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烟将池野产生幻痛的契机讲给余哲听,余哲听后,默默的收回了她手中的虚拟屏。
“当你问出池野会不会放下他对他父亲的仇恨时,我没有回答你,却告诉你他经受过极端治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冉烟一脸不解。
池野恨他父亲,和他遭受过极端治疗有什么关系呢?
是池野在发生自杀或伤害自己的行为的时候,被池铮发现了,并且强制要求池野进行过激的治疗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池铮对自己儿子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池野经受了那么多折磨,恨他父亲,也在所难免。
余哲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又说道:“我问池野,有过轻生、自残的想法或者行为吗,他否认了,他说他有必须活着的理由,不会那样做。”
冉烟浑身瞬间僵住,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她脑中,出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池野没有过任何伤害自己的想法,却还是被送进了精神疗养院,还是承受了残忍的治疗。
他不是自愿进去的,这一切都不是他自愿的,那是谁逼迫的他呢?
池铮。
是池铮!
池铮为什么逼迫他?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精神疗养院,要给自己的儿子施加那么多折磨?
难道池铮连自己的儿子也想杀死吗?
到底是为什么?
怪不得……
怪不得池野那么抗拒心理治疗,怪不得池野那么想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余哲声音放轻了些:“所以,池野和他父亲之间,或许还有很多不为我们所知的故事,他对父亲的仇恨来源太多,肯定不止参杂了你的事。”
他将虚拟屏装回包里:“总之,池野的情况不容乐观,你私下多关心他一些。”
冉烟僵硬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余哲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咱们任重道远呐。”
说罢,又跟祁方元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房间剩下两人满腹心事,连告别都没有,冉烟就已默默的离开了祁方元的办公室,往宿舍方向走去。
冉烟走后没多久,回过神的祁方元立即将赵守拙和3A校区各系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将这次心理疏导课的结果告知给了他们。
九个学生,四个出了问题,这都快一半人了。
何思苦最是崩溃,他不明白为什么四个里面有两个都是他通感医师系的。
“叶渝澜怎么了?冉烟又怎么了?他们都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何思苦焦急的询问祁方元,奈何祁方元也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池野以外,其他人的心理医生就都只给了他一个结果。
一旁千机师系的班主任更是不敢相信:“宋浩宇心理怎么会有问题呢?他那么活泼开朗,而且……”
他话未说完,一旁看到“重度精神障碍”六个字的郑平就爆发了:“我早就叫那个小子看医生,他非跟我犟!现在成这个样子了吧,赵校长,祁校长,这怎么办呐?”
何思苦两手按摩着太阳穴,怀疑人生:“校长,是我教的有问题吗?难道是他们体能课上的太多了,压力太大了?那我要不要给他们减少点儿课程?”
另一边千机师系班主任也缠着祁方元:“校长,你可得帮我打听一下宋浩宇的情况啊,我得对症下药才是,不能任由他出问题啊,我们这一届就这么两个3A级的千机师啊校长……”
另外几位手底下学生没出问题的老师,也纷纷围了上去,想要确定一下自家学生到底有没有事。
办公室一下子热闹得不可开交,祁方元话都说不过来。
忙活半天安抚住众多老师,给他们交代完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后,才终于功成身退,抓住时机远离几位班主任,溜之大吉。
……
冉烟漫无目的的在宿舍楼下走了十来圈,好不容易放空了大脑,才准备回宿舍。
滴——
脆耳的智能音响起。
密码锁被打开,冉烟摁下门把手,往里推开了门。
目光随之望向屋内,霎时间,她顿住了身形,身边空气仿佛也跟着暂停了流动。
她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屋内没有开灯,窗外明月皎皎,月光洒入客厅,照在茶几上粉白相间的蛋糕上,照在蛋糕面前的池野身上。
池野单腿屈膝背靠着沙发,略显狼狈的坐在了地毯上,屋内明明暗暗,他的神情泯然于夜色中,冉烟看不清晰。
唯有那一双红润的眼眸,在某束找不到源头的光线中,阴差阳错的映照在了她面前。
她和池野借着那束无出处的光线对望,仿佛这一瞬间才是他们分别多年后,真正的重逢。
相对无言。
却又仿佛说了许多话。
僵持许久,冉烟才走进宿舍,将门合上。
“少爷。”
“嗯,”池野声音低沉暗哑,像是宣泄过万千情绪后重新凝聚的嗓音,“过来。”
冉烟走过去,单膝着地蹲在他身边,她看向池野的目光虔诚纯粹,却隐隐皱起了眉:“你哭过了?”
问句中没带一丝疑问的语气,更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池野神情复杂,更多的是羞恼,故意冷下脸色:“不算。”
冉烟神情懵然一瞬,她不明白什么叫不算。
池野咬牙解释:“刚才幻痛发作,生理性眼泪而已。”
冉烟眉目间透着惊讶,紧接着又流露出百般不忍。
是怎样的疼痛,能让一个3A级单甲兵疼出生理性眼泪来?
池野见她神情,立马就猜出她在想什么,一时如鲠在喉。
他早早便带着蛋糕过来了,等冉烟的时候,一时无聊,才会启动冉烟终端的监听装置,听到了冉烟和余哲、祁方元两人的谈话。
也听到了冉烟被池铮扔到异端森林的事。
恨意愧意交织,情绪崩坏前,幻痛便已发作。
摧骨剖心的疼痛比以往数次都剧烈,他第一次想要凭借意志与之抗衡。
他不能再疼晕过去,冉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幻痛来势汹汹,池野满脑都在幻想冉烟被扔进森林的画面,本就岌岌可危的情绪,亦然奔溃。
等他再缓过劲儿来,察觉脸上凉意,抬手一抹,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淌出的眼泪。
他了解自己,再疼的时候他也没有吭过一声,再难受的情绪他也从未压抑不住。
他只觉得指尖的眼泪新奇。
而后,却又觉得丢脸。
眼眶的绯红很长时间都无法褪去,在抱着蛋糕离开和利用黑暗掩藏此事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起身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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