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阔并没有否认：“你发现了？”
“我能不发现吗？”叶瑾川气得手指用力戳在桌面上，“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
正好，楚江阔原本就没打算瞒着他哥。
发现也好，不发现也罢，对他来说都一样。
就算知道叶瑾川会生气，他也无所谓，他只要叶瑾川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的心思一直都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最好让所有人都看见，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觊觎他哥。
“所以啊，你跑不掉的。”
楚江阔的声音非常笃定，松散的碎发遮住额前，眉眼之间阴暗又偏执。
叶瑾川看着对方，告诉自己楚江阔没那么大能力把他绑在身边，这小崽子不过是在唬他。
“真行啊你，”叶瑾川的语气绝对不是在夸他，“跟踪都搞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楚江阔还真就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勾出一抹笑容，令人心底发颤：“没有。”
他说得从容且坚定，叶瑾川一时分不清楚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叶瑾川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想要你喜欢我，想要你爱我，想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叶瑾川吼出声，而后单手叉着腰微微喘气。
“哥，胃还疼吗？”楚江阔瞬间皱起眉。
“疼也是被你气的。”叶瑾川轻轻咳了咳，缓了几秒钟再次开口，声音放轻，“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扯这些没用的。”
见叶瑾川的确没有胃疼的样子，只是劲儿使大了，楚江阔这才松了口气。
叶瑾川盯着他的眼睛，说：“先是卖股份，再是抢项目，怎么，叶家养不起你了？你很缺钱吗？”
楚江阔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对方，惹得叶瑾川还以为他被自己说中，这崽子真缺钱了。
叶瑾川眸光闪了闪，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问道：“缺钱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叶瑾川又不是养不起你，”他语气中藏了些无奈，“楚江阔，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安排好的路一步步走，稳稳当当的，用得着你去不分敌我地抢人家项目吗？”
空气凝固了半晌，直到楚江阔轻笑了一声。
“哥，你说你给我安排好了一条路，”他饶有兴致地开口，样子不怎么着调，“我想问，这条路里面包括爱上你吗？”
叶瑾川一时间噤了声，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
楚江阔这话不管怎么琢磨都不太对。
叶瑾川咬牙：“你的意思，是我让你爱上我的？”
不等楚江阔回答，他又接着说：“好啊楚江阔，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么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给你安排的路，里面没有一个字让你爱我。”
“恰恰相反，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让你不要爱我，我也不会爱你，你不吃亏。”
楚江阔危险地眯了眯眼，琥珀色的瞳孔闪过微光，低声警告道：“哥，你最好把这句话收回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的那一刹，似乎擦出了火星子。
剑拔弩张，谁都不肯让步。
终是叶瑾川这个当哥的，先往后退了一步，说：“楚江阔，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把你那副想要弄死我的表情收起来。”
但他仍旧没有认为自己哪里说错了，只是站久了有些累，他伸手撑在楚江阔的办公桌上，也发现自己差点忘了最初目的。
楚江阔看着他的动作，说：“哥，你的办公桌我帮你腾出来了。”
叶瑾川朝那儿瞥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用腾出来，我允许你继续用。”
楚江阔皱了皱眉，心里还是有种眼前这个人随时会跑的感觉。
不过没关系。
跑到哪儿都能给他抓回来。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把袁归延的项目还回去。”叶瑾川说，“还有集团的股份也给我恢复正常，缺钱了我马上让丁毅打给你。”
“哥，我不缺钱。”楚江阔说，“我可以不碰股份，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叶瑾川心想该不会又是那种“永远留在身边”的空话。
楚江阔刻意顿了几秒，说：“哥，你能留下来陪我过生日吗？”
听见这个词叶瑾川不由得身子一僵，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
他怎么能不记得楚江阔的生日。
怎么能不记得。
他记得真真切切。
就是在楚江阔十八岁生日当天，他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上了。
他能不记得吗？
即便如此，在过去三年里他虽然身在国外，但是给楚江阔的生日礼物一个也没少。
只不过都是让别人转交的。
叶瑾川喉结滚动，想起那天的场景他就忍不住颤抖。
真是混蛋。
“只是单纯地过生日吗？”叶瑾川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出来的话掺了毒针。
楚江阔似乎也想到了成年那天，但他这次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所以语气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对，只是单纯地过生日。”
叶瑾川的表情不变，他很想相信他弟弟，可回国以后楚江阔身上发生的变化告诉他，这小崽子的城府不一定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像是看出了他哥的犹豫，楚江阔认真地说：“哥，我不会了。”
“你不会什么？”
“我……”楚江阔难得语塞，他能看出叶瑾川眼中的恨意和警惕。
他感到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
不行。
他不能接受叶瑾川恨他。
叶瑾川的眼里可以有惊慌，可以有害怕，可以有厌恶，可以有恐惧，这些都没关系，但唯独不能有恨意。
“暂且信你一次。”叶瑾川凉凉地启唇，不愿再想那天的事情。
“以后好端端的别去招惹袁归延。”
袁归延平常看着吊儿郎当，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哪儿有吃素的，不都是用尽手段撕扯着同一块肥肉。
他和袁归延关系不错，没必要多一个敌人。
而且，这也是在保护楚江阔。
叶瑾川撂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但楚江阔喊住了他。
“哥，”楚江阔松散地往后靠，“我只说了我可以不碰股份，但没说过我会把袁归延的项目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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