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这番解释,漏洞百出,逻辑混乱,可此刻殿内众人都不敢轻易出声。
因为这句话,确实起到了作用。
这人能不动声色的在允王身边安插人手,说不准就能在他们身边埋棋子。
他们心中如今只有一个想法:回去要将身边的人都查个遍。
李铖看着边月,目光幽深,片刻后,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既如此,那便罢了。今日是寡人的生辰,本就该喜乐祥和,这般小插曲,倒也算是趣味。”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真的不介意方才差点被杀的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口气有多难咽。
他心里清楚,这背后定然是允王在搞鬼,可如今局势复杂,先前夺位闹得太不好看。如今,他还不能轻易对允王动手。
允王听到李铖这般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对边月的手段忌惮不已。
他强撑着镇定,上前一步,恭敬说道:“陛下宽宏大量,臣弟实在是惭愧。今日这出闹剧,也是想为陛下生辰助兴,只是方式不当,还望陛下恕罪。”
李铖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罢了,允王也是一片苦心,往后行事,多与寡人商议便是。”
允王强撑镇定,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陛下宽宏大量,臣弟实在是惭愧。”
刺客被押在一旁,尚有四人活着。
他们喉间还插着未及拔出的银针,面色青白如纸,冷汗顺着下颌砸在地砖上,死死盯着边月,喉结滚动间似在强压惧意。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不愿开口。
哪怕他们成了弃子。
幕后之人不会来救他们,也不会承认他们的身份。
而边月站在一旁,看着这几张脸,“这些人...”她缓缓开口,“无所谓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拖出去,杀了就是。”
有人迟疑:“公主殿下,是否要审问清楚?”
“审什么?”她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些刺客,眼神如冰,“他们不都说是我的人么?”
“生死就该由我做主。”
太监们立刻应命,几名侍卫上前,准备将四名刺客拖走。
假陈云悄悄移至边月身边,低声道:“姑娘,别!那个,看着最壮的就是你要找的人。”
之前这人莫名不见,他打听许久都没有音讯,如今才知是被允王另外安排了,好在他认得这人,要不然边月肯定不会留下这些人。
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了。
边月听着他的话,眼神微动。
她低头看向那名刺客,是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对上他的眼睛,里面全是恨和惧。
既陌生又熟悉,十一年了,她早就不记得大哥的样子了,同样的,大哥也不认得她了。
“慢着。”
刚刚准备带人离开的侍卫一愣,连忙停住动作,将人重新按回地上。
“拖下去,送到我府中。”边月改口,语气冷冽,“我要亲自问。”
她安排了顾辞亲自盯着他们,要知道,顾辞一只手就能杀了这几个刺客了。
夜风卷帘,吹乱烛火,映得墙上的影子扭曲如梦魇。
屋内沉静无声,只有窗棂被风吹得微微作响,像是谁在敲门。
此间,只有边月和李铖两人。
“里面的人,你认识?”李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
“一位故人。”边月答得平静,语气里没有多余情绪。
李铖看着她许久,终是没再追问,“故人”这个词,在她口中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回忆。
而是血与骨交织的过往。
而她不愿多言,便是不愿让他插手。
片刻沉默后,没想到是边月先打破,“我要走了,走之前,要帮你杀了允王吗?”
李铖眉头微蹙:“你要走?去哪?”
“不关你的事。”她淡淡道,“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
李铖已经当上了皇帝,报酬自己也收到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允王算我送你的添头。”
“不用,他暂时不能死。”李铖缓缓说道,“还回来吗?阿月。”
边月怔了一下,李铖,算是她在这座城了唯一的故人了。
”她语气似笑非笑,“没死的话...有机会吧。”
“干嘛非得走,留在这不好吗。”
他没有说“权势”,也没有提“圣宠”。
他不知道边月的来历,也不知道她的去处,只知道她如今过得比以前好得多。
“这里的一切,我都给你了。”他说,“尊贵、荣华、权力,还差什么,你可以提。”
边月不说话,摆明了是没得商量了。
她只是靠在窗边,望着远方的灯火,像是透过这些光,看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痕迹。
她该去找自己的答案了。
“你那个小驸马怎么办?”李铖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像是朋友寻常的调侃。
“听说他很喜欢你。”
边月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不像话。
“喜欢?”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喜欢是什么?”
边月顿了顿,语气认真了几分:“因利而聚,因势而散。”
“你帮我照顾一下就是。”
李铖看着她,良久才道:“真是无情啊。”
“没有要杀的人,我走了。”说完,她迈步离去,动作干净利落,一如往常。
李铖坐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未语。
她这次是真的要走了,生死未卜。
公主府。
周平盯着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喉间泛起苦涩,记忆里的小妹还是个总爱拽着他衣角的小丫头,如今却成了让朝堂战栗的安乐公主。
“小妹?你真是我的小妹!”他试探着开口,声音沙哑如破瓦罐。
这声妹妹在齿间滚了几遍,带着十一年未敢触碰的疼。当年他从军时,她才七岁,抱着他的腿哭得喘不过气。
她说:“大哥,你别走。”
可他还是走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再饿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而如今,她站在他面前,已经褪去了曾经的稚气,变得亭亭玉立,却也陌生至极。
边月看着他脖子那褪色的红绳,那是母亲给他系的,她认得。
兄妹都有,说是道观求的,可以保平安,边月的早就断了,可大哥的还留着。
可现在,她的早就断了,而他的还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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