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笋正可食用的季节，直接在竹林边扫一堆叶子将其煨熟，这种做法能最大程度保留竹笋的原汁原味。
此菜名为傍林鲜。
卫昭听到楚恒的描述后若有所思，她在附近转了一圈，瞅中了一块石头旁的空地，喊他们三人一起动手清理出来，再用锄头挖出一个合适大小的坑。
林中最不缺的就是败落的枯枝和竹叶，一扫便是一堆，卫昭都丢进了坑里，点上了火。等火烧的差不多了，卫昭直接挑了几个竹笋扔进去用锄头勾着埋了起来，用余火余温将其煨熟。
四人围着火堆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卫昭几人就把楚恒这个干活不麻利的给撇下看着火堆，继续去挖笋了。
这竹笋摘了不光是用来留着自家吃，还能拿去源昌货行卖了，一点儿都耽搁不得。
等他们再次歇息的时候，坐在石头边已经能闻到竹笋的鲜香了。
燃烧后的灰烬还带着点余温，用锄头把竹笋勾出来，卫家三兄妹便迫不及待伸手去拿，结果又被同时烫的松手，那吱哇乱叫的模样真像是一脉相承来的。
楚恒默默弯了下嘴角。
不过食物再烫也阻挡不了吃货的心。
几人拿着锄头将竹笋在地上来回滚了几下，手能碰了，就赶紧捞起来，小心翼翼地扒开竹笋的外衣，露出里面能吃的肉。
外衣炭黑，里肉却是带着些许青色的白，竹笋的鲜香中还带着几分碳火的味道，说不出的勾人。
烤的竹笋很快便被分了个干净，但看他们四个的模样，显然是没有吃够。
卫吉勇的双眼中燃起斗志，扛起锄头又开始在四周找了起来。
他得多找点留够自己吃的，不然背篓里这点都要被娘拿去卖了。
因着有了这道美食，四人中午压根没下山，围着火堆又吃了一顿当做午饭，下午一直干到太阳将要落山才扛着装满了的背篓回家。
回去的路上卫昭眼巴巴地盯着楚恒说道：“楚恒哥，你看的书里还有没有写过别的吃食？你还能记起来吗？”
小姑娘的模样实在可怜，楚恒又努力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了和“傍林鲜”一同为竹笋的特色吃法的“煿金煮玉”。
“煿金”是将笋裹上一层调好的薄面后用油煎，色如黄金；“煮玉”则是将鲜笋切成方片，和白粥一同熬煮，味道甚佳。
卫昭听得十分仔细，还时不时问问其中细节，许是被她那股专研的认真劲儿感染到了，楚恒不由得说了许多。
只是这些也不过是他偶有闲情逸致时随意翻阅的杂书上写的，纵然他有着天生的好记性，能回忆起来的也有限。
看着对吃食一道如此热衷的卫昭，楚恒开始默默盘算起了曾经看过的书籍，那些于他而言只是消遣的杂书，在卫昭那里应当能发挥更好的用处。
只是他于食之一道并不精通，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的门外汉，除了他白日偶然回忆起的那本山间食谱，一晚上都没再琢磨出别的食谱书籍。
心中压着事，他一早便醒了过来，在院中徘徊许久，终是进了书房磨墨提笔。
当日不辞而别，如今归家已有一月，也该给京中故人报个平安了。
正琢磨着找个时间去镇上的民信局寄信，楚恒便听到院门被人敲响了。
那紧随而至生怕他听不见的叫喊声，应当是卫吉祥无疑了。
楚恒不知为何很想叹气。
他过去开了门，还没问他有什么事，就被卫吉祥一把拉了出去。
“走，昭昭做了好吃的，一起去吃。”
嘴边的问话转了个圈又收了回去，楚恒顺着他出了家门。
卫吉祥给他将门锁一挂、钥匙一拔，转身就走了。
楚家这大门他也没少锁过，熟得很！
今日的早饭正是昨日说的“煿金煮玉”。
因为琢磨这两个菜，卫昭一早便爬了起来，在灶房折腾。
做好了还特地去了卫吉祥家喊人，请大家都来尝尝。
当然，楚恒这个“老师”是必须要请的。
农家人饭量大，油煎笋和笋片粥自然是不够吃的，卫昭还煎了几个馒头，又炒了个芥菜丝。
芥菜丝是用家里腌好的芥菜疙瘩炒出来的，配着粥吃，十分下饭。
一大早就聚集了不少人，这小院便显得分外热闹。
得知今日的两样主食是由楚恒口述得来，众人更加好奇，开动后纷纷朝着那煎的色泽金黄的嫩笋下筷。
一口煎笋配上一口笋粥，吃得众人眼前一亮。
以前只知竹笋可用来炖菜，没想到这两种吃法竟也十分不错。
没有其他食材与它争夺口感，竹笋的鲜香被完全激发了出来。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夸起了卫昭和楚恒。
卫昭早就被夸习惯了，楚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我只会背书，若非昭昭厨艺好，这菜也做不了这么好吃。”
书谁都能看能背，但好的厨艺才是这一切的根本。
卫昭不由得看向他，眨了眨眼，以前不觉得，这好似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小名。
一顿饭吃罢，便又要开始上山，这笋要连续挖上好几天，中间囤够数了，可以提前给源昌货行送过去。
今日再来竹林，没挖几个，楚恒便觉得掌心磨的难受。
他平日拿笔杆子多，这般连着两日扛锄头，终是有些受不住。
楚恒看着磨红的手掌默默叹气。
刚想不去管它继续干活，手中便被塞了一副手套，料子摸着像是粗麻。
卫昭自己也拿了一副戴上，见楚恒看她，便道：“是奶奶做的，昨日提前塞给我了，我一时没想起来。”
平日也没用过这个，要不是看楚恒刚刚有些难受，她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有手套了。
怪不得奶奶破天荒将刚织好的麻布先做成了手套，原来是给楚恒用的。
她估计就是个顺带的！
卫昭心里有点小酸。
这些楚恒是不知道的，带上手套确实干活方便一些。
都说熟能生巧，他如今挖笋也算是个行家了，几日下来，积攒了不少。
他一个人生活，消耗的也少。
在被问及要不要一同送去源昌货行卖钱时，他想了想，并没有答应，而是去问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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