最后还要写事件报告……总之,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他语气平淡,像是与己无关。
换黄转青沉重和无奈。
这就是程序,冰冷而必要,是对医生和医院的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消耗。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如果不行,那我在外面等你?”
她担心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质询,尤其是在他身心俱疲还带着伤的情况下。
周桨鸣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摇了摇头:“不用。你在外面等也没意义,那里面的气氛不好。而且也只接受涉事医护人员和相关证人单独问询。你去了也只能干等。回家休息吧。”
是温和的拒绝。
但黄转青不听:“我跟你一起去。”
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
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行吧。但只能在院办外面走廊等。里面气氛不好,也不允许无关人员进。”
“我知道。我就在外面。”黄转青松了口气,只要离他近点就行。
周桨鸣把内搭的衣服捡起来穿回去。有捡起地上那件被蛋液弄脏的白大褂,看了看肩膀那块恶心的污迹,还是嫌弃地没再穿上,只是搭在手臂上。
流程漫长而煎熬。
黄转青作为证人被问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坐在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
跟小林说了一下大致情况,让他自己去周边转转。
小林说不用,车已经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正好他在车里睡一觉,一会儿还是来接她。
等了快一个半个小时,才看到周桨鸣走出来。
嘴唇紧抿着,下颌的伤口似乎因为频繁说话而显得更红肿。
周桨鸣以为黄转青早走了,看到她还在,有点出乎意料。忍不住笑了一下。
“结束了?怎么样啊?”黄转青拄着拐杖站起来。
“嗯。”周桨鸣的声音有些沙哑,“鉴于这次受伤情况,医院给我批了一周假,强制休息。”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黄转青松了口气:“那挺好,你好好养伤。”
周桨鸣点点头:“走吧,送你回去。我打个车先。”
“不不不用打车。”黄转青摆手阻止,“我朋友开车送我来的。正好,顺路一起回去。”
她为自己的机智安排感到满意,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开启什么局面。
周桨鸣眉头挑了一下:“朋友?开车?”
“对。正好他今天有空,就送我来了。走吧,他车就在附近。”
黄转青说得坦坦荡荡,边走边给小林发了消息。
既然她已有安排,周桨鸣就听她的:“那正好,省事了。”
两人走出医院大门,车也刚好停到路边。
小林看到黄转青身边的周桨鸣时,明显没反应过来。
周桨鸣穿着沾染了污渍的衬衫,下颌还有明显的伤口,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这是周桨鸣,住我楼下,刚跟你说的被医闹的医生就是他。”
黄转青简单介绍,又对周桨鸣说,“这是小林,我朋友。”
“周医生,你好。”小林恢复镇定,礼貌地伸出手,带着模式化的关切,“你这伤还好吗?”
“小问题。”周桨鸣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力道适中,笑容堪称和煦,只是配上那身伤,怎么看怎么违和,“一点小意外。麻烦你了林先生。”
“不麻烦。”小林拉开后座车门,“青青腿不方便,坐后面吧?周医生你也……”
“你坐前面吧。”黄转青抢先对周桨鸣开口,给出一个体贴禺自己的安排,“我一个人坐后面宽敞,腿能伸开!”
她说完,朝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周桨鸣:“……”
小林:“……”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又迅速分开。
小林眼中闪过几秒钟被冒犯的不悦,但迅速被温和掩盖。
周桨鸣则像是没看见,从善如流地拉开副驾车门,回答黄转青:“行,听你的。”
现在的沉默就超出了沉默本身的价值。显得很诡异。
黄转青觉得有点闷,试图活跃气氛:“今天真是辛苦小林了,在医院外面呆了那么久。也辛苦周医生了,折腾了一下午。晚上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点东西?我知道新开了家……”
“不用了!”小林和周桨鸣异口同声地拒绝,声音重叠在一起。
黄转青:“?”
她看看前面副驾上目视前方的周桨鸣,又看看驾驶座上同样目不斜视的小林。
一股名为莫名其妙的气流在车厢内盘旋。
小林立刻回话:“青青,你腿还没好利索,别折腾了。而且周医生这一身伤,更需要静养。改天再吃,我做东。”
他话语得体,理由充分,把周桨鸣的伤也考虑进去了,显得十分周到。
周桨鸣靠在椅背上,目光看着前方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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