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子敬的生日宴会上逃离后，姜丽娜浑身脱力，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
露台上那些撕破脸的争吵，周子敬冰冷刺骨的话语，还有她自己不管不顾吼出的分手，都像一场荒诞的噩梦，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
她没有回宿舍，那个狭小的空间此刻只会让她感到更压抑，她独自一人在寒冷的街头游荡，穿着那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黑色小礼裙，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路人投来好奇或怜悯的目光，她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逃！彻底逃离那个由周子敬掌控的世界！
可是，她能逃到哪里去？周子敬最后那句话像魔咒一样缠绕着她——“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双脚酸痛不堪，她才在一个亮着暖黄灯光的小酒馆门前停下。
这是一家大学生们常来的平价小酒馆，嘈杂喧闹却又充满了烟火气，与周子敬带她去的那些地方天差地别。
此刻，这种喧嚣的氛围反而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她推门进去，喧闹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没看菜单就直接对服务员说：“先来一打啤酒。”
她需要酒精，需要某种东西来麻痹自己尖锐的痛感和无边的恐惧。
酒上来得很快，冰凉的液体混着苦涩的泡沫灌入喉咙，呛得她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她不管不顾，一杯接一杯地喝，仿佛这样才能将心口那股憋闷的浊气冲刷掉。
就在她喝得眼前开始发晕的时候，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来看，是李志远，他发来消息问她安全回宿舍了没有，说他看到学校论坛有人发了周子敬生日宴的照片，看到她也在。
看着那个朴素的头像和关切的文字，姜丽娜一直强撑着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她需要一个人听她说话，需要一点真实的温暖，需要确认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是在把她当工具、当宠物看待。
她下意识地拨通了李志远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没等李志远开口，她就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醉意，语无伦次地说：“李志远……你……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我好难受……”
电话那头的李志远显然愣住了，随即变得紧张起来：“姜丽娜？你在哪里？你怎么了？别乱动，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李志远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小酒馆门口，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都跑歪了，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他在嘈杂的人群中搜寻着，终于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看到趴在桌上，肩膀微微耸动的姜丽娜。
他快步走过去，刚在她身边坐下就闻到浓重的酒气，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泪痕交错的脸，李志远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姜丽娜？”他轻声唤她。
姜丽娜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认出是他后，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他说我虚荣……说我不知足……他说我离开他就什么都不是……”她断断续续地，把在露台上与周子敬的争吵，把她积压了数月的委屈毫无保留地倾诉了出来。
李志远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眉头紧紧锁着，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愤怒。
他看着她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缩成一团，诉说着那些足以摧毁一个人尊严的话语，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痛，他知道周子敬不是好人，却没想到那人竟能冷酷至此。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手悬在半空又有些犹豫地缩了回来，最终只是默默地将她面前空了的酒杯挪开，把自己刚叫的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
“别喝了，伤身体。”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先喝点水。”
姜丽娜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沉浸在悲伤和酒精带来的眩晕里，喃喃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是不是真的……除了这张脸就一无是处，只配……只配被那样对待？”
“不是的！”李志远猛地打断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认真，“姜丽娜，你很好！你漂亮，聪明，善良，努力……你比他们所有人都好！是周子敬他配不上你！他根本不懂珍惜！”
酒馆里人声嘈杂，他的声音却稳稳的传进姜丽娜耳中，印入她的心中。
姜丽娜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某种更深沉的情感。
酒精模糊了她的理智，却仿佛锐化了她的感知，在这一片狼藉和绝望中，李志远的存在就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温暖而踏实。
“真的吗？”她喃喃地问，像个寻求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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